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城市政府的一、二把手在辦公室交流的時候,軍分區死了陸光友和應天軍區特戰大隊隊長孫堅進了市委書記向成斌的辦公室。
三人之間都是老朋友了,所以說起話來便沒有那麼多顧慮了。孫堅先把得到的消息向向成斌做了介紹,陸光友隨即提出一定要把這事辦明白,否則沒法向倪懷書交代。
這是陸光友和孫堅兩人在來的路上想好的策略,向成斌作爲一把手,肯定不希望看到徐城出事,這年頭穩定壓倒一切。雖說三人之間的關係不錯,但在這事上,向成斌是不容易動搖他的立場的。
兩人經過一番商量,只有把倪懷書擡出來了,倪對向有知遇之恩,只要將他點出來,這事就會好辦上許多。
聽完陸、孫兩人的話以後,向成斌當即就明白了他們的用意。要說這事對他來說,還真不太好辦,要知道張進除了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以外,還是徐城地方派的老大,這事如果辦的不好的話,極容易把自己陷進去。
除此以外,向成斌之所以一直縱容張進,也有他的死心,那就是讓對方在政府那邊和寧福寶較勁,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把市長大人吃的吃吃的了。
官場上沒有純粹的好人壞人,有的只是利益,對自己的有利的事情趨之若鶩,對自己無利的事情退避三舍,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向成斌擡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陸、孫二人,他心裡很清楚之前陸光友提到倪懷書的用意。他們都在官場上混跡多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說的時候到什麼份上,大家的心裡都如明鏡似的。
一番思索以後,向成斌開口說道:“兩位老弟,我這也是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就市裡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我是極爲有利的,但做人不能忘本。我們三人認識這麼多年了,我的情況你們也清楚,可以這麼說,沒有老領導的話,那就沒有我向某人的今天。從這個角度來說,這次的事情無論有多難,我也絕不含糊。”
陸光友聽到這話以後,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雖說他剛纔那話已經點的很明瞭,但向成斌要是硬是裝作聽不懂的話,那他也沒有半點辦法。
“成斌書記,你放心,這事是我發起的,如果在此過程中真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那你就往我身上推。”陸光友爽快的說道。
雖說三人之間的關係不錯,但就這件事情而言,確實是陸光友攛掇的孫堅和向成斌,此時他明確的把這話說出來,也算是表明態度。
“光友,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就你和懷記之間近,我們都遠了,放心吧,如果真出什麼事的話,我來承擔責任,和你們都額米有關係。”向成斌爽快的說道。
在這之前,向成斌的心裡很有點顧慮,但要真正出手的話,他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不光張進再怎麼張揚跋扈,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常務副市長,向成斌作爲市委書記如果真處心積慮想要動他,他要想全身而退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小的。
“你們兩位就別謙虛了,要說我們三個老傢伙加在一起還拿不下那小子的話,我還真有點不信,你們覺得呢?”孫堅說道。
他這話一出,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陸光友回到軍分區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倪凌薇打了電話,將他和孫堅、向成斌商量的情況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倪凌薇聽後,興奮的說道:“陸叔,那這事真是太謝謝你了,你看需要我們幫着做點什麼嗎?”
“你們暫時什麼都不要做,如果有什麼情況的話,我再和你聯繫。”陸光友說道,“你們現在的心思全都放到那個煤礦的招標上面來,那姓張的雖說那什麼昌盛答應退出了,但最終是什麼樣的結果還不一定,你們在這方面多加點小心。”
“行,陸叔,這事你就放心吧,我們指定把它辦好。”倪凌薇開心的說道。
掛斷電話以後,倪凌薇立即把這事告訴了林熹。林熹聽後也很開心,他心裡很清楚,那三位要是一起發力的話,那該是怎樣的效果,不出意外的話,張進難逃此劫。
林熹雖和張進之間沒有直接衝突,但這次徐城煤礦招標的事情,對方和他老爸之間的仇怨是結定了。通過倪凌薇的口,他知道姓張的在徐城的能量很大,極有可能給老爸的仕途帶來隱患。如果能借助這事將其一舉搞定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
就在林熹和倪凌薇擊掌相慶的時候,許昌盛的心裡也長出了一口氣。他剛接到張進的電話,對方說,他已經和書記、市長分別說了昌盛礦業退出徐城煤礦競標的事情,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切正常,不出意外的話,這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聽到這話後,許昌盛當即便問起那些被軍方帶走的人爲什麼時候能放回來。
張進聽後,不耐煩的說道:“只要市裡這邊談好了,那邊的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放出來了,放心吧!”
掛斷電話以後,許昌盛仔細琢磨了一番張進的話,才明白其中的道理。那兩名記者和徐城煤礦那個副科長以及那些警察之所以被軍方的人帶走,歸根結底還是東盛煤礦那邊搞的鬼。現在他已答應不和對方競爭了,那他們自然沒必要再扣住那幫人了。
許昌盛意識到這點以後,心裡暗想道,他媽.的,真是見了鬼了,我姓許的在徐城一直風調雨順的,怎麼遇到這個東盛礦業以後,就連吃敗仗呢,早知道當年說什麼也要把萬沙河煤礦拿下來,那樣就沒有這該死的東盛了。
就在許昌盛暗自發愣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順手拿起話筒,沉聲說道:“喂,哪位?”
“爸,我是許茂,你不是說讓人接我吧,我都在車站找了一圈了,怎麼還沒看見人呢?”許茂站在徐城火車站旁邊的一個公用電話亭裡,很是不爽的說道。
“許茂,你到了呀,我剛纔就讓你宋姨去接你去了,你再等會,他一會就到了。”許昌盛對兒子說道。
“好,我知道了,爸,一會見!”說完這話後,許茂便掛斷了電話。
許昌盛恨恨的用力把話筒往話機一撂,小聲嘀咕道,除了躺在牀上挨草,什麼事都做不好,連接個人都遲到,真是欠乾的貨。
前兩天,許茂就說要到徐城來玩了,許昌盛也同意,本來是昨晚十點多的火車,結果車晚點好幾個小時,到徐城時竟到了這時候。
就在許昌盛暗聲抱怨的時候,宋曉薇正一臉鬱悶的看着許茂從車站旁的小賣部裡走了出來。一刻鐘之前,許茂從車站出來的時候,宋曉薇就看見了,但她就是沒上前去招呼。看着這小子如沒頭的蒼蠅一般東碰西撞的,她的心頭說不出的愜意。
宋曉薇跟在許昌盛後面已經有五年了,五年前的一個夜晚,許昌盛藉着酒勁硬是將她給那啥了。從那以後,宋曉薇就粘上他了,不光在公司當上了辦公室主任,而且還逼着許昌盛離婚娶她。
許昌盛雖說答應了下來,但卻遲遲不見動靜。宋曉薇經過一番仔細觀察,發現問題主要出在許茂的伸手。許昌盛和他原配妻子之間,真沒什麼感情,否則也不可能將其一直留在老家了,之所以一直拖着不離婚,都是因爲捨不得這個兒子。
宋曉薇搞清楚其中的原委之後,自然不會給許茂好臉色看,她現在開車撞死對方的心都有,哪兒還會熱情的去招呼他呢!
宋曉薇看到許茂前後左右張望了大約五分鐘左右,又要往那之前的那小賣部走了。看這架勢是又要給許昌盛打電話了,宋曉薇見狀,連忙從車上下來,快步想前跑去。
“許茂,許茂,這……這兒呢!”宋曉薇邊跑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