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人生若只如初見

隔了一世,再一次相見,這或許就是緣分,命運如磁帶一般倒帶,將兩人重新放回了原點,悠揚的音樂緩緩響起,每一個音律,都是如此美妙而又動聽。

張愛玲對緣分有極妙的解釋:在千百萬人中,千百萬年間,不早不晚,正好碰上了,然後輕輕地說一句:嗨,你也在這兒!然而這種緣分可能是需要經歷幾個輪迴才能做得到的。

楚雲與若鑫的相遇就是一種緣,第一次上小學,第一次相遇彼此,再一次相遇,原來彼此是同桌,那時候,兩人都很純真,六年同桌的生涯,六年純真的相處。六年後,分離即將到來,那時不懂離愁,心間卻瀰漫着淡淡的傷感和濃濃的失落!

當第一次進入初中的教室,豁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笑了,走過去,然後輕輕地說一句:“嗨,同桌!”女孩擡頭,露出純淨的笑容,輕柔的說道:“同桌!”淡淡的溫馨瀰漫,同時升起一股喜悅!然而當時兩人並不懂的這份情愫。漸漸的開始懂得了這份情愫,然而誰也不願破壞這份美好!

到了高中,雖說不再是同桌,甚至不是同班,乍然分開讓兩人遺憾,但距離並未影響兩人的相處,平淡而真實。一直到了大學,失去了女孩信息,後來才知道女孩去了加拿大。

直到幾年後,當若鑫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可是一切都已太晚,他才明白,即便是兩個很有緣分的人,如果不好好把握的話,也是會錯過的,等他徹悟,卻已經來不及了。

當眼前的女孩,不知何時輕輕地駐進心房,存在於記憶裡,有關這個女孩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這就是楚雲的初戀,沒有轟轟烈烈的情感糾葛,沒有羅曼蒂克式的浪漫,甚至都沒有相互表白過,很平淡,很真實!然而,驀然回首,卻發現這個女孩真的存在於他內心的世界裡面,從未離去。

或許相識是一種緣。

緣是不可求的,緣如風,風不定。雲聚是緣,雲散也是緣。

感情也如雲,萬千變化,雲起時洶涌澎湃,雲落時落寞舒緩。感情的事如雲聚雲散,緣分是可遇不可求的風。

世上有很多事可以求,唯緣分難求。茫茫人海,浮華世界,多少人真正能尋覓到自己最完美的歸屬,又有多少人在擦肩而過中錯失了最好的機緣。或者又有多少人有正確的選擇卻站在了錯誤的時間和地點。有時緣去緣留只在人一念之間。

緣即如風,來也是緣,去也是緣。已得是緣,未得亦是緣。

曾經,楚雲與若鑫擦肩而過,彼此都沒有說出心中的話,沒有抓住彼此的緣。

“嗨,同桌!”一個清脆動聽的聲音如天籟般,在楚雲耳邊響了起來,把楚雲從記憶的深處喚醒,楚雲聽到這個熟悉到靈魂的聲音,心頭一震,擡眼看去,眼前的人又露出了那種純淨不帶半點雜質的微笑。在聽到楚雲說出“同桌”兩個字時,若鑫不再羞澀,變得落落大方,一如過去,除了眼底深處的那一抹愁緒,藏得很深,但還是讓一直注意她的楚雲發現,楚雲知道原因,可是他寧願什麼也不知道。

精緻的五官,完美的比例,修長的手指,乃至於眨巴着的動人眼眸,儼然已有未來美人的動人雛形,那一抹深藏的愁緒讓人揪心,楚雲心裡面銘記這一刻的畫面,給自己帶來如此巨大的觸動。

時間彷彿定格在這一刻!

