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以後,周銘終於走下了他演講的臺階,他看了一眼那邊傭兵團們仍然守着的路口,這才鬆了口氣,這時等在旁邊的喬丹諾一臉激動的走過來了。
“周銘先生您剛纔的演講真的太棒啦!讓人熱血沸騰,如果不是我認識您,我甚至都以爲是哪個商學院的教授……不,您說的絕對比任何教授都要更具爆發力!”喬丹諾雙拳緊握着很用力的說。
從他的這些小動作,周銘知道他並沒有在故意恭維自己,而是說的真心話,不過周銘仍然笑着搖了搖頭:“我可比不上那些真正的商學院教授,因爲我除了煽動他們一定要做經銷商,並且相信自己會賺大錢以外,並沒有講任何哪怕一點商業知識。”
喬丹諾馬上搖頭堅定道:“正因爲這樣纔是更難得的,因爲那些商學院的教授們他們就只會拋出一些誰也聽不懂的名詞,或者是一些空洞的大道理,我相信要是換成他們來講,恐怕要不了兩分鐘,他們就全部打瞌睡或者離場了,只有周銘先生您這種最直接最淺顯的說法才能吸引他們!”
周銘回頭看了那些鬥志昂揚,一個個都打算去做一番事業的傢伙們一眼,嘆息一聲說:“這種方法很有效,但要是可以的話,我還真不願意這樣。”
留下這句話,周銘就回車裡休息了,畢竟這段時間以來周銘的的神經一直緊繃着,他需要一個休息的時間。
另外周銘對喬丹諾說的也是實話,因爲不管傳銷這個詞彙最開始是多麼純潔,但至少在周銘的觀念裡,這始終是違法行爲。不過周銘也沒辦法,畢竟現在所有的經銷商都被封鎖了,周銘要想破局就只能通過安利那種人對人的傳銷辦法,自己想辦法培養經銷商了。
其實就周銘自己而言,他是很想給這些人進行一些正規培訓的,但博納那邊的步步緊逼讓周銘也沒這個條件,就只能通過傳銷的那種洗腦辦法儘可能去激發這些人的信心和積極性了。
另外周銘說出的銷售模式也是和傳銷一樣做下線的,但卻又不是完全拉人頭,而是和後世微商一樣是通過總經銷商到分銷商再到每個銷售,這樣一層層差價來獲取利潤的。一般說來這種利潤只有保健品和化妝品這種暴利行業能保證,不過現在法國在經歷了之前畸形的奢侈品消費以後,中低端的服裝市場也依然暴利。
周銘很累的難得休息了,不過由於周銘的一堂課卻引發了93省的一次銷售狂潮,甚至得到了國家電視臺的跟蹤報導。
“大家好我是新聞發現的記者安娜,我相信93省在很多人眼裡都是貧窮和暴力的代名詞,但是今天在這裡卻發生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銷售情況,我們一般買東西都是去專門的店鋪,但是這裡的銷售卻是在自己的朋友那裡,他們稱這種模式爲傳銷,就是客戶利用自己的產品體驗去對自己的親戚朋友進行傳播銷售,以獲取一定報酬的方式。”
一位中年記者面對國家電視臺的鏡頭進行着介紹,她說到這裡聳了聳肩:“我知道這很可笑,爲什麼會有人願意放棄店鋪而去其他人那裡買衣服呢?恐怕這種銷售模式也就是93省這裡的窮人所想出來的,或許他們的目的是爲了逃避店鋪的那一點點租金,上帝那或許也是一大筆費用!”
“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們這一次的任務就是了解他,或許你們也可以嘲笑他,在我採訪了一位傳銷人員以後。”
這位記者這麼說着,隨後鏡頭就被牽引到了一個穿着很嘻哈的年輕人身上。
他對着鏡頭打招呼道:“嘿大家好!我叫莫里,我就是貝魯科服裝公司在93省的經銷商。”
“哦天吶!我想我沒有聽錯吧,就你們這樣的服裝居然還有一個公司嗎?抱歉我一直認爲這只是某個不知名的作坊所生產出來的布料。”記者語氣很嘲諷的說。
“那一定是偏見,就如同你現在帶有的愚蠢的傲慢,不過請相信我,等我介紹了貝魯科的傳銷模式,你肯定也會愛上他的,就像愛你的妻子一樣。”莫里說。
那記者攤開雙手一臉無奈:“這是你的主告訴你的嗎?那麼我想你一定是一位異教徒,就像是你的那位騙子總經理一樣。”
隨着記者這句很挑釁的嘲諷,鏡頭裡可以看到莫里十分生氣,但他最後卻忍住了。
“你以爲我會和以爲帶着傲慢自負偏見的蠢貨爭吵?很抱歉你錯了,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裡面這件襯衫的價格是多少?”莫里問。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把記者給搞懵了,他完全不明白莫里怎麼會突然轉到這個問題上來。
不過他還是回答道:“這件襯衫可是紀梵希的,我拒絕透露我購買的價格,但我想他的專櫃價格絕不會低於一千法郎。”
莫里哇哦的驚叫一聲:“那這樣說來任何人要購買都必須要準備好一千法郎了,我想這真是太貴了!”
