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綠洲國際出了個昏招。
聽說綠洲國際的那位新任總經理趙天驕很有兩把刷子,但是他怎麼會想到這麼犯衆怒的主意?顧惜想不明白,顧長安也沒有打探到內情,這是這一點都不妨礙顧氏父母在這場落井下石的戰鬥中,狠狠地踩了綠洲國際一腳。
因爲趙天驕作死的把全海心市的房企拖下了水,導致了房企們的猛烈攻擊,這些房企不但個個發表聲明說他們的企業的絕對不像某黑心公司使用海沙蓋樓,還義憤填膺的表示這是某黑心公司的轉移視線之舉,觀衆們千萬不要上了他們的當。
海沙造樓的事讓海心在全國新聞中佔據了一席之地,而這次推到風口浪尖的綠洲國際則被全行業的大佬們推出來當做了替罪羊,因爲趙天驕決策失誤,綠洲國際的董事長也就是趙天驕的父親趙大福不得不出來替兒子擦屁股,收拾殘局。
只是事情鬧得這麼大,主管部門不做出一些舉措不足以平民憤,現在的綠洲國際不僅面臨着高額的罰款,還要應付業主們的賠償訴訟,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因爲企業的不良信譽率增高,現在銀行已經停止了對綠洲國際的放貸。
“你個混蛋!”趙大福恨鐵不成鋼地踹了兒子一腳。
“爸,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趙天驕捂着肩膀,悲憤道:“我是被他們騙了!”
“他們不騙別人,怎麼專騙你?”趙大福氣得臉都扭曲了,兒子從小就優秀,自然也被他寄予了厚望,本來由兒子接班公司元老們就有些意見,但是趙大福爲了給兒子鋪平道路,組了個考察團將元老們都帶到國外去旅遊了,就想着讓兒子趁這個機會坐穩大位,讓那些老傢伙們無話可說。
可是他剛剛出去了兩個月,兒子就差點把綠洲國際給賠進去,趙大福能不傷心失望?
“爸,這事都是林衆和宋知理搞的鬼!”趙天驕還不肯自己是輸了個底掉,他大聲叫道:“你快叫人把他們抓起來!”
“你個草包!”趙大福氣得又踢了他一腳,道:“平時你不是挺精明嗎?怎麼會被這兩個小子騙了?這兩個人不是你安插在昌盛集團的臥底嗎?怎麼反而被人給涮了?”
“兩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趙天驕的眼裡閃過一抹陰霾,道:“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你還是先想想自己吧!”趙大福揉了揉眉心,道:“你說他們坑你,有證據嗎?”
“是林衆說他可以把昌盛集團的銷售團隊帶到綠洲來。”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顧長安是好惹的?”
“一個江城來的外來戶,憑什麼搶奪我們綠洲的生意,讓他做火了一個未來城也就算了,如果soho城也建好了,他就站穩腳跟了,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
趙大福聽到這裡,眼裡是掩不住的失望:“立身不正,還怪別人本事大?”
“爸,當初投資創業中心你也是同樣了的。”創業中心不就是抄襲soho的創意嗎?誰也別笑話誰。
“抄襲他的創意並不表示要跟他對着幹,soho城是個創新項目,市場前景也好,但是你要知道海心這麼大,一個soho是不能滿足海心的現有需求的,咱們上創業中心,別人就不會上嗎?好的創意人人可以用,你光明正大的競爭這叫陽謀,可是挖了人家全部的銷售人員斷了人家的後路,這叫不擇手段,如果不能一擊必中,那就是要和對方結下死仇的!”
“我是一時沒防備中了那兩人的奸計,我……”
“你個孽障,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嘴硬!”趙大福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好不容易緩過口氣來,才說道:“你說宋知理和林衆是你的人,那爲什麼林衆在背棄了顧長安之後還給你出這樣的餿主意?他到底是誰的人?是不是去了昌盛之後被顧長安收買了?”
“我……”他不知道。
“哼,連棋子都掌控不好的人有什麼資格做高位?”趙大福對這個兒子簡直是失望透頂,不僅決策失誤,連認識錯誤的勇氣都沒有。“也怪我太大意了,當初不該聽信你媽的話,讓你掌控大權。”趙大福想到短短一個月就內大權旁落的公司,心裡被鬱氣堵得喘不上起來。“我給你把事情處理好,以後你就出國去吧,沒混出個人樣來,就不要回來。”
“爸!我只是一時被人利用,我……”
話沒說完,就見趙大福搖了搖頭,眼底是一片陰暗:“我不能讓你把整個公司賠進去,這次被那些老傢伙抓到把柄,我這個董事長的位子也差點保不住,如果不能想辦法挽回這次的損失,你老子我也要被人趕出公司!”
“誰敢!這公司我們趙家的!”
“爲了給你擦屁股,我賣出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權。”
“爸!”趙天驕震驚了,他傻傻地看着父親,道:“您怎麼可以賣股權?”