溫馨沒有持續多久,飯堂裡傳來一陣喧譁,無數嫉妒的目光向這邊射來,如果目光能殺人,

楚雲已經死了無數遍,不得不說若鑫的魅力很大。若鑫是他們學校的五朵金花之一,儘管另外四人也很漂亮,但楚雲卻執拗地認爲,若曦是整個學校最漂亮的一個。

不過被他們一打攪,氣氛也輕鬆下來,大家說說笑笑,好不自在,快要吃完的時候。

“聽說你畢業後要去加拿大!”楚雲狀似無意的問道,但略微酸澀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的忐忑心情。這個問題,從剛纔再次見面,楚雲就猶豫着要不要說出來,明知道不能改變什麼,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話一出口,周圍立時安靜下來,旁邊兩人的視線也注視到若鑫臉上,等着她的答案!誰也不說話,只餘彼此的呼吸。

若鑫被這個問題呆愣了,這幾天她也一直在考慮怎麼和楚雲說起這件事,沒想到對方已經得到消息並率先問了出來,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良久,平復下心情,若曦乾澀的說道:“嗯!我父母在那邊定居,這裡只有我和外婆,他們讓我到多倫多上學,那邊已經聯繫好了。”若鑫的聲音越說越低,像是要解釋什麼,最後更是聲若蚊蚋,幸好楚雲聽力夠好,到能聽清。雖說早已知道這個結果,但聽她親口承認,還是讓楚雲心中酸澀非常。

又是一陣沉默,胖子和江小雅也很吃驚。

若鑫說完後,有點不敢看楚雲,但還是鼓起勇氣,一眨不眨的盯着楚雲的眼睛,希望他能說些什麼,可是他若真的出言挽留,自己真的能違背父母的意願留下來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沉默!

其他人看不下去了,江小雅狠狠的盯着楚雲,那意思是說:“你說句話,啞巴了啊!”胖子的手伸入桌子底下不斷的捧着楚雲,那意思:“你說句話啊!你平時跟我在一起不是挺能說的嗎?”

沉默,繼續沉默,氣氛變得壓抑。

楚雲很糾結:“如果沒有‘她’,沒有‘她’幾年不斷的付出,自己肯定會不惜一切的挽留若鑫,或者和她一起報考多倫多大學!可是他不能,現在留下若鑫又能怎樣,讓她看着自己和別人成雙成對嗎?這也是自己這幾天有意的逃避的原因!不挽留,可是爲什麼一想就會覺得心痛呢?還記得幾年後,得到自己消息,從加拿大連夜趕回, 出現在自己眼前憔悴的身影!還記得當看到自己墮落時的心痛和憐惜!還記得當知道‘她’一直陪着自己時黯然離去的身影!還記得···”

看着若鑫期盼的眼神,楚雲真的說不出口,只能沉默以待!慢慢的,若曦的眼神黯淡下來!看的楚雲一陣心痛!幾次想張口,想說上一句“你留下來吧!”或者“我陪你一起去”,可是他終究沒有說出口,簡單的話語包含太多的未來與責任,讓楚雲無法承受。

良久,在胖子他們在也忍不住的時候,楚雲的萬千情緒都釀成一句話:“哦,這樣啊,那……也挺好的……什麼時候走?到時我送你!”這句話一說出口,楚雲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後悔不迭!然而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楚雲好像失去什麼的,心底空落落的!

身邊的兩人更是驚愕了半天,你就算不挽留也說點好聽的啊!江小雅眼神更是神憤怒起來,如果不是若鑫在場,她說不定會上去教訓他一頓,雖說到時不知誰教訓誰。胖子韓濤撫額長嘆,連作爲死黨的自己都有抽他一頓的衝動,同時在心中暗自爲自己的死黨着急。你說你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關鍵時刻怎麼就傻了,不然怎麼竟說傻話!

若鑫的眼神徹底黯淡下來,失望溢於言表,不過她還是勉強振作,悽然一笑“高考完之後吧,家裡想讓我去加國進修!”

看着若鑫黯然的表情,心中一陣抽搐,楚雲幾次想要開口挽留,張了張口,沒說什麼。讓她留下來?可是自己真的有這個資格,讓她得到應有的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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