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曉音和袁燦談過話以後，袁燦在學校的時間更少了。
平時除了上課之外，幾乎不在學校停留。
再加上這段時間又要準備期末考試，又要操心龍湖那邊的開業，袁燦也沒多少時間去想這些。
一月中旬，龍湖的裝修終於結束了。
裝修結束，員工到位，接下來便是開業了。
距離過年還不到一個月了，現在正是百姓購置年貨的時候，早一天開業早一天賺錢。
這天和楊澤森談完開業的事，袁燦剛從龍湖廣場出來。
就聽到街道上有人喊道：“下雪了！”
袁燦擡頭一看，晶瑩的雪花從天空緩緩飄落。
袁燦一時間有些怔神，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剛重生回來的時候還是春暖花開，如今已是寒冬臘月，時間過的真快兩年時間過去了。
……
大雪一連下了三天。
三天時間，山城彷彿成了一座冰雪之城。
臘八的晚上，袁燦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
當接通電話的那一剎那，袁燦失神了。
電話是周冰打來的。
沒有說什麼讓彼此難堪的話，周冰只是說想試試看袁燦有沒有換號碼，沒想到就接通了。
袁燦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很少，也很沉默。
周冰也不在意，依舊用那清冷的聲音訴說着她在學校的點點滴滴。
袁燦默默傾聽着她的喜樂哀愁，一直沒說話。
掛斷電話的最後，周冰忽然有些哽咽道：“袁燦，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電話掛了，袁燦忽然覺得心裡難受的厲害。
他記起來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臘八，雪夜，周冰！
今天是周冰的生日！
恍惚中，袁燦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
……
“袁燦，這是送你的，我生日的時候別忘了回禮。”
“我去，就這麼一張破賀卡你還要回禮，我不要了！”
“不行，送你的你就必須拿着！記住了，臘八節那天要是下雪就給我回禮，不下雪就算了。”
“嘿嘿，那我賺了，習水這幾年好像臘八都沒下雪，那就不用回禮了。”
“哼，想得美！總有下雪的那一天，這個承諾永遠不過期！”
……
那是去年，那時他們都還是五中高三年級，可去年習水的臘月初八都沒下過雪。
今年，臘月初八下雪了！
山城下雪了，京城也下雪了。
那玩笑一般的諾言他早就忘了，而那個冰雪一般的姑娘卻還記着。
這一夜袁燦失眠了。
……
第二天上午，高數考試。
考完試，袁燦站在樓道口發呆。
劉碩走了過來，拍了拍袁燦的肩膀，嘆道：“別傷心了，待會咱倆湊份子給高數老師送點禮，爭取不掛科。”
袁燦回過神來頓時沒好氣道：“滾！你覺得我會掛科嗎？”
“唉，別死鴨子嘴硬了。我看你今天神思不屬的，除了掛科就是失戀了。難懂嫂子把你甩了？”
袁燦嘴角微微抽搐，略顯尷尬道：“有這麼明顯？”
劉碩目瞪口呆，驚呼道：“嫂子不會是真的把你甩了吧！”
“去，你們家陳露把你甩了差不多！”
袁燦乾咳一聲，連忙轉移話題道：“高數考完了，就剩一門馬原了，最近你沒其他事要忙吧？”
“沒什麼忙的，就等着放假了。”被袁燦打岔，劉碩也忘了剛剛要說的事。
袁燦見他沒再追問，微微鬆了口氣才道：“你不是要我幫你找份兼職麼，現在天挺冷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
“願意！”
袁燦剛說完劉碩就急忙叫道：“只要不當鴨子，幹什麼我都願意！”
“滾蛋！”
袁燦滿臉黑線，就這傢伙還當鴨子，也得有人看得上才行。
劉碩臉皮厚也不在意，哭窮道：“燦哥，趕快跟我說說是什麼事，再不掙錢，今年我回家就要走路回去了。”
袁燦有些好笑，這傢伙看來是真被錢逼瘋了。
要不然以胖子的懶惰，這大冷天的恨不得天天縮在被子裡不出來，哪肯出去做兼職。
也沒吊他胃口，袁燦徑直道：“龍湖那邊最近有個超市要開業，需要找人發傳單……”
“哦，發傳單好像工資不高啊。”劉碩有些失落，發傳單的事學校每天都有，就是錢不多。
胖子雖然窮的快沒飯吃了，不過還看不上這一天三五十的小錢。
袁燦瞪了他一眼，“聽我說完行不行！就你這樣子我會找你發傳單嗎？半路上扔了還差不多！”
劉碩訕笑，這還真有可能。
袁燦也懶得看他，繼續道：“我讓你做的是招人，兩天時間，你能招多少算多少，十個不嫌少，一百個也不嫌多。”
“招人不是有中介嗎？”劉碩又插了一句。
袁燦不耐煩道：“少廢話，你幹不幹！招一個人給你八塊塊錢，不幹拉倒！”
一聽到招一個人給八塊，劉碩眼睛都綠了。
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無數鈔票向自己飛了過來，自己要是能找到百八十個人，那就是一兩千啊！
這年頭幹苦力一個月也才千把塊錢，招一個人給八塊，簡直就是送錢差不多。
“我幹！燦哥，你就是我的救世主，我愛死你了！”劉碩回過神來恨不得摟住袁燦就親上一口。
好人啊，燦哥果然是大好人！
袁燦嫌惡地推開這傢伙，叮囑道：“這事你要是接手了那就要負責到底，要是你招的人有人偷奸耍滑，人頭錢扣了不說還會罰錢，你可別什麼人都找。”
劉碩連忙點頭，正色道：“燦哥，你放心吧！我知道這事是你照顧我，我再怎麼渾也不會讓你跟着一起丟人。”
袁燦見他這般表情，心裡微微鬆口氣。
其實原本發傳單這種事根本用不着他操心，隨便找個中介公司出錢就行了。
不過想到劉碩上次和自己提過，袁燦這纔想着照顧一下劉碩。
一個人提成八塊，在98年價格不算低了，要是劉碩有本事，兩天掙個千八百也不是不可能。
對於興旺來說，整個大學城甚至整個山城都是他們的目標客戶，一百多號人撒在山城根本引不起浪花。
接下來袁燦又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便讓迫不及待的劉碩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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