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能這樣!”保姆一聽要將她送進監獄,頓時激動了起來。她絲毫不懷疑這些人有能力將她送進監*獄。哪怕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哪怕現在真的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
她的年齡擺在那,如果真的讓她進去的話,那估計這輩子是不可能再出來了。
她不想這樣啊!她,她還沒看見孫子孫女結婚!還沒抱上曾孫呢!
“不能?”顧筱筠冷笑,“那我是不是要向你證明一下我能不能?”當年的真相被揭開。這個女人卻明顯沒有絲毫懺悔。看得出來她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能做的更隱蔽。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被揪了出來!
“我,我承認我當初確實不應該那麼做。但是我已經盡力給那個孩子找了一戶好人家了啊!如果換了個人,說不定會直接將那個孩子扔進孤兒院裡!”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什麼籌碼了,只希望當時自己那一瞬間的善念能夠讓他們對她手下留情。
當時那個人的要求是讓這戶人家永遠也找不到這個女孩。不論生死。最簡單的方法,肯定就是讓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畢竟當時的科技有限。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殺要給人比現在容易多了。
可是她當年到底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殺人是肯定做不出來的。也不忍心直接將那女孩扔在馬路上。畢竟也是照顧了這麼久的孩子,還是有感情的。這才冒險找了遠在M市的夏家兩口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還應該感謝你?”程老爺子怒極反笑。這個女人,還真有臉說啊。
“爺爺,別和她浪費口舌了。”顧筱筠嗤之以鼻。現在做壞事,只要沒有把壞事做到底就是一件很光榮的事了嗎?“這樣作惡多端的人,也好意思求饒!”
“我,我沒有說您要感謝我。”面對當初的僱主,她縱使臉皮再厚也忍不住覺得羞愧。但是爲了爭取自己的利益,還是硬着頭皮說:“您是有錢人,您不能明白我們這些窮人被生活所迫的感受。如果不是這樣,誰又會去鋌而走險做出着這種違*法的事呢。”
“我記得我們家當初待你可不薄。我妻子看你一個年輕的姑娘在B市不容易,光是薪資方面就給了當時市場價的兩倍。”
“是,您給的薪資確實算高的。但是那也不夠我們一大家子生計啊。”說到這個話題,她彷彿是驟然變得理直氣壯了,“您明明可以開更高的工資的,可是您卻沒有。如,如果您當初願意多給一點錢的話,我也不至於爲了錢走上這一步。”
“更高的工資?憑什麼?”顧筱筠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現在的意思是,這一切還要歸咎於我爺爺只給了你雙倍沒有給你更高?”
“那,那如果他們沒有那個能力也就算了,可是他們明明有那個能力!”保姆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可是那個女人卻時時刻刻都想着要展現出她那高人一等的施捨姿態。一件衣服,她不喜歡的,憑什麼我就要喜歡?可是因爲身份的原因我不得不收下那些她不喜歡的衣服!她有什麼能耐?不就是嫁了個好老公嗎?”
“你錯了,是我娶了個好老婆。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
“不!你只是這樣說!她明明就是個虛榮的女人!明明可以給我錢!卻非要給我那些衣服羞辱我!”
“你簡直不可理喻!”
升米恩鬥米仇,說得就是這種情況吧。她光看着程家有能力給更高。怎麼不想想人家憑什麼給你更高的薪資?就算按照市場價給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嗎?
說好的善有善報呢?她奶奶的善良到頭來換來了什麼?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如果這個女人沒有將母親綁走,哪怕母親是個單親媽媽程家也養得起。哥哥就不會被人賣給人*販*子了。母親也就不會鬱鬱寡歡,到最後含恨而終!
想到哥哥這些年的遭遇,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酸澀。明明他應該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結果卻落到必須要看着周家夫婦的臉色過日子,任由他們非打即罵。
之後又去了部隊,在槍林彈雨中度日子。依稀記得上次他受傷住院時的情景。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後怕。若是那個時候稍微耽誤了點時間,會不會她就永遠沒有機會和哥哥相認了?
祁天佑大概也是明白她的心思,安撫般朝着她笑了笑。其實他以前的生活也並沒有她想的那般不堪。雖然確實是遭到了周家夫婦精神上和肉體上的虐待。但是在他參軍之後基本就沒有再和家裡有太多的牽扯了。他們除了要錢之外也不會主動聯繫他。所以最近這十年日子過的其實還挺安穩的。
保姆也顧不上這些人會怎麼看自己了,這會兒只是本能的想要替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反正你們不能這樣!我是犯了錯,可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外公外婆不也犯了同樣的錯誤嗎!”
“我外公外婆只不過是幫你撫養了孩子,你這是在偷換概念。”哪怕對外公外婆有些失望,她還是記得他們的好。雖然他們拿了錢。但是他們也確實盡了心力培養母親。這才讓母親最終成爲一個有文化有教養的人。若是換了其他家庭,比如像周家這樣的,恐怕拿了錢還會虐待母親。
同是養子女,夏家和周家放在一起一比較,高下立見。
“誰說他們只是在幫我?”對方這會讓已經急紅了眼,歇斯底里地道:“他們明明是在幫他們自己,當初若不是......”話說到這,戛然而止。瞳孔驟然放大,彷彿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
“若不是什麼?”顧筱筠眯起眼睛,厲聲問。
“沒,沒什麼。”
“筱筠,你先等等,還有一件事我想是時候弄清楚了。”祁天佑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轉過身直直看着此刻還跪在地上的保姆,幾步走上前,冷聲道:“程寧馨,你應該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