第10章 惡婆婆和蠱的傳說

“大媳婦,聽說你的機器做了圓的米粉,拿個三五斤的給我回家煮!”

就在媽媽剛把最後一斤米粉稱給村民的時候,奶奶用她那討厭的潑婦大嗓門,對着樂樂媽喊道。

“對不住了,孩子他奶奶,米粉剛賣完了。”樂樂媽也沒生氣,只平和的說道。

“什麼?你竟然把米粉全賣完了?你怎麼做人媳婦的?竟然忘記留下米粉孝順婆婆,把米粉給賣完……”奶奶惡聲惡氣的對着媽媽吼叫着。

在場還沒有離去的村裡人,一聽奶奶那別人欠一千塊的語氣,都搖頭七嘴八舌的說着:

“人家蘭家大女兒那麼能幹的一個姑娘,嫁進他們黃家真是受了罪了!”

“可不是嗎?平時就沒少罵蘭英女娃,這樣的老太太,只怕我們村也就獨她一個了!”

“可苦了蘭英的那些個孩子啊!他們家幾個孩子可是個個懂事的很,竟然有這樣的奶奶。”

“最苦的不就是眼前的蘭英嗎?聽她隔壁的吳大娘說,蘭英不管她那婆婆罵的有多難聽,可都沒有跟她吵過一次架的。”

“這麼好的媳婦,她怎麼就不知足呢?”

“就是啊,我們家那媳婦,是個懶婆娘,什麼都不做就罷了,還經常對我指手劃腳的……”

“……”

衆老太太、小媳婦們無視奶奶快冒火的雙眼,依然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自己僅知道的八卦,倒也不急着回去了。

只要是本村的人,沒少聽說奶奶對樂樂媽不好。而她每次都乘蘭英生孩子不能做工的時候叫分家,這件事在她們村,那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典範!對比別人家的婆婆,不少人家的小媳婦總是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因爲她們沒有嫁進黃家大門!

奶奶聽了大家的話,火氣更大了,黃樂樂瞧她奶奶的那個樣子,現在巴不得手上有個什麼東西,好揍蘭英一頓解氣。這死老太婆,要是敢動她媽媽的話,姑奶奶她也不會跟這老太婆客氣的。

想到前世她奶奶生病的時候,大叔大嬸嬸帶着孩子全去鎮裡住,把奶奶一個人丟家裡,飯都沒有人煮給她吃。要不是媽媽善良,看她可憐,每天都抽個時間給她熬藥、煮東西給她吃。她不是直接病死,弄不好就先給餓死了!雖然媽媽盡力去服侍她,最後奶奶還是被病魔帶走了。臨死之前纔對樂樂媽說:

“老大媳婦,我對不起你啊!以前我對你那麼壞,你都能不計前嫌的服侍我。我待最好的老二和他媳婦卻一知道我病了,就帶着孩子去鎮裡住不回來了!這是我的報應……”

再看她現在那惡毒婆婆的凶神惡煞、咬牙切齒、還氣得發抖的模樣。整個就一老妖婆!也不怪全村都沒有人理會她,所以她只能找自己的女兒訴苦,可她那女兒嫁的遠不說,那村子還更偏僻!要去那個村落,得翻過兩座山嶺,連路都沒有,野草長得比大人還高不說,經過的一個樹林聽說經常有毒蛇出沒,膽子小一點的,根本就不敢靠近那座林子。原先只有專門捕蛇去賣的人,在那座林子裡,就算他全身都是硫磺和防蛇的藥,還是被蛇給咬了好幾次。最後一次廢了一隻手,後來就不敢再捕蛇了……

連那個村子裡出來的人,都願意繞遠道,也不會爲了趕那點時間,往那座小樹林裡面穿過去。

前世小時候黃樂樂的膽子就特別大,暑假經常跟同伴一起去放牛,那時候就跟同伴去到那個小樹林邊上,同伴們在很遠的地方就停下來,不敢再往前一步。也就黃樂樂一直走去附近看了看,結果還真看到了一條五彩斑斕的蛇,捲了五六圈在矮樹叢裡曬太陽。以黃樂樂那還是10歲孩子的目測,估計那條蛇至少一米五長!蛇身上的皮顏色很是鮮豔,紅、黃、黑、藍、紫、綠等等顏色,在蛇的身上交叉形成了既漂亮、又複雜的圖案。她呆在那裡看了老半天,也沒見它動一下。便後退得遠一點,然後扔了塊小石頭過去,只見那條黃樂樂本以爲死了的蛇,“唰”的一下就揚起它那漂亮的頭,朝樂樂這邊看過來。她也瞪大了眼睛和它對望,過了老半天,誰都沒眨過一下眼!

