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戴金山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伸手指着周銘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一個下文來,而周銘則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昂然站在戴金山面前。
這就是戴金山的秘書聽到裡面吵架打開門進來所看到的情況,這讓他當時就愣住了,因爲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在他看來戴金山可是省委副書記常務副省長呀,荊楚省的第三號人物,一般人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周銘究竟說了什麼才能把他給氣成這樣?
蔣秘書無從想象,不過也沒有給他多少的思考時間,馬上週銘就對戴金山說:“戴書記,現在時間已經這麼晚了,我知道戴書記明天還有事情要忙,如果戴書記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戴書記再見。”
說完周銘就轉身離開,在關上戴金山房門的時候,周銘聽到戴金山怒吼一聲“豈有此理”,然後把杯子摔在地上。
周銘知道自己已經惹這位戴書記生氣得罪他了,但周銘卻並不後悔,就算是把事情從頭來過一遍,周銘還是會這麼說這麼做。
事實上當周銘從季瑞明的房間出來,就碰到蔣秘書在門口等他的時候,周銘就已經隱隱猜到一些事情了,只是周銘那時並不能確定,但在見到了戴金山,並聽他說了那通故事以後,周銘就能確定了,這位戴金山副書記,就是衝着邢原的事情來的。
所謂凡事都有兩面,要說季瑞明是正方,主張消滅非法集資,要對付幕後勢力的話,那麼戴金山就是反方,他就是幕後勢力的一部分。
正是這個原因,戴金山纔會和周銘講岳飛和楊修的故事,就是在警告周銘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會給自己惹來麻煩的。
可週銘纔不會吃這個威脅,張嘴就把戴金山的話全給頂了回去,周銘會這樣做,一方面是因爲就像周銘自己說的,他不願意做魯迅筆下那種麻木不仁的順民,另一方面,是周銘心裡很清楚,隨着邢原的倒下,自己斷了那邊的財路,這個樑子已經結下了,那邊儘管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沒動手,但肯定會來報復自己的。
這樣一來,究竟是要像男人一樣昂首挺胸的去戰鬥?還是像懦夫一樣被人摁着腦袋扇耳光,最後屈辱的被人整死,到死連還手都不敢?這個選擇題並不難。
媽蛋的!上輩子老子已經受夠了各種鳥氣,這輩子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誰要想整我,老子就和他玩命!
周銘在心裡這麼想着,這個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溫柔的呼喊:“周銘。”
周銘轉頭,只見蘇涵快步走了過來,蘇涵見到周銘愣了一下然後問:“周銘你怎麼在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當然沒有,我只是出來走走。”周銘隨意的說,“怎麼小涵,有什麼事情嗎?”
蘇涵這纔想起來,她拿出手上的筆記本交給周銘說:“這是明天兩位省委副書記的行程安排,我讓廠裡都做好準備了,把八寶粥的理念還有一些發展的想法都做出來了,你看這樣行不行?”
“小涵你怎麼安排怎麼做就行。”周銘說,但蘇涵似乎並沒有聽懂周銘的話,周銘接着說,“小涵,這一次是江南的調研團,但隨着我們鄉鎮工業園的不斷髮展,以後來我們這裡學習調研的團隊會越來越多,你一定要學習自己去把控這個,不要太自傲也不要太緊張,保持一顆平常心就好,你明白嗎?”
蘇涵似懂非懂的點頭:“我明白了,我會自己把行程給安排好的。”
“這就對了。”周銘說,“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明天我們都還有事,小涵你也快回房睡覺去吧。”
周銘說着就送蘇涵回去了,至始至終都沒提剛纔和季瑞明戴金山的事情,周銘沒有什麼大男子主義,但這種事情蘇涵根本幫不上忙,周銘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也跟着自己一起瞎擔這個心。
周銘並沒有留在蘇涵那裡過夜,一方面這裡是縣委招待所,很多領導都住在這裡,影響不好,就算很多人對他和蘇涵的關係心知肚明也是一樣,而另一方面,就是周銘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戴金山的事情了。
回到房間,周銘仔細想了一下,然後拿大哥大撥通了杜鵬的手機,沒一會那邊就接通了,周銘問他:“沒打擾你的夜生活吧?”
“周銘你老大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又不是腐朽墮落的資產階級,哪裡會有那麼豐富的夜生活啊!倒是周銘你現在的小日子肯定過翻了吧,我可聽說在白雲市的時候,那個港城的女記者可和你的關係非同一般呢!真沒想到周銘你平時看上去挺老實的,還是個花叢老手呀!”杜鵬調侃周銘說。
“杜鵬你這傢伙就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感覺不管什麼事到了你嘴裡都變的那麼齷齪,好了不和你瞎扯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問你。”周銘說,“之前我不是讓你去查邢原那邊的情況嗎?你有什麼消息了?”
