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嘯天是一個十分善於計劃的人,這也是他能在這短短几年時間裡,從一個撲街仔混成了龍頭老大的倚仗。
劉嘯天的計劃都是非常成功的,不管是他曾經綁架了某位幫派大哥的兒子,索要贖金併成功逃脫;還是他在某個舞廳門口乾掉了自己的競爭對手;又或者是他逼得某位港城當紅歌星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獻歌;以及他如何計劃每一次火拼搶地盤的……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傳奇,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每一次做完這些事情,最後總能總警局裡平安無事的走出來。
正是過往的這些豐功偉績,讓劉嘯天十分自信,覺得計劃這些東西對自己來說完全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找個殺手,埋伏好在預備的地方,等着目標出現,然後上前殺了對方。
整個過程就是這麼簡單直接,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事實也不需要有任何的花裡胡哨,最後再讓自己養的律師給自己脫罪就行了。
這個港城看似是個法治社會,但實際也就那麼回事,只要你的錢足夠到位,律師總能幫你找到洗脫罪名的辦法,所謂法律無非就是有錢人忽悠普通人的手段罷了,所謂皇家警察,不過就是嚇唬普通人的皇家警犬罷了,劉嘯天早就看透了這一點。
正是這樣,劉嘯天才找來金三在這裡埋伏周銘,童華和林慕晴這些人怕他,但劉嘯天龍頭可不怕。
劉嘯天就是想用這樣的手段,向整個港城宣佈,自己是港城的龍頭,任何人都不能掃了自己的面子,否則橫屍街頭就是你的下場!
除此之外,劉嘯天還有一個很惡劣的想法,作爲港城無法無天的黑道龍頭,他不是沒有對林慕晴有過想法,可一直以來林慕晴都是很硬派的表現,讓劉嘯天都有點發憷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而現在看林慕晴和周銘那麼親密,就讓這位龍頭老大很不開心。
那好吧,既然你那麼在乎這個周銘,那麼如果我把你的情人給殺了,你這個女強人會不會哭泣無助和彷徨呢?
對劉嘯天來說,如果真的能看到林慕晴這樣的表現,他就覺得自己賺到了,如果看到林慕晴的淚水,他覺得自己都可以嗨皮個三天三夜了。
至於死掉的周銘,哦拜託,那不過就是一塊橫屍街頭的爛肉罷了,有誰會在乎呢?
至於周銘提起的那個什麼寰宇公司項目?那更不是劉嘯天要考慮的,本來港城也就沒這個項目,都是周銘這個傢伙搞出來的,那他死了,大家就當沒這個項目了,自己到時候自罰三杯以示悔過咯。
在剛纔,劉嘯天親眼看到“周銘”倒下的時候,他都興奮到極致的歡呼起來,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他甚至都已經可以看到林慕晴跪在地上失聲痛哭的樣子。
那哭得叫一個傷心欲絕呀!但那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什麼叫計劃?但凡從我劉嘯天嘴裡說出去的就是最完美的計劃!
可現在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本來應該已經撲街了的周銘就站在自己面前,本來應該哭到悲痛欲絕的林慕晴就跟在周銘的身後,他們都是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着自己。
劉嘯天驚恐的看着地上,那個人的身形越看越熟悉,熟悉到讓劉嘯天這樣的人都從心底感到有些恐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周銘沒死,那死的這個人是誰?
很快有人給他了答案。
“鄭少爺您怎麼了?”
突然一聲驚叫傳來,隨即剛纔會所裡見過的鄭家管家匆匆跑過來,他扶起地上的人,然後拼命叫喊道:“我的鄭少爺啊!快叫救護車,鄭少爺是老爺的心頭肉,他絕不能有事啊!”
這個死的人是華人首富鄭建成的兒子鄭建成?
劉嘯天頓時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要暈過去了:“怎麼會是鄭建成?爲什麼會是他?他不是早就離開了,怎麼會在這裡?”
劉嘯天呢喃的說着,他是真的要吐血了,因爲他是混黑道起家,港城主流商人都很看不起他,不願意跟他合作,只有鄭建成跟他挺合得來的,劉嘯天也一向把鄭建成看做自己的金主爸爸,也是自己進入港城上流社會的敲門磚,是自己成爲黃金榮杜月笙那樣人物的墊腳石。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他是自己的希望,怎麼就會倒在自己面前,被金三給殺了啊?
“究竟發生了什麼啊?”鄭家管家抱着鄭建成嚎啕大哭。
“鄭少爺剛纔說有重要的事就趕司機下車,自己開車走了,我們緊趕慢趕都沒趕得贏,怎麼這才十分鐘的時間,你就出事了啊?”
