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說明書展開了摺疊牀,按照沈慈的命令鋪好厚厚的墊褥;然後換了柔軟寬鬆的睡衣躺在牀上,再蓋上鬆軟的棉被——那天晚上他終於睡了個好覺,呼嚕打得震天響!
起先沈慈還被他的呼嚕聲吵得睡不着……
她在黑暗中瞪着一雙大眼睛又好氣又好笑,但最終還是數着他響亮而又有節奏的呼嚕聲音沉沉睡去。
就這樣,他們的“同居”生活從別墅轉移到了病房裡。
這樣的日子平淡如水,但細細品來,倒也覺得有滋有味。
……幾天以後,沈慈所在的雙人病房裡終於搬來了一位新病友。
這人赫然就是……白慧琪!
當時沈慈正半坐在病牀上,趴在小支架桌上寫基金會要求的康復治療日記;陡然看到站在門的白慧琪時,她瞪大了眼睛。
安排牀位的護士倒是挺熱情的,“沈慈,這是你新來的病友,以後你倆住在一起要和睦些,相互遷就點哈……”
護士安排了一通,然後就離開了;剩下兩個女人開始大眼瞪小眼的……
這時,一個熟悉的男聲響了起來,“慧琪,你站在這兒幹什麼?快進去啊!”
溫俊拎着大包小包地跟在白慧琪身後,見她一直呆立在門口不動,就輕輕地推了她一下;白慧琪被他擠到了一邊,於是病房裡的一切頓時躍入了溫俊的眼簾。
只聽“咣噹”一聲,他手裡的東西跌落於地……
溫俊震驚地看着穿着病號服坐在病牀上的沈慈。
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半晌,他才喊了聲,“阿慈……”
沈慈沒好聲氣地看了這兩人一眼,心裡覺得堵得慌。
她也沒理溫俊,低下頭繼續寫日記。
這本康復治療日記要怎麼寫……這是個大問題,她的專業是財務,又不是寫作;最後她想了個辦法,就是把自己每天的治療情況寫一寫,再寫寫身體的感受,以及心裡的想法什麼的。
她覺得如果將來基金會想出版這本日記的話,應該會請專業人士來重新編輯一下的。
一時之間,沈慈只顧着在日記本上寫着自己今天的治療情況,以及吃完藥以後的身體情況去了……她把白慧琪和溫俊給晾在了一邊。
見了沈慈,白慧琪很快就明白過來,也更生氣了。
她跺了跺腳下的高跟鞋鞋跟,轉身就去找護士了,“……護士?護士!我要換病房!”
她站在走廊那兒,朝着護士值班室大聲叫道,“我不住這間……有沒有豪華單間病房?我要有空調和獨立洗手間,還要有WIFI的……”
溫俊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沈慈病牀前,顫聲問道,“阿慈?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慈擡眼看了看他,跟着又垂下了眼眸。
溫俊這個人,她曾經愛過,也曾經恨過……但前世,在他知道自己也患了病之後,還悄悄地揹着白慧琪送過幾次錢給自己。
所以,她對他的感覺是很複雜的。
但這並不代表她對他仍舊存有好感;相反,因爲白慧琪的關係,所以她還是挺討厭溫俊的……
於是她沒好聲氣地嗆了他一句,“……我得了白血病!不然你以爲我在這兒幹嘛?療養呢?”
溫俊被噎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