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筱筠一愣，茫然地看着他。只是在聽到‘研究’兩個字的時候本能地點點頭。
不明白他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該不會是想像傅老師那樣嘲笑她不自量力吧。真不是她小人之心，畢竟這位葛教授的刻薄可是遠近聞名的。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顧筱筠驀地黑了臉。對於這些帶着有色眼鏡看她的人很是不服。偏偏又沒法挑他們的錯處。斂下眸子，不想讓他看出她此刻的情緒。
而這一系列的小動作都被葛教授盡收眼底。之前她去找傅老師被拒絕的事他也聽說過。當時沒有多關注。畢竟一個沒有任何計算機背景的人被拒絕才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從之前的交流中他可以確定，這顧筱筠的計算機水平深不可測。絕對是他們系裡難得一見的人才。
“那有看過學校官方網頁上的資料嗎？”他又問。
B大官方網站上會有每個老師的介紹。從學歷到研究到一些具有代表性的論文。他的資料自然也在上面。
“嗯，看過。”
每個人的她都看過。恨不得將那些研究論文都看了個遍。只可惜，到頭來屁用都沒有。
“聽說你之前去找過傅老師？”葛教授繼續審問。看過所有人的資料結果卻只選了傅煜平？沒有選他？
“是。”
“沒再找別人？”
“沒有。”她如實回答。態度極爲坦然。既然連傅老師都嫌她經驗不夠，那其他資歷深的導師們就更不可能同意讓她加入他們的研究了。
那天回家後也想清楚了。心急吃不上熱豆腐。她一個從英文系調來的菜鳥，憑什麼讓人家相信她有能力？等她這個學期的成績出來之後她纔有底氣再去找導師。
可惜，葛教授卻誤解了她的意思。
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確定你看過所有人的資料？”包括他的在內？然後就只看中了傅煜平的研究？
心裡有些莫名的不爽。要知道那傅煜平只是本科畢業，按照B大的規矩並沒有晉級教授的資格。除非在研究方面有什麼傑出的貢獻，不然連副教授的資格都沒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真相干出一番事業的話，肯定會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在自己的研究上吧。
偏偏這人眼高手低。雖然有不少想法，但是並不曾腳踏實地去做他的研究。經常和別人攀比，抱怨學校對他不公平。
系裡的老人都不看好他。
結果這樣的人竟然是顧筱筠的首選？而這顧筱筠還是他看上的人才！
心高氣傲的葛教授表示無法理解她的選擇。
顧筱筠一臉困惑地看着葛教授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好奇這件事，只能他問什麼答什麼，這會兒更是斬釘截鐵地道：“當然！每個導師的資料我都看過。不信您可以考考我。”
對於這個她有絕對的信心。畢竟和計算機打交道這麼久，即便那些研究論文有些深奧，她看起來也不會太吃力。
“你知道我的研究課題是什麼嗎？”葛教授迫不及待地問。其他人的記不記得無所謂。他就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過他的那些論文。要知道有好幾篇還是獲獎的論文啊！她竟然沒看上？！
“知道，您的研究主題是機器學習算法。利用機器學習算法來預測蛋白質交換作用。”
她說得很正確，葛教授的臉色卻越發陰鬱。
“所以，你是在知道我的研究的情況下，選擇了傅老師？”還不死心地又確認了一次。
“嗯。”她又點點頭。B大計算機系的招牌人物，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對我的研究不感興趣？”既然看上了傅煜平的研究說明她對人工智能還是感興趣的啊。他這不也是人工智能麼？爲什麼她卻好像不感興趣？
“怎麼會不感興趣？我對您的研究一直很感興趣。自從聽了您在全國計算機研討會上的演講之後我就一直有關注您的研究。”
“你還聽過我的講座？什麼時候？”葛教授蹙眉問。
顧筱筠心下一驚。糟糕！怎麼把前世的經歷說了出來了！
大腦飛快的運轉，“呃……就，就去年啊。因爲您的講座讓我很感興趣所以才決定轉系的。”
她勉強拼湊出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其實她說得也不全是謊話。雖然領域不同，但是葛教授發表的研究結果她出於好奇還是時不時會關注一下。
葛教授半信半疑，“那爲什麼只去問了傅老師？”
“您在業內的名聲那麼響亮。實驗室肯定有數不清的人想要進去。我一個纔剛剛轉來計算機系，沒那個資格。”
原來是這樣啊。葛教授之前受了打擊的自尊心這會兒又膨脹起來。他就說嘛。怎麼會有人那麼不識貨，把傅煜平排在他前面！
“那是。”他略顯嘚瑟地點頭，端着架子道：“我的標準確實很高。幾乎從來不收研究生以下學歷的。”
那表情，就差沒直接說‘你求我呀，求我呀，快求我吧。’
結果，傲嬌地睨着她半天，就等來一句，“嗯，我知道。”
短短几個字。簡潔的讓葛教授差點吐血。
她知道？就這樣？連一絲爭取的意思都沒有？
深吸了口氣，咬着後槽牙繼續道：“當然了，想要進我的實驗室的本科生都是需要通過嚴格的考試的！”
這次顧筱筠總算是品出了些許不對勁兒。狐疑地看着面前吹鬍子瞪眼的老頭，“葛教授……您的意思是？”
“行了行了行了，”葛教授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等這姑娘明白過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看在你這麼想進我的實驗室的份上。按這上面的要求寫出代碼。兩天內交給我。”
什麼？！他的意思……是她想得那樣嗎？顧筱筠被這突如其來的好運砸暈了頭，呆愣幾秒後纔不敢置信地問：“葛……葛教授，您的意思是……”
“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聲明。由於你的資歷實在太淺，我得確認你真的有能力。上面的任務，我要求你在50行以內完成。”
“行！”顧筱筠振奮了，“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