周銘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既然明白邢原背後可能牽扯到的大人物,周銘就不會傻傻等着對方找上門來而不自知,所以在此之前周銘就讓杜鵬去幫忙查了,儘管有些事情依然無法避免,但至少能讓自己有個準備,知道對手是誰,提早規劃,不至於被人整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杜鵬儘管平時玩世不恭,但聽周銘說到了正事,他也就不插科打諢了,正色道:“現在具體的我還沒打聽到,不過就現在已經確定的消息,就已經對你很不利了。”
這個答案是在周銘意料之中的:“杜鵬你繼續說。”
“邢原搞非法集資是受一家新興公司照顧的你知道吧?那家新興公司的背.景相當複雜,不僅在江南省內有錯綜複雜的關係網,更重要的,還有剛剛上臺的燕京市委書記譚裡。”杜鵬說。
事情果然還是按照歷史原有的軌跡在發展!
周銘在心裡嘆了口氣,其實之前在搞掉邢原的時候周銘曾設想過,現在邢原的非法集資還沒有成型,或許不會有前世牽扯的那麼廣,一些高官政要以及權貴家族或許還來不及分享這杯果實。但隨着季瑞明帶團來荊楚,以及他和自己說的那番話,周銘就感覺邢原的出現並非偶然,自己最初的設想有些過於天真了。
現在杜鵬的話又進一步確定了這個事實,那就是邢原的非法集資,根本就是某個勢力的一部分,而邢原只是這個勢力推到臺前的一個代言人,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就是在幫這個勢力賺錢,一旦出了問題,他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想到這裡,周銘突然明白了,難怪在前世的時候,邢原上百億的非法集資案最後只追回了寥寥幾億,感情關鍵就在這裡呀!
“周銘你怎麼了?是不是你那邊出什麼事了?”
手機裡杜鵬着急的聲音傳來,周銘這纔回神過來,周銘對杜鵬說:“出事是肯定出事了,江南省的調研團來我這裡調研,帶隊的是季瑞明,他在我們荊楚省委副書記戴金山的陪同下過來的,這個事情你知道吧?”
“我看了新聞了……”
杜鵬這麼說,馬上反應了過來:“難道季瑞明不是來調研而是代表那邊來威脅你的?”
“季瑞明的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並不是來威脅我的,相反他還是紀律戰線上堅定的老戰士,真正代表那邊警告我的,是我們本省的戴金山副書記。”
周銘隨後就把剛纔戴金山和自己的對話給杜鵬複述了一遍,聽完周銘的講述杜鵬當即怒道:“這個戴金山也太囂張太無恥了吧?他居然敢這麼威脅你,還拿岳飛和楊修的事情來做比喻,他還要不要臉了?難道他不知道那已經是被歷史定性的了嗎?”
周銘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這位戴書記究竟是怎麼想的,不過今天這個事情以後,只怕他不會給我什麼好臉色看了。”
杜鵬則說:“周銘你不要嘆氣,我認爲你罵他罵的很好,像他這樣的人就是欠罵,而且有熊叔叔在荊楚省,他想要動你也沒那麼容易。”
“但願如此吧,我倒是不怕賊偷,關鍵怕賊惦記。”周銘說,雖然周銘也知道有熊清平在省裡坐鎮,戴金山要想明着動什麼手腳並不容易,不過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一個省委副書記常務副省長要真鐵了心整自己,還是會有無數種辦法的。
聽着周銘的嘆息杜鵬哈哈大笑起來:“把一位省委第三號人物比作賊,也就只有你周銘做得出來了,我想要是戴金山聽到你這麼說他,他肯定要和你拼命了。”
周銘對此沒有發表任何言論,杜鵬隨後又說:“這樣吧,反正南江這邊的事情有周銘你打的基礎早就穩定下來了,我明天就去荊楚那邊幫你吧。”
“我沒意見,不過我覺着吧,就咱們兩個如果沒有特別事情的發生,要想對付一個省委副書記常務副省長,還是有難度的。”周銘說。
“難度肯定有,但總是要試試的。”杜鵬說。
周銘和杜鵬這個時候都只是抱着努力試試看的態度,這個時候他們都沒有想到,周銘口中的特別事情,會來的這麼突然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