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聽到這話,心裡暗想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的意思是問你,張鴻濤怎麼會寫下這張欠條的,這可不是他的風格呀!
儘管心裡很是鬱悶,但張福也不想從林熹這得到答案了,只要晚上回去問一問兒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張總不會身上也不方便吧,要不我們下次再過來?”林熹衝着發呆的張福的說道。
聽到這話,張福這才醒過神來,笑着說道:“林總,你可真會開玩笑,這上面要是再多兩個零,我可能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現金來,這點錢不誇張的話,毛毛雨而已。”
林熹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張總這麼說,我可就放心了!”
林熹這話聽上去對張福信任得不行,但他的兩隻眼睛有意往對方的手上瞧,那意思是,你別光說不練呀!
如果不是爲了討要這筆欠款,林熹壓根就不會到福樂居來,他對張福這死胖子實在沒什麼好感,根本不願和他在這磨嘰。
張福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林熹的眼神,當看到袁福才衝着其努嘴之際,他這才意識到。
袁福纔對林熹是異常關注的,林熹不願意待在這,袁福纔則更不願見其待在這,因爲這貨在這多留一分鐘,他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巴不得他早點走人呢!
張福在袁福才的示意下,看見林熹的眼神以後,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管兒子出於什麼原因寫下這張欠條,但這字肯定是兒子的,再加上林熹都已經找上門來了,這三千塊他說什麼都得給了。
意識到這點以後,張福便拉開抽屜,拿出一疊百元大鈔出來,數出三十張,便準備將剩下的放進抽屜裡。
林熹見縫插針道:“張總,我的朋友可被張公子給打慘了,那樣子,很多女同學見了都忍不住掉眼淚,另外他的家庭條件很不好,在新儀縣的後山區裡,您看,這毛毛雨是不是就不要再收回去了……”
林熹說到這的時候,衝着張福準備往抽屜放的錢撅了撅嘴。
張福就是再傻,也明白對方的意思了,他手中還剩千把塊錢,這點錢對他來說,當然是無所謂的事情,不過就這樣給林熹了,他這心裡覺得很有點不得勁。
張福現在有點恨自己剛纔嘴欠,欠賬還錢就行了,非要扯毛毛雨什麼的,這可倒好,被人家當場打臉了。
就在張福猶豫之際,袁福纔開口說道:“張總,既然林總的同學家庭情況不好,那就當做好事了,這點錢對你來說,還不就和毛毛雨一般!”
張福聽後,將“毛毛雨”這個詞恨得不行,不過這是他剛纔說出來的,這會想不認賬都不行。
袁福才之所以在這時候願意幫助林熹說話,原因很簡單,他只一心想着,儘快把這瘟神給送走,要不然他可真是坐立不安,再說,錢反正是張福的,送給林熹,對他袁福才而言,並沒有半點損失。
這時候,張福說什麼也不好意思把那一千多塊錢再放回抽屜裡了。他將其與之前數出來的三千塊錢並在一起,遞給了林熹,口中說道:“林總,你該早點向我說一下你朋友的情況,那樣的話,我就不會如此被動了。”
曹宏燁在一邊見此情況,心裡暗暗嘟嚷道,這樣也行呀?
張福不光把錢全給了林熹,還做出一副對不起的姿態,這讓曹宏燁的心裡很是費解。
林熹接過錢來,不動聲色地說道:“謝謝張總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讓我朋友當面向你表示感謝。”
張福聽到這話連連擺手,他可不想林熹帶着他的同學來當面致謝,那樣的話,他怕是又要破財了。
林熹這話也不過隨口一說而已,並沒有真讓顧春鬆來感謝張福的意思,現在見對方推辭,他也樂得不再提此話題了。
將一大疊百元大鈔塞進上衣袋裡以後,林熹站起身來對張福說道:“張總,那就這樣吧,感謝你了,我也不打擾了!”
wωω⊕ тт kǎn⊕ ℃O
張福握着林熹的手,說道:“行,林總有空過來坐,我們是同行,理應多切磋切磋。” wωw•т tκa n•C O
“張總,你這麼說,我可擔當不起,我那就是小打小鬧,有機會一定請張總多指導。”林熹客氣地說道。
錢拿到手了,什麼話都好說,如果張老闆不認賬的話,那林熹定會是另外一番表現了。
林熹與張福客氣了兩句以後,又轉頭對袁福才說道:“袁總,感謝你幫我帶路,有空去東盛那邊坐坐,你可不能光照顧張總,也讓我們跟在後面沾點小光呀!”