那個、如果不是黃樂樂眼睛花,那條蛇似乎是斜着眼睛看她的!半響後,豔麗的蛇先生有些不屑的繼續它的日光浴。根本就懶得搭理她!當時黃樂樂是很鬱悶,可聽大人們說過,蛇的皮膚顏色越鮮豔,就越毒!所以就算黃樂樂的膽子再大,也並不敢再去招惹它,而是擡腳離開了。

那是前世她見過的最漂亮的一條蛇了!所以一直都記得特別牢固。

樂樂還記得在回家的半路上,遇到她們村的另一個捕蛇者,她就跟他說她看見的那條漂亮的蛇的樣子,她本意是想問他,那是什麼蛇的。結果他只問了樂樂在哪看到,樂樂剛說完地點,也就眨眼的功夫,那捕蛇者的人影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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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讓黃樂樂覺得挺慶幸的是:要是她那個姑姑也嫁在本村,她媽媽的那個惡婆婆不得更變本加厲的跟她媽媽折騰個沒完啊?

從前世到今生,黃樂樂都一直想不通:她那個奶奶就算不疼她爸爸,也不至於對她們家這樣吧?她們家開始的時候生活困難,鄰居們見了都會伸手幫一把。爲什麼她奶奶卻可以視而不見不說,還整天罵罵咧咧的呢?她們既不求她吃的、也沒給她丟過什麼臉、更沒有求她要穿的。難道她的心不是肉長的?還是一半是肉長的,卻給了大叔和小叔;給她們家的那一半心是鐵長的,還是生了鏽的鐵?

如果用她們農村迷信的角度去解釋的話倒是可以說得清楚的。在她們農村還有一個說法就是:有人去神婆那求得到一種蠱藥回來給奶奶吃,然後指使她這麼對媽媽!

這樣的蠱藥在她們這樣一個偏僻的農村裡,一直都給說得很傳神。

據說一些心地比較壞的神婆,都養有蠱。如果去神婆那請到蠱回自己家,而請蠱的人沒有把蠱放給別人,那麼本人則被蠱反噬。聽一個大嬸說她婆婆就是去神婆那請了蠱回來,也許她本善良,所以不捨得給村人放那個玩意兒。結果每天晚上都被蠱蟲反噬得寢食難安的。住她隔壁的媳婦就經常在晚上聽到有蟲子在叫。後來不得以時,她半夜起來炒黃豆,她媳婦開始很奇怪,婆婆的牙齒都沒有多少了,怎麼還能吃炒黃豆呢?於是她媳婦爬起來,偷偷從門縫看到她把炒好的黃豆拿回房裡,她看到不是她婆婆自己吃炒黃豆,而是拿炒黃豆在餵給一些蟲子吃。

那大媳婦被眼前看到的事情給嚇着了,回屋裡悄悄叫醒自己的老公,讓他去看看婆婆到底在做什麼……

後來聽村裡人說:有蠱的人,他只要跟你說一句話,就能把蠱放到你身上了!當時那位被蠱反噬的老婦人,大概是受不了,第二天就外出到處晃盪。期望能遇到別村的人,然後把蠱放到別人身上。

結果她在馬路上晃了半天,就遇到一個騎着自行車準備去鎮上上學的本村孩子。那孩子也就禮貌的跟她打了個招呼,結果莫名其妙的就把自行車掉頭騎回家去了!他回到家裡還告訴他媽媽,說他不想上學了。孩子的媽媽很奇怪,她兒子就是爲了上學,沒有米交伙食換飯卡,才專門跑回來把米給帶去學校交伙食費的。怎麼纔出門一會兒的功夫,就跑回來跟她說自己不讀書了呢?

於是把孩子他爸也找回來,說明過程,夫妻二人問他爲什麼不想讀書,他說不出所以然,只是反覆說:

“我就是不想讀了!”

二人問不出來,也無法勸說孩子再回學校讀書。無奈之下,倆人想着:孩子實在不願意就算了吧!反正農村人不讀書就去種地吧……

可是,沒過幾天,那孩子就捂着耳朵大喊着:

“爸!媽!有和尚在我耳朵邊又是敲木魚又是念經!你們幫我叫他們別敲別念了!我聽着難受!”

全家人都驚呆了!在他們兒子身邊,別說看到和尚,連只蚊子他們都沒有看到!

