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這個外國佬絕對是瘋了!
這是於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在聽到了史密斯的話以後的第一反應,他們簡直不敢想象這個外國佬怎麼就敢在這裡這麼囂張?他憑什麼敢這麼做?
他們驚訝不解,但他們更感到憤怒和害怕,因爲他很怕因爲這外國佬的神經病舉動,讓周銘遷怒到自己身上。
開玩笑,現在寰宇大廈的公司還沒成立,就有這麼一個外國總工程師這樣當面挑釁,這要換了誰都忍不了啊!甚至還會懷疑這是不是他們故意搞出來,就是給周銘一個下馬威的。
他們小心翼翼的看着周銘,等待着周銘的表示。
不過他們等待的雷霆暴怒並沒有發生,周銘仍然坐在那裡滿臉微笑,彷彿剛纔史密斯說的那些話並不是針對他去的一樣。更重要的是以他們的眼光都能看出周銘這是真心實意的笑,並不是裝出來的,這才讓他們更不理解了。
周銘先生這是怎麼……氣糊塗了嗎?
他們小心翼翼的揣測着。
周銘很快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看着史密斯說:“你叫史密斯對吧,其實你華語說的挺好的不是嗎?一開始爲啥要裝成自己不會說的樣子呢?”
恩???
隨着周銘這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懵逼了,因爲誰也沒想到周銘在那裡沉默了半天,最後居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包括史密斯自己在內的所有人,他們都很想問周銘一句:老大,這是在挑釁你,能不能有點回應?你現在這話怎麼想都和史密斯之前的話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史密斯儘管一頭霧水,但他仍然很強硬道:“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想怎麼迴應就怎麼迴應,你們能管得了我工作,難道還能管我怎麼說話嗎?”
“哦,原來史密斯工程師是對自己的工作有了意見嗎?”
周銘靠在椅背上,向史密斯伸出了手:“那麼不妨說說看是哪不滿意了,如果是你有道理,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還能幫你調整一下。”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對我的工作有什麼意見,而是對你們這些什麼都不懂卻又喜歡指手畫腳的華夏人有意見!”史密斯突然大吼一聲。
只是吼完了這一聲,史密斯卻又冷靜了下來,擺擺手說:“算了,反正和你們這些什麼都不懂的華人說了你們也聽不懂,那麼你是最大的老闆,看你這麼着急的叫我過來,看來是對我的翻新方案又有新想法了嗎?”
“很抱歉,我還沒有看過你的方案。”周銘說。
其實周銘不光沒看過什麼方案,甚至在來這裡之前,甚至不僅是周銘,就連租下這棟寫字樓的楊結清,也不知道這裡有什麼翻新的方案。
史密斯聽着周銘的話,他突然笑了:“果然是這樣,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華人都是蠢貨!”
看着史密斯的表現,周銘就算再不懂也能猜到發生什麼事了,無非就是史密斯作爲這裡的總工程師,他有自己的翻新方案,但是卻被原來公司的領導這個指揮一點,那個改一點。
其實這種情況在國內是很常見的,因爲總有些領導他們就喜歡在已經成型的方案上指手畫腳,希望能把自己靈機一動的點子給加上去,彷彿要是不這麼做就顯不出他們的本事一樣,但這就讓史密斯這位總工程師很憤怒了。
或許開始的時候,史密斯還能和這些人耐心周旋,但時間長了就成了現在這樣。
“那麼好吧我的大老闆,不知道你又有什麼反.人類的想法嗎?”史密斯很隨意的問。
周銘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周銘現在卻沒空幫着這位史密斯先生做思想工作,因此周銘很直接告訴他:“我希望能把這棟寫字樓給翻新一下。”
“好啊!翻新,我早就想這麼幹了,我知道在南浦那邊有很多工人正在等着活,我隨時可以幫你聯繫他們,不管是泥工瓦匠還是別的什麼。”史密斯很大大咧咧的說道,一副完全沒把這個事情當回事的架勢。
這讓於勝戎感到無比惱火,他一下一下的拍着桌子說:“你說的這是什麼東西,你以爲我們是來找你做裝修的嗎?我們是要把這整棟寫字樓翻新,不是貼個瓷磚木地板!你再這樣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客氣!”
開玩笑,好歹自己也是於家的大家長,你史密斯現在這種口氣分明就是在侮辱人啊!
楊結清也狠狠拽了史密斯一把:“史密斯你不要太得寸進尺了,我們現在跟你好好討論是在給你面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只要我一句話,你馬上就得從這裡爬出去,什麼薪水酬勞,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面對於勝戎和楊結清的威脅和警告,史密斯仍然滿臉的不屑。
“翻新?你們懂怎麼給寫字樓翻新,你們又知道現在最流行的風格是什麼,知道什麼是地中海風格什麼是巴洛克式風格什麼是現代風格和概念風格嗎?我覺得對你們來說,哪怕是隨便拿泥巴糊一堵牆都是好的吧!”