“現在有人買就得知足,”趙大福對着這個寶貝兒子,揮了揮手,道:“走吧,我已經安排好了專人送你。”
“爸……”
“走!”
綠洲國際展開了大規模的公關,不僅助陣慈善事業,還積極地與各個小區的業主聯繫理賠事宜。總之,在強大的輿論壓力下,綠洲國際充分釋放了善意,並放低姿態,儘量減少曝光率。
新聞爆點是有時限的,三五天之內大家還有興趣,時間一長誰還會追着一條老新聞不放?顧長安能擊殺綠洲國際正是打了個時間差,等上面和綠洲國際都反應過來了,接下來的新聞就要有選擇性的播出了,所以慢慢的,海心的居民們也漸漸淡忘了這件關乎於他們生命安全的新聞。
有了趙大福的坐鎮,綠洲國際幾乎是在自斷雙腕之後才勉強保住了公司。趙大福股份外流,公司的優質資產被變賣,綠洲國際元氣大傷,要不是趙大福是公司的創始人,素有威信,恐怕他會變成海心市第一個被兒子坑死的富豪爹。
“沒個十年八年的,綠洲是緩不過這口氣了。”昌盛集團的大辦公室裡,顧長安愜意地呷了口茶水。
“我一直不明白趙天驕爲什麼要出那個昏招。”顧惜蹙眉道:“他雖然自大了一些,但是也不至於不知道抖出全海心都用海沙蓋樓的料會犯了衆怒吧?”
“如果是有人煽動呢?”
“誰?”
顧長安眯眼看向窗外,淡聲道:“你知道買走趙大福百分之二十股權的人是誰嗎?”
“總不會是宋知理吧?”想到那個還在三和公司兢兢業業當助理的宋助理,顧惜笑了。
“不中亦不遠矣,”顧長安轉過頭來,正色道:“是林衆。”
“什麼?”顧惜這次是真的吃了一驚,“難道跳槽也是假的?他是您的人?”
“你真是太擡舉你爹了,這麼缺德的事我幹得出來?”顧長安道:“雖然他很想把這件事賴到我頭上,可是百分之二十的股權是多少錢?我就是買得起我也不能做出那等讓人戳心窩子的事啊!”
“你真的不會嗎?”顧惜懷疑道。
咳咳,顧長安乾咳兩聲,其實他對於收購綠洲股票的事很感興趣,但是他也知道設下這樣的陰謀除了讓全海心的商人對他詬病之外,再無任何好處。更何況,他明明是受害者,對綠洲國際出手也不過是防守反擊而已,如果趁機吃進綠洲的股票,那他馬上就會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他纔不會如了趙大福那老傢伙的意。
“是誰幹的?”顧惜想到父親被林衆背叛時的憤怒,也知道這樣反水的事不會是父親的手筆。
“我說了對方的代言人是林衆。”
“林衆沒這樣的魄力。”顧惜斷言道。
顧長安讚賞地笑道:“果然是我顧長安的女兒,目光如炬啊!”
“爸,你別自賣自誇了,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說出來,這個公司你也不陌生,是咱們江城的大公司,江東實業。”
“江東實業?姜鶴年?”
“對。”顧長安點了點頭,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來者不善啊!”
顧惜帶着滿腔的思緒回到了三和公司。
她一進門,宋知理就迎了過來,顧惜看到他,真是一點都笑不出來。明明知道這個人有問題卻要忍受他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可是她現在沒有抓到宋知理的把柄,也沒有摸清宋知理到底是在針對昌盛集團還是三和公司,所以她只能暫時忍耐,繼續給對方機會,讓他露出狐狸尾巴。
“顧惜你回來了?”宋知理溫文的笑着,面容是一如既往的靦腆。只是他在看着顧惜時,眼神裡總不自覺帶出一點點溫柔。
顧惜點了點頭,揚起一抹甜笑道:“今天在公司很辛苦吧?”
“這裡比跟在顧總身邊輕鬆多了,現在雨過天晴,昌盛集團也闖過了難關,我覺得還是在這邊過的清閒,你可別叫我再回去了。”
“宋哥這樣的人才我可是求之不得呢!”顧惜笑道:“好了,繼續工作吧,今天有時間咱們還得去嘉源縣看看。”
“好,我先去準備東西。”宋知理低頭笑看顧惜,腳步並不移動。
當大家都以爲這兩位在上演春心萌動的戲碼時,公司的大門被人猛地推開,一道挺拔堅毅地身影站在大門口,臉色不善地瞪住了宋知理。
“秦政?”顧惜驚呼一聲,眼裡乍然亮出一抹驚喜,“你怎麼來了?”
秦政站在門口沒動,下巴揚起,看着宋知理的眼眸寫滿探究。
宋知理慢慢站直了身體,眼神微斂,面上一派謙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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