袁福才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絲訕色,不過見林熹的言語之間並無挖苦之意,才稍稍放下新來。
“林總說笑了,有機會我一定去東盛拜訪!”袁福才硬是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低聲試探着道。
林熹之所以給袁福才面子,是因爲對方今天確實幫了他一點忙。他這人恩怨分明,既然對方有助於他,那該給的面子就一定要給。
林熹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隨即認真的說道:“袁總,我說的是真的,南粵可是經濟特區,你在那邊闖蕩,見識自然不是我們這樣的小地方的人所能比擬的。”
袁福才聽到這,才明白林熹的意思,連忙笑着說道:“行,只要林總有空,我一定登門拜訪!”
林熹聽後,微笑着點了點頭。
張福聽到兩人之間的這番對話,立即不淡定了,他連忙開口說道:“林總,你們是怎麼過來的,要是沒車的話,我讓你送你們!”
張福就差直接說送客了,袁福纔可是他的大客戶,要是被福樂居拉過去,那他損失的可不是一兩千塊錢的事情,指不定要在後面加幾個零呢!
“張總,我們可不比你財大氣粗,哪兒來的車呀,那就麻煩你了!”林熹說道。
“不麻煩,不麻煩,請!”張福忙不迭地說道。
張福說到做到,果真讓福樂居的那輛唯一的桑塔納送林熹和曹宏燁回泯中。
曹宏燁見此情況徹底傻眼了,哪有給了錢以後,欠債的還用車把要債的送走的,他今天真算是漲了見識了。一路上,他很想說點什麼,但由於司機是福樂居的人,他只有強忍住開口說話的衝動。
到了泯中門口,林、曹兩人向司機道了一聲謝,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目送桑塔納掉頭離開以後,曹宏燁再也按捺不住了,邊衝林熹伸出大拇指,邊開口說道:“哥,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你這債主當得可真是太有水平。”
“錯!”林熹只說了這一個字,便再沒有下文了。
曹宏燁聽到這話,仔細思慮了一番,然後一臉疑惑地說道:“沒錯呀,我說你要賬要得很有水平,哪兒錯了。”
林熹聽到這話以後,白了其一眼,開口說道:“不是話錯了,而是稱呼錯了。”
“稱呼錯了?”曹宏燁這纔想起之前兩人打賭的事情來,隨即一臉緊張的問道,“他後來加進去的有一千塊?”
林熹聽後,斜了曹宏燁一眼,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張福給他的那一沓百元大鈔遞了過去。
曹宏燁倒不是想不認賬,而是他壓根就不認爲張福給林熹的有四千塊錢,剛纔刻意叫對方一聲哥,就有認輸的意思了。
看到林熹如此淡定的將錢遞了過來,曹宏燁的心裡真有點沒底了。他雖覺得張鴻濤的老爸後來加進去的也就七八百塊的樣子,但林熹如此篤定的表現,讓他很是擔心起來。
曹宏燁將錢抓到手中以後,林熹那就將其拽到了一邊,然後再示意他點數。這可是學校大門口,如此騷包的拿着一沓錢數來數去,看見的人一定會以爲這兩人腦子進水了。
“三十一、三十二……”曹宏燁將右手的拇指沾了一點口水,一絲不苟的數着,生怕出現一點錯誤。
數到這的時候,曹宏燁的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憑着手上的感覺,他知道剩下的沒幾張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會有四十張。如此一來的話,他便不用稱呼林熹爲爺了,這對他而言,無疑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三十八、三十九、四……四十,四……四十一!”曹宏燁異常艱難的吐出了最後兩個數字,結結巴巴不說,生意還小的不行,如蚊子叫一般。
此時,曹宏燁的心裡鬱悶到了極點,他的手感一點不錯,剩下的錢的厚度確實很薄,但那幾張卻全是嶄新的票子,數到最後還是超過了四十。
林熹看着低頭不語的曹宏燁問道:“你確認沒有數錯,要不要再數一遍?”
曹宏燁聽到這話以後,心裡暗想道,還數個毛啊,我數得這麼仔細,就算有錯誤的話,也只會多,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