“我想這個貴也只是對於你們93省而言,事實上很多人都能買得起。”記者說。
“但是如果有另一件質量同樣不差的襯衫,卻只需要不到兩百法郎呢?”莫里問。
“你是指你的貝魯科襯衫嗎?請恕我直言,這種從沒有聽過的品牌是無法和美妙的紀梵希相提並論的。”記者又說。
莫里點點頭:“原來如此,那麼如果這件襯衫還能給你帶來收入呢?”
記者瞪大了眼睛:“收入?你是說我買下這件襯衫還能有錢賺嗎?這簡直太離奇了,難道我在你這裡買東西,你還會倒貼錢給我嗎?如果是這樣,我想我能把你們買到破產。”
莫里搖頭告訴記者:“很抱歉並不是我會給你錢,而是你可以通過買我的衣服成爲貝魯科的經銷商,然後再把這些衣服賣給別人,比如你的親戚朋友或者你採訪的每一個人。”
“上帝啊!我無法想象你究竟是哪裡來的這種自信,你覺得這種垃圾衣服會有人要嗎?”記者冷笑着問。
莫里對此不慌不忙的接着問道:“所以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問的下一個問題了,你覺得今年和去年相比,你的收入增加了嗎?或者換個更簡單直接一點的問題,你的信用卡賬單是不是越來越多了?”
記者先是一愣,隨後點頭表示這是很正常的,但莫里卻告訴他:“這絕不是正常,這是因爲過去我們都被奢侈品給洗腦了,實際上我們應該有一種理性的消費,爲什麼我們一定要認品牌,爲什麼我們一定花那麼多錢去消費那麼貴的奢侈品,爲什麼我們不能去購買物美價廉的衣服呢?”
記者想說什麼,但莫里卻搶在他前面說道:“我知道記者先生你很富有,但我想你的親戚朋友,或者你見到的其他人,卻並不一定會和你一樣富有,那麼這個時候,你就可以給他介紹我們的衣服了。”
“怎麼介紹?”記者下意識問道。
“便宜!”莫里回答道,“記者先生你身上的襯衫需要一千法郎,但是同樣的一件衣服在我這裡卻只需要二百法郎,我想你就算賣三百四百甚至五百法郎都不算貴吧?那麼省下來的五百法郎,你就可以帶你的妻子和孩子去一趟馬賽欣賞海景了。”
隨後莫里強調:“當然最重要的,是記者先生你通過這筆生意能掙多少錢。”
記者真的掰着指頭計算道:“如果我賣五百法郎,那麼通過這一次生意我就能掙三百法郎。”
莫里很確定的說:“是的三百法郎,記者先生我雖然不知道你的收入,但這卻已經是93省很多人半個月的收入啦!那麼你一個月只要能賣出十件就有三千法郎的收入,一百件就是三萬,我已經無法計算這樣一年下來究竟能賺多少錢了,難道記者先生你一點都不動心嗎?”
記者沉默了,這一次並沒有再反駁莫里什麼。
這無言的鏡頭讓攝影師很着急,他不斷的提醒那邊的記者隨便說點什麼,想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那記者卻如同蠟像般無動於衷。
過了好一會以後,那記者才突然擡頭問莫里:“那麼要怎樣才能成爲你們的經銷商呢?”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攝影師瞪大了眼睛,反而莫里卻早有準備回答:“我剛纔就說過了,只要買我們的衣服,只要你是我們的顧客,就可以成爲我們的經銷商。”
“那好,從現在開始,我就要成爲貝魯科公司的經銷商了,什麼該死的記者,我不幹了!”
那記者說着就把手中話筒狠狠砸在地上,然後就跟着莫里離開了,只留下攝影師在這裡凌亂了。
如果可以的話,那攝影師幾乎都要把自己的眼球給瞪出眼眶了,畢竟這是他採訪生涯最離奇的採訪事件了:這什麼跟什麼啊?怎麼還有記者採訪着就跟着被採訪人走了去當經銷商啦?這也太扯了!
“不過那個什麼貝魯科的銷售模式也的確很吸引人,如果不是我需要一個穩定的工作,如果我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我想我也要不幹了。”那攝影師喃喃自言自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