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和朱斌約定的吃飯地點就在金龍商城隔壁的金龍大酒店。這兩個地方雖都以金龍爲名,但卻一點關係也沒有,但由於離得近彼此之間較爲熟悉。
雙方約定的時間是六點半,林熹和倪凌薇到這兒的時候才六點,今晚,他們是主人,早點過來也在情理之中。
服務員爲兩人倒上茶以後,就退了出去。倪凌薇見狀,小聲對林熹小聲說道:“林熹,我看這位朱經理可能還是想留在金龍,否則不至於如此推三阻四的。”
通過在徐城萬沙搞煤礦,倪凌薇意識到專業性人才對於公司的重要性。就拿當時的孫東盛和李家軍來說,東盛礦業如果不是有他們倆在那撐着,她哪兒能做得起甩手掌櫃來。
正因爲看清楚了這點,倪凌薇才感覺到林熹聘請朱斌的想法非常強烈,她覺得有必要潑一點涼水。這事和談戀愛有幾分類似,緊靠剃頭挑子一頭熱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林熹聽到這話後,看了倪凌薇一眼,低聲說道:“凌薇姐,你覺得朱斌不願意過來的根本原因在哪兒?”
“那還要說,自然是捨不得金龍商城這個鐵飯碗嘍,以他現在的職位可以說是吃穿不愁,自然不願意折騰了。”倪凌薇說道。
林熹聽到這話後,輕點了一下頭。鐵飯碗三個字在華夏國意味着什麼,兩世爲人的林熹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九十年代末期當下崗風暴襲來的時候,很多人無所適從,甚至做出了一些非常極端的事情。等大家都習慣了,適應了以後,驀然回首才發現,好像下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有點反而成就一番事業。
這些話,林熹只能深藏在心底,哪怕親密如倪凌薇,也不能說出來。
“姐,你說我要是能給他一個金飯碗,他還會捨不得那隻鐵飯碗嗎?”林熹問道。
“金飯碗?你哪來的金飯碗?”倪凌薇很是不解的問道。
林熹聽後,微微一笑道:“有人曾經說過,這世界上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這話從我口中說出來,可能託大了一點,但我還真想試上一試。”
家電和傢俱是未來東盛集團的兩大支柱,傢俱那邊有何勝強和何璇負責,林熹一點也不用操心,而家電這邊卻沒有一個得力助手,這讓林熹的心裡很是不安。
這段時間以來,林熹對朱斌這個人的情況做了充分的瞭解。他雖只是金龍商城的副總,實際整個金龍商城都是由他說了算的,老總只是掛名的,並不負責具體事務。
除此以外,金龍商城家電銷售部就是朱斌一手策劃、組織起來的,目前銷售很紅火,可以說和他有直接關係。
如此一來,林熹是下定決心要把朱斌拉過來了,在他無法親自坐鎮東盛家電的情況下,朱斌無疑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爲此就算多付出一點代價也在所不惜。
wWW т tκa n CΟ
倪凌薇此時有點明白林熹口中的“金飯碗”的意思了,下意識的脫口問道:“你準備開什麼價?”
林熹剛準備回答,門口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隨即門便被推開了,服務員領着朱斌走了進來。林熹和倪凌薇見狀,連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朱經理,歡迎光臨!”林熹握着朱斌的手說道。
朱斌邊和林熹握手,邊開口說道:“林總盛情,朱某非常感謝!”
