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德里曼的掌聲在南江發展銀行的大廳裡迴盪,包括羅韓張恆和王劍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愣愣的眼神不斷的在諾德里曼和周銘身上移來移去,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
他們的驚訝,不僅是爲周銘的精彩論斷,更是爲周銘的這番論斷竟然受到了諾德里曼的肯定和讚揚。
這可不是別人,是影響了美國80年代經濟發展,爲整個西方世界各國奠定了金融理論基礎,獲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的諾德里曼呀!這種宗師級的人物他在經濟學上的造詣肯定是無可挑剔,他對經濟理論的系統瞭解也是無人能及的,正是因爲如此,當他向羅韓提問的時候,羅韓根本提不起一點正面回答的勇氣,纔會求助於周銘。
在羅韓那時想來,也就只有周銘能接過這個包袱了,畢竟周銘曾經在港大有過那麼一次成功的演講,現在至少混過這一關是沒問題的。
只是沒想到隨着周銘和諾德里曼的這一番談話,他居然拋出一個接着一個的論點,都讓人歎爲觀止,到了最後得到了諾德里曼的鼓掌讚譽,這簡直不可思議。
相比羅韓,更加感到震驚的是王劍,作爲諾德里曼的學生,他對諾德里曼是更加了解的,他很清楚諾德里曼之所以能揚名整個西方世界,不是他的自由經濟理論,而是他的思維速度,他這一輩子曾在各種場合與各種人辯論過,但最後的結果都是他成功的說服了別人,也正是由於他的辯論能力和才思敏捷,才讓他在那個篤信政府的年代,把他的自由經濟主義重新帶上了歷史舞臺。
王劍曾經親眼見證過很多次諾德里曼和其他經濟學家的面對面辯論,可哪怕是第一位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美國經濟學家,都沒有辦法能說服他。
可是現在,在中國這個貧窮的國度,居然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官僚,居然就能讓諾德里曼讚譽有加,這怎能不讓王劍感到驚奇。
“這怎麼可能呢?”
王劍喃喃自語着,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因爲這一幕他就是做夢都想不到的。
對王劍來說,中國不應該是一個像奴隸制一樣的**集權國家嗎?這個國家的人不應該都像原始人一樣愚昧無知野蠻,只知道像傀儡一樣受奴隸主擺佈嗎?這個國家沒有市場,大多數人都不是應該吃不飽飯嗎?別說是什麼深奧的經濟理論了,不是應該就連最基本的商業知識,都不可能會有人知道嗎?
在這個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國度,怎麼可能就會冒出來這麼一個人,他竟然在經濟理論讓折服了諾德里曼呢?
不過不管羅韓和王劍他們能不能接受,諾德里曼一邊拍手一邊對周銘說:“周先生你這番論斷太精彩了,就是很多爲白宮服務的經濟學家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我很好奇你是在麻省理工還是在劍橋上過學嗎?”
對此周銘很不好意思的笑笑:“很抱歉諾德里曼先生,我最遠只去過港城,至於你說的那兩所大學我只聽說過名字,甚至國內你所聽說過的著名大學我也都沒有上過。”
這讓諾德里曼一下瞪大了眼睛:“天哪!這麼說你還沒有系統的學習過任何經濟理論知識?”
“基本上算是這樣的。”周銘回答說,雖然自己在大學裡學的是經濟學專業,但自己上學那會改革開放纔剛剛開始,學校裡那些東西在諾德里曼這種經濟學宗師的眼裡根本不值一提,更別說自己是重生回來的,經過前世二十多年,學校裡那點知識早就忘的一乾二淨了,所以要說沒有學習過也沒錯。
諾德里曼對周銘的回答早有準備,但當聽到周銘的答案以後,他還是舉手驚呼道:“哦我的上帝,這簡直就是神蹟,太不可思議了!”