林慕晴馬上指着劉嘯天質問道:“劉嘯天你究竟做了什麼?你爲什麼要殺鄭建成?”
“我哪是要殺什麼鄭建成,我是要殺你周銘啊!”
剛剛還一副要暈倒的劉嘯天,他突然爆喝一聲,眼中射出兩道如閃電般陰狠的厲芒,然後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對準周銘。
都是周銘,如果不是周銘自己就不會被逼到這一步,鄭建成就不會死,所以一切都是周銘造成的。
憑什麼現在鄭建成都死了,你周銘還能這麼毫髮無傷的活着,你要死,必須得死!
劉嘯天的動作很快,而且是毫無徵兆的突然發難,但有人比他的動作更快。
作爲周銘的保鏢,張林在劉嘯天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在防備他了,不僅是劉嘯天,甚至是之前的金三,張林也同樣在防備着,否則就鄭建成這個二世主,張林作爲華夏精銳部隊的兵王,怎麼會連他都追不上?
張林一記鞭腿獵獵生風,踢斷了劉嘯天的手腕,之後擡腿一腳,直接把劉嘯天像破布袋一樣踹飛出去。
張林的動作一氣呵成,直到聽到劉嘯天捂着下面哎喲哎喲叫喚的時候,所有人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老大!你怎麼樣?身體要不要緊,我們現在送你回去?”
劉嘯天的小弟們紛紛跑過來向他噓寒問暖,劉嘯天看着周銘咬牙切齒:“周銘,你以爲自己就這麼能活下來嗎?我告訴你,我劉嘯天要殺的人,在港城還沒有人能逃掉!”
“劉嘯天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行兇,看來鄭建成的事情就是你做的了,你真當港城沒有法律了嗎?”林慕晴指着他怒斥道,林慕晴是真的氣呀,她沒想到周銘居然會在自己的地方碰到這樣的事,幸好周銘身邊有張林這樣的保鏢,要是周銘出了什麼事,林慕晴更是不敢去想。
周銘倒是一臉淡然:“所以凡事總有第一次嘛!雖然我不理解你的腦回路,我只是請你出會所你就要殺我?但我不覺得你現在還有機會,難道就憑你身後那幾位瑟瑟發抖的小弟嗎?”
劉嘯天這纔看到自己的幾個小弟,雖然過來都對自己噓寒問暖,但卻都圍在自己身邊,饒是周銘都說出這話了,他們也沒人敢上前一步,顯然都被剛纔張林的身手嚇住了。畢竟劉嘯天這些小弟也都是各種火拼殺出來的,能看出張林的真本事,他們可不想去送死。
“冚家鏟!”
劉嘯天怒罵一句,不過他卻並沒有多懊惱,反而挑釁的看着周銘:“你以爲我真的就只靠這些廢物,你忘了鄭建成是怎麼死的嗎?金三!”
隨着劉嘯天最後拼盡全力一聲喊,那邊一聲長嘯呼應,然後一個黃毛踩着輪滑衝過來了。
看到金三過來,劉嘯天咧着嘴嘿嘿笑了起來:“周銘你死定了!雖然你身邊有保鏢,但是金三要殺的人,還沒有人能逃得掉!”
“你是內地來的,或許不瞭解港城這裡,更不瞭解金三,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金三是我從金三角買出來的角鬥士,他唯一能做和會做的事情,就是殺人,他在港城也爲我殺了很多的人,不管是政界名流還是商界巨賈,不管他們身邊有多厲害的保鏢,只要金三出手就沒人能保得住他們,現在只是輪到了周銘你!哈哈哈……”
劉嘯天有些癲狂的哈哈大笑起來,但他笑着笑着,他的笑聲就像是被突然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樣停下來了:“恩?這是什麼情況,金三你幹什麼?”
因爲在劉嘯天眼前,那被他倚爲最後底牌的金三,踩着他的輪滑快速過來,然後就見剛纔那保鏢轉身過去怒吼一聲:“你要幹什麼?”
金三就撲通一下跪在了那保鏢面前。
“金三你幹什麼?快點去殺了那個傢伙,讓他去死啦!”劉嘯天拼命扯着嗓子喊着,但金三卻匍匐在張林面前一動也不敢動,這讓劉嘯天瞪得眼睛都要出血了。
張林低頭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金三:“沒想到你倒是跑出了金三角啊,現在居然幹起了這種勾當,你是覺得自己很能耐了嗎?居然敢在我面前玩刀了?”
隨着張林的話,金三渾身瑟瑟發抖,他拼命的搖頭表示自己不敢,同時他匍匐的也更低了。
“金三你在做什麼?你爲什麼那麼怕那個保鏢,殺了他,然後再殺了那個撲街仔!”
劉嘯天歇斯底里的喊着,手胡亂的指着張林和周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