林熹笑着說哪裡哪裡,隨即便爲倪凌薇和朱斌做了介紹,等兩人握手寒暄過以後,三人才分賓主坐下。
倪凌薇衝着服務員輕招了一下手,讓她招呼走菜了。
ωwш✿ ttκǎ n✿ ¢ Ο 林熹雖說鐵了心要把朱斌拿下,但他知道,這事不能急,要徐徐圖之。
在林熹的勸說之下,半個小時以後,兩人便將一瓶五糧液喝光了。就在林熹讓服務員再開第二瓶的時候,朱斌阻攔道:“林總,差不多了,再喝我可就多了。”
“朱經理海量,打遍金龍商城無敵手,如果連這點信息都搞不到的話,我也不敢請你喝酒呀!”林熹笑着說道。
朱斌聽到這話微微一愣,他覺得林熹這話裡似有所指,但對方沒有明說,他也就樂得裝起了糊塗。
朱斌和劉若兮生意上有來往,他也隱隱知道天通公司的劉總手眼通天,而林熹是劉總的乾兒子,如此一來他對林熹拋出了橄欖枝還是有幾分動心的,但正如倪凌薇預計的那樣,他還是捨不得手中的鐵飯碗。
第二瓶幹掉一半的時候,朱斌說話有點不利索了。要說酒量,他確實沒到位呢,但架不住林熹頻頻乾杯,有點被打懵了的感覺。
“林總,這酒實在不能再喝了,你要有什麼話就說,我們之間的交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算是朋友了!”朱斌爽快的說道。
朱斌把話說的如此直白的目的,是想乘着此時頭腦清醒,把表達的意思表達清楚,免得一會喝多了,迷迷糊糊的,自己都不知自己說了什麼,那可就悲劇了。
“朱經理,看來我之前瞭解的信息一點不錯,你是個直爽人,不愧是東北的漢子。”林熹不動聲色的說道。
朱斌聽到這話後,心裡很有幾分不解,他是東北人沒錯,但十多歲的時候就隨家人到了淮江,周圍很少有人他是東北人,想不到林熹竟然知道,這真是咄咄怪事。
林熹看到朱斌吃驚的眼神以後,心裡很是得意,他讓人對其做了全方位立體式的瞭解,籍貫什麼的只是小兒科而已。
“林總還真是個有心人呀,我朱某從金龍商城的供銷員幹起,到今天這個位置,一方面是因爲自身的努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金龍商城,可以這麼說,沒有商城,就沒有我的今天。”朱斌動情的說道。
林熹在他身上下這麼大功夫,意欲何爲,朱斌心裡非常清楚,他這麼說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表態了,很有幾分讓對方知難而退的意思。
倪凌薇聽到這話後,下意識的擡頭看向了林熹,朱斌的話已說的非常明確了,她對林熹如何應對很是好奇。從她的角度來說,如果對方把話說到這份上,除了放棄似乎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
“朱經理,我的目的你清楚,你的意思我也懂,甚至在來之前,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我還是來了,是因爲我覺得能有把握說服你!”林熹一臉平靜的說道。
聽到對方這近乎繞口令式的話語以後,朱斌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開口說道:“林總,願聽其詳!”
“呵呵,不急,我們先來走一個!”林熹端起酒杯和朱斌輕輕一碰。
林熹今天特意選了這種二錢一杯的小酒杯,就是爲了能和朱斌喝盡興了。喝酒的人都知道用大杯只要不是可以拼酒很難喝多,而用這種小杯,八杯十杯一喝,不知不覺就多了。
林熹邊拿酒瓶給朱斌斟酒,便很是隨意的問道:“朱經理,冒昧的問一句,你的年收入有多少?”
“三百九十六!”朱斌脫口而出。
倪凌薇聽後,下意識的提醒道:“朱經理,林熹是問你年收入!”
“哦,不好意思,年收入是……”
“朱經理,我們就算你一個月四百,一年就是四千八,加上津貼、獎金什麼的,滿打滿算,一萬算多了吧?”林熹說道。
朱斌聽後,連忙搖手道:“林總,你別嚇我,絕對沒有一萬,說句不怕你笑的話,一年能有八千我就很滿足了。”
林熹之所以說一萬,也有幾分試探朱斌之意,雖說根據他了解到的信息,對方在經濟方面很乾淨,但藉此機會試探一下,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