隨後諾德里曼回頭對王劍說:“嘿!王,你的國家真是一個充滿了神奇的地方,不光是南江這個城市的建設速度,還有你們的人,我的天,在遇到周先生之前我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沒有系統的學過經濟學,卻能把整個市場規律看得這麼透的,如果我回去和白宮那幫老頭們說,他們一定會說我瘋了的。”
聽着諾德里曼對周銘不吝言辭的讚譽,王劍的臉色顯得很不好看,因爲他之前纔在諾德里曼面前把中國和中國人貶得一文不值的,現在諾德里曼卻如此讚譽周銘,這簡直就是在抽他耳光呀,並且諾德里曼誇得越多,王劍感覺抽在自己臉上的耳光就越響亮。
王劍想不通怎麼就會出周銘這麼一個怪胎,他只好對諾德里曼說:“老師,這個周銘他只不過是個意外,因爲這裡一直實行的都是**,所以他在**經濟上面說的頭頭是道也不爲過,而且老師你並不知道,這個國家的人他們最喜歡做的就是吹牛,他剛纔的話很有可能就是在胡說八道。”
諾德里曼卻搖頭說:“我並不贊同你的觀點,從剛纔這位周先生的話來看,他儘管沒有什麼系統的經濟理論,但他對市場運行規律的眼光卻是不容置疑的,你再聽他所舉的那些例子,那都是我們那裡的事情,這就說明他是一個能睜開眼睛看世界的偉大人物。哦你再看看我們那裡的那些官僚,他們有誰真正願意瞭解這個正在崛起的國家嗎?要我來說那才叫真正的自大!”
王劍訕訕的笑着:“他可能是個意外吧,老師你也知道這個國家人很多,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意外發生的。”
“有這麼一個意外就足夠讓我對這個國家的未來充滿期望了!”諾德里曼說。
這邊諾德里曼和王劍的話才說完,那邊港島財經的隨行記者突然指着周銘叫了起來:“周銘,你是那個周銘!”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引起了諾德里曼的好奇,諾德里曼問他:“他是叫周銘,之前在南湖口岸那裡他不是自我介紹過了嗎?”
港島財經的記者說:“不是的諾德里曼先生,您還記得在港城的時候我曾和您說過的,有一位來自大陸的官員曾在港大演講的事情嗎?”
諾德里曼點頭說:“我記得有這麼一回事,我也聽過那段演講錄音,好像也是我有一個夢想,很激情澎湃很有民族情緒的一次演講。”
那位記者也跟着點頭說:“沒錯,就是這個演講,因爲那位來自大陸的官員也叫周銘。”
諾德里曼立即意識到了:“你是說那次足以載入世界演講史冊的演講,就是這位周先生的傑作嗎?”
“我想應該沒錯了,大陸不會出現兩個周銘,還是那麼有眼光和能力的周銘。”那位記者說。
聽着諾德里曼和那位記者的對話,王劍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因爲他感覺抽在自己臉上的巴掌更多也更響亮了。
尤其是記者後面這話,因爲如果只是之前諾德里曼對周銘的讚譽還可以用他對中國人不瞭解,搞不好就是被周銘給忽悠了來解釋,但周銘在港大的那次演講又怎麼解釋?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忽悠倆字可以解釋的,那不僅要有膽量,更要有敏捷的思考能力,更要有腦子裡有雄厚的知識,這些,沒有一條應該是大陸中國人所擁有的呀!
王劍曾想過自己如果站在那個位置會怎樣,結果是十個自己綁在一起都沒可能做到,但是周銘卻都做到了……
王劍看着周銘,他越來越覺得周銘已經不是個人了,那簡直就是個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妖孽!
諾德里曼卻不知道他這位學生的感受,他回頭看着周銘感慨道:“周先生,沒想到你還在港大做過那樣的演講,真是難以置信,上帝,你究竟還要帶給我多少驚喜?我感覺我如果下次要聽你的事蹟之前得先吃藥了,要不然我的心臟會有點難以承受。”
雖然被諾德里曼這樣一位經濟學宗師褒獎感覺很爽,但在這麼衆目睽睽之下,還是讓周銘有點不好意思,周銘說:“諾德里曼先生你過獎了,我所說的其實就是我自己的一點小小的見解,根本就是登不上臺面的東西,和諾德里曼先生你提出來的那些經濟理論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至於港城那一次,很不好意思的說,那是因爲我的同事犯了一些錯誤,激怒了港大學生,我只是去救場的。”
諾德里曼卻連連搖頭說:“不,周先生你沒必要妄自菲薄,正因爲你沒有系統的學過經濟學理論,你的眼光才讓人驚歎,正因爲你沒有準備,你的演講才無人能及。”
周銘聽出來這外國老頭恐怕是認死理了,所以周銘也不打算和他辯駁什麼了,只好聳聳肩說:“好吧,其實我想說我不過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諾德里曼哈哈一笑:“可也不是每一隻瞎貓都能碰上死耗子。”
最後諾德里曼說:“七年前我來這裡,瞭解了你們的改革開放以後,我曾說過,你們的改革開放只是紙上談兵,你們的經濟還很落後,現在我仍然不準備收回這句話,但是我卻要在最後加上一句,只要有你周銘在這裡,你們的改革開放一定會取得讓全世界都爲之側目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