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開往波隆方向的列車即將到站…”
隨着地鐵即將進站的提示聲,閩永心裡嘆了口氣,收起手裡的報紙賽到包裡準備擠地鐵前往公司上班。
閩永三十二歲,唐風集團下屬企業唯風影視的員工,從事娛樂營銷工作,是唯風影視的骨幹員工。業績提成加每年收入有二三十萬。
最近唐風集團下屬的文化產業與天辰娛樂合併。他所在的唯風公司的資產全部併入天辰娛樂的各個部門。他也被劃入天辰娛樂的營銷事業部。
雖然目前大家的辦公地點還沒有變,還是在和泰裡唐風大廈,但是天辰娛樂的主管已經就位。主管工作風格,企業文化、取向,業績考覈標準的變化,管理的多頭、混亂讓他有不少同事都在考慮離職。
“天辰娛樂,大象難以起舞。”
“大而不精,資源配置嚴重重複。”
擁擠的地鐵內,一條條的報紙上的觀點在他腦海裡深深的烙印。他對此深表憂慮。
如果情況在幾個月內不發生變化,他也會考慮離職的事情。這樣的天辰娛樂是無法競爭得過星光傳媒的。甚至,還不如原來唯風影視的時候。
…
和泰裡是黃海的中心商業區。下午時分,藍灣咖啡廳裡悠揚舒緩的音樂如同空山的清泉緩緩流淌着。
雍池和好友應聰一起品着咖啡。忙裡偷閒半日,隨意的聊着。
他和應聰都是畢業於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商學院。回國後他進入了唐風集團工作。而應聰進入了國企。現在應聰是天逸投資的負責人。
“雍池,最近唱衰天辰娛樂的聲音很多啊。”喝着咖啡。應聰笑着說道。
天辰娛樂併購唐風集團文化產業在媒體上沸沸揚揚,最近突然批評聲轉多。
雍池雙手捧着咖啡杯。淡然的道:“難題是很多。”
天辰娛樂的各種問題很多。最近傳媒、電影業界的批評聲很多。各種唱衰。公司基礎的骨幹員工人心浮動。
面對各種嗤笑、困難,他並不懼怕。陸景並沒有給他完整的人事權纔是讓他最難受的。
應聰就笑。“少來啊。我就不信你沒有和陸景溝通過。這是星光傳媒的把戲吧?不然以天辰娛樂這架勢,什麼好導演、演員不全給你們一網打盡。”
雍池笑道:“哪有那麼誇張?就和寫詩一樣,帶着鐐銬跳舞罷了。”
他現在要做的是讓天辰娛樂這頭大象跳起舞來。
天辰娛樂在內部的事務整理後,當前的首要目標是成功的運作一個項目:包括不限於電影、電視劇、造星。用以提升他的威信。行話叫做開門紅。
他有信心做好。
應聰笑了起來,天辰娛樂目前的困境,他心裡有數。調侃道:“可惜唐詩經不吃你文藝青年這一套啊。”
雍池擺擺手,“別說我。你什麼時候和祁蓉結婚?”
“年底吧!”應聰低頭攪拌着咖啡。
應聰的這個表情讓雍池有點不解,笑着道:“怎麼,你小子不願意?”祁蓉他見過。雖然沒有唐素衣漂亮,但也不是醜女。
應聰失笑道:“那怎麼會?”祁蓉是嚴景銘的表姐。他娶了祁蓉在天逸投資的地位就會十分穩固。
但是,最近嚴景銘被打擊的心灰意懶的離開京城。他現在站到嚴家這條船上是否明智呢?當然,他沒有別的選擇。
“雍池,齊靜瑤這個女人你還有印象吧?她好像近期準備回國。”應聰換了一個話題。
雍池驚訝的道:“靠,她膽子不小啊。