史密斯說着驕傲的揚起了頭,大聲宣告着:“我史密斯畢業於蘇黎世大學,具有土木工程和建築設計雙碩士學位,我的夢想是要成爲理查德羅傑斯那樣的建築大師,親手設計摩天大廈,不是和你們這一羣什麼都不懂的鄉巴佬討論房屋外牆的粉刷!”
“史密斯你這個王八蛋,你……”
於勝戎和楊結清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這個囂張至極的外國佬,但他們指着史密斯你了半天卻都沒了下文,原因很簡單,因爲他們對史密斯說的這些的確一點都不懂。
看着於勝戎和楊結清那一臉惱怒卻又無處發泄的模樣,史密斯驕傲的揚起了頭。
不過這時周銘卻說話了:“史密斯先生,關於你說的這些這樣那樣的建築風格,我的確不懂,我也沒去過瑞士,更不知道理查德羅傑斯是誰,但我卻知道,我只是打算翻新一下這棟寫字樓,我並不打算建一座能當藝術品的大樓出來,而且我相信你也沒這個能力。”
史密斯眼睛一瞪就要說話,但周銘卻先說道:“史密斯先生你不要着急,聽我慢慢說,我所謂的翻新,並不是要改變寫字樓現在的整體結構,而是要卸掉現在外面的那些難看的褐色玻璃幕牆,並剷掉那些乳白色的貼磚,然後通通換成鋼化玻璃幕牆。”
周銘一邊說着一邊還高興得擡手連連比劃,這讓於勝戎和楊結清心裡一陣陣擔心,生怕史密斯這位土木建築雙碩士又搞什麼新事情。
然而這一次史密斯卻出奇的沒說什麼,只是愣一下說:“周銘先生您是要怎樣的玻璃幕牆?”
周銘告訴史密斯:“這個我也說不上來,總是就是平鋪在牆面和窗戶上,讓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汪湖水那樣的效果。”
“周銘先生您是說使用隱框的玻璃幕牆技術?是將安裝玻璃片的鋁框全部隱藏在玻璃幕牆的後面,以形成一種大面積的玻璃鏡面效果,這樣就能讓整棟寫字樓的外觀效果看起來更美觀了,是這樣嗎?”史密斯詢問周銘道,只是他的語氣聽起來有點激動的樣子。
周銘點頭說:“具體技術我說不上來,但我要的效果就是讓整棟大樓看起來像一面大鏡子一樣就是了。”
史密斯聽着當時就高興到跳起來了,他拍手對周銘說:“這正是我之前的方案呀!周銘先生您真是太懂建築,是走在了建築時尚前沿,是非常有未來眼光的呀!”
看着越來越激動的史密斯,原本還準備幫着周銘噴回去的於勝戎李慶遠和楊結清三人當時就愣住了。
什麼情況?這還是之前那個那麼傲氣囂張的史密斯嗎?他不是什麼蘇黎世大學的雙碩士學位高材生嗎?不是要做什麼大師的人物,怎麼周銘隨口提這麼兩句,他居然就高興成了這樣?這是在玩嗎?
“其實也還好,只是我之前在國外的時間比較多,也在巴黎參加過時裝週,對這方面有一點了解吧。”周銘隨口解釋道。
對於史密斯不吝言辭的誇讚,周銘實際上是很不好意思的,因爲要說自己有什麼審美或者未來建築趨勢眼光什麼的,那絕不可能,自己儘管參加過巴黎時裝週,但那更多的也是靠着安列斯大師和他的學生波雅做到的,要周銘自己去設計衣服,那不如殺了他。
因此這一次也一樣,周銘也不可能會比史密斯更瞭解建築趨勢什麼的。
但好在周銘佔了重生這麼一個巨大的優勢,周銘就算再不懂這些,只要記得後世全世界各地都是這種掛着玻璃幕牆的寫字樓,哪裡還會猜不到流行趨勢是什麼呢?
只是讓周銘有些沒想到的是,在後世完全普遍的東西,現在居然那麼驚訝,就連史密斯這樣的人都那麼激動了。
“不愧是去過巴黎的人物,周銘先生您可比其他人要更懂藝術啦!”
史密斯拍着自己胸口十分自信的說:“周銘先生您放心,關於給寫字樓整體更換玻璃幕牆的方案我早就做好了的,最多三個月,我就能全部更換完畢!”
然而周銘聽到這個答案卻搖了頭:“三個月時間太長了。”
“周銘先生,更換玻璃幕牆並不是簡單的把玻璃給掛在外面,還需要對建築的整體承重進行重新估算,並且這種高空作業也是有一定施工難度的……”
史密斯着急在給周銘解釋,但周銘仍然很堅決的搖了頭:“三個月時間太長了,我需要在半個月,最好是在一個星期以內完工。”
“這不可能!”史密斯大聲說道,“周銘先生你這根本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