孩子的爺爺、奶奶直說:

“這孩子中邪了!……”

他姐姐倒是跑過去抱住他,一直重複的在他耳邊說:

“沒事了!弟弟沒事了!和尚都給趕走了!……”

鬧了半天后,不知道他是困了還是什麼的,終於睡着了。

從那天后,他們就把這孩子關在家裡,每天讓他姐姐看着他。

纔好了沒幾天,他又說:

“姐姐,那些和尚又跑來我房間了!你讓爸媽把我房間的窗戶全給釘死了吧?”

他父母無奈,便把他房間的兩個窗戶都給釘死了。後來晚上還讓他父母把他反鎖在屋裡。

一天,他父母又外出做農活去了,她姐姐見他也精神了很多,陪着他喝了粥,聊了一會兒天。

那天晚上,他父母照例陪他聊會兒天,出來後就把門給反鎖,然後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她姐姐打開他的房門鎖頭,要叫他起來吃早餐的時候,卻發現她弟弟不見了!而窗戶還是釘的好好地、房門也給鎖着,那麼大個人,會從哪裡出去呢?

姐姐見弟弟神秘消失,給嚇哭了!她的哭聲引來了家裡的所有人,大家都想不通:人是怎麼不見的?

當時正是夏收稻穀的季節,附近的人聽說他們家的孩子不見了,都自發的幫忙去找,大家快把整個村子給掀翻了也沒能把人給找到。他媽媽和姐姐坐在門檻上直抹眼淚,男人們還在繼續找人……

傍晚的時候,大家正在村裡的魚塘打撈着,怕孩子不慎掉水裡了……

正在這時,在山裡弄瓦窯燒瓦的兩個村民把他給送回來了!那孩子看到媽媽和姐姐都在哭,就很奇怪的問她們:

“媽,姐姐,你們哭什麼啊?”

她姐姐帶着哭腔對他說:

“弟,告訴姐姐,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昨天晚上啊?我本來已經睡了的,後來,有一個白鬍子的老人說要帶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去看雪,我就跟他坐着馬車去了,一路上,我看到的全是白白的雪,等下車的時候,我看到所有的東西都被雪給埋在下面了!那是一個白色的世界……”

“是啊,我們早上從瓦棚裡邊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孩子被埋在雪地裡,雪埋到了他的脖子,只露一個頭在上面,我們趕緊找來工具,把他給挖了出來!初看時,我們還以爲自己眼花了!咱們這冬天都沒什麼雪下的,這大夏天的,怎麼會有雪呢?等我們走近一看,還真有一層雪,只是不厚,也就薄薄的一層,下面就是蓬鬆的沙泥,不然我們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把他給挖出來的……”

所有的村民在聽了他們的話,都有些毛骨悚然,這孩子能在一間密封的房子裡憑空消失,還有他所說的經歷,以及燒瓦人的說辭,大家都無法解釋這個現象。太不可思議了!難道真的有神仙、鬼怪不成?還是他們都說謊了呢?這現象,不是科學可以解釋的清楚的!

有人就提議,讓孩子的父母去找個神婆問問,這孩子怎麼了。可孩子的父親不相信鬼神,而是把孩子送到精神病院,那孩子在醫院住了三個月,就回來了。

平時看他也沒覺得他有什麼不對勁,只是他偶爾還是會說聽見什麼聲音。

後來他媽媽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抓了只雞,帶上米和香火去找神婆。找的也巧,他媽媽找的正是賣蠱給我們村這老太婆的神婆!

那神婆給了他媽媽解藥,她回來給孩子吃了幾天,倒再沒發作過。

直到那孩子長大,並結婚生子,他的孩子也很健康……

而那個去買蠱的老太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村民跟她打招呼,就算看到她,也都遠遠的繞個彎走,絕對不會從她身邊走過。連她的兒子媳婦也都搬出來,不願意跟她住。她兒子也只是幾天去看她一次……

沒過半年,那老太太就死了,至於她是怎麼死,沒有人知道。

據說:她死的時候,表情很奇怪,身上也有多處凸出的烏黑的皮膚。除了她兒子裹着席子把她抱到棺材裡,其他人都不敢碰他們家的東西。別人家的老人過世,都會放在棺材外守三天,三天後才放進棺材封棺,再下葬,她是直接被放進棺材裡面然後就把棺材釘死了。她死後,她兒子把她用過的所以東西一把火全給燒了,那房子後來也一直空着,再也沒有人進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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