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很是隨意的往車內的王大鵬瞥了一眼,見對方正一臉緊張的對着手機說着什麼。見此情況,林熹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巴不得對方在這還是打電話呢,到時候,他想賴都不行。
胡文軍見林熹並沒有對王大鵬打電話提出質疑,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他轉過頭來,對林熹說道:“林總,你之前說領我們去那位同志的家,現在怎麼到這兒來了,這是?”
面對胡文軍的疑問,林熹一臉淡定的答道:“胡科,半路上我突然能想起來,這兒也許更有看的必要,你看見那堆用油布遮擋着的東西了嗎,我怎麼覺得很像是傢俱呢,曾廠長,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曾全當然明白林熹話裡的意思,不過這時候打死他,也不會承認這事的。曾全故作一臉茫然道:“林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這倉庫我們早就租給別人了,他們用來存放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林熹見曾全到這時候,竟還在信口胡謅,將臉色往下一沉,怒聲喝道:“姓曾的,你別睜着眼睛說瞎話,那是你們化工廠的人吧,他剛纔對我的人說的可和你不一樣,你要不要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林熹的話音剛落,宋玉泉便苦着臉說道:“曾廠長,您就老實交代了吧,我可什麼都說了。”
曾全聽到這話後,心裡憤怒到了極點,怒聲罵道:“宋玉泉,你這個王八蛋,我真是瞎了眼了,怎麼就沒看出你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看到曾全暴怒的樣子,胡文軍當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衝着身邊的警察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兩人看住曾全,千萬不能讓他就跑了,那樣的話,可全都是他的責任了。
胡文軍將這一切安排妥當以後,衝着身後的其他警察命令道:“你們去把將油布掀開!”
聽到胡文軍的吩咐以後,剩下的兩、三個警察不敢怠慢,連忙快步往遮擋着油布的傢俱跑去。
林熹見此情況,衝着瞿鵬等人說道:“瞿鵬,你們也去搭把手,幫一幫警察同志。”
林熹的話音剛落,瞿鵬等人就快步跑上前去了。爲了今天的事情,他們可在這等半天了,之前拿下宋玉泉只是牛刀小試,現在英雄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了,當然要大顯一番身手。
在瞿鵬等人的幫助下,那些警察很快掀開了油布,當三套組合傢俱和二十套辦公桌椅出現在眼前以後,傻子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林熹上前一步,指着兩張裸露在外的辦公桌說道:“胡科,這纔是我們東盛的傢俱,別的不說,就是油漆的光澤度就不是之前那些垃圾所能比擬的,另外,你請看抽屜的背面。”
瞿鵬不等林熹吩咐,上前一步,下下了抽屜,將其反過來對着胡文軍,“東盛傢俱”四個淡藍色的華夏字顯得格外顯眼。
“胡科,現在孰是孰非,應該一目瞭然了吧?”林熹看着胡文軍問道,“你是行家,有些人的所作所爲,說是詐騙,沒冤枉他們吧?”
胡文軍聽到林熹的話後,心裡一沉。儘管他和王大鵬有點交情,也很想幫他說句話,但此時此刻,他實在有點張不開嘴。
就在林熹和胡文軍說話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剎車聲,茲——,輪胎和地面摩擦發出聲一個刺耳的響聲,一輛標有“法制觀察”的新聞採訪車突然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黃媛等記者見此情況,面面相覷,《法制觀察日報》在華夏國很有分量,而該報在應天並沒有站點,在這節骨眼上怎麼會突然冒出來的,讓人很是不解。
林熹看到警察和記者們的表現以後,嘴角露出了一絲外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林熹心裡很清楚,要想徹底把這事搞清楚,只靠胡文軍和省、市兩級的記者是搞不定的。爲了確保成事,在制定好具體方案以後,他給趙怡的老媽——劉若兮打了個電話。他也沒想到,劉若兮竟然請來了法制觀察的記者,看來未來岳母對他這個準女婿的支持力度還是挺大的。
車停穩以後,一男一女兩個記者從採訪車上走了下來。兩人徑直走到胡文軍面前,掏出記者證遞給對方,沉聲說道:“警察同志,你好,我是,《法制觀察日報》的記者於強,我們接到羣衆舉報,國營企業竟然夥同個體老百姓對私營企業實施詐騙,我想請你介紹一下相關情況。”
胡文軍匆匆的往記者證上掃了一眼,對那個男記者說道:“於記者,你好,事情正在落實、查證之中,等搞清楚了,再向你們通報。”
於強作爲《法制觀察日報》的名記,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胡文軍的話一出口,他便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了。於強把臉色往下一沉,對胡文軍說道:“警察同志,這起案件很有代表性,報社要求我們做跟蹤採訪,你幫你的,我們自己來!”
說完這話以後,於強就不再搭理胡文軍,而是拿出相機,對着那些傢俱猛拍了起來。那名女記者則拿着紙筆去採訪瞿鵬等人去了。
作爲蘇城市第五化工廠的實際負責人,曾全平時最喜歡看的報紙就是《法制觀察日報》。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會成爲這份在全國都很有分量的報紙上的反面主角。看到胡文軍勸阻失敗以後,曾全只覺得兩眼一黑,雙腿一軟,整個人如被人抽了筋一般,直接往地上癱去。
宋玉泉見此情況,連忙快步走上前去,失聲喊道:“曾廠長,你怎麼了,曾廠長!”
看到曾全暈倒在地,司機也顧不上車裡的王大鵬了,連忙推開車門,快步跑了過來。
王大鵬見此情況,慌亂的對着電話說道:“哥,哥,我不和你說了,曾……曾全昏倒了,我……我得過去看看,你快點想想辦法,要不然,我們可就麻……麻煩了!”
王大鵬此時已無半點一廠之長的姿態,掛斷電話的時候,心裡緊張到了極點,臉上的肥肉抖個不停,慌亂中,將手機扔在一邊,吃力的伸手推開車門。
王大鵬下車的時候,曾全已醒轉過來了,宋玉泉和司機架着他往破舊的桑塔納走了過來。王大鵬連忙回過頭來,幫這拉開了車門。
曾全上車以後,王大鵬剛準備跟在其身後上去。胡文軍見狀,沉聲招呼道:“王廠長,請留步,你讓司機送曾廠長去醫院就行了,你和宋玉泉留一下。”
王大鵬聽到這話後,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胡科,我哥讓我去市裡一下,他有點急事要和我說!”
胡文軍聽到這話後,心裡暗想道:“姓王的,你真是個傻逼,這時候別說你堂哥發話,就算他親自過來,也別想保得了你!”
短暫的愣神之後,胡文軍剛準備開口,於強卻搶先說道:“這位是王廠長吧,請問你哥是?”
於強雖然剛到這兒,但已大體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現在聽王大鵬一開口就是他哥什麼的,知道這裡面一定有貓膩,於是直接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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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王大鵬一直緊張的和堂哥通話,並不知道於強等二人的身份。聽到問話後,他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哥是市府辦主任王大軍,我有點急事去處理一下,不好意思!”
王大鵬之所以在這時候扯出堂哥虎皮作大旗,就是想讓胡文軍網開一面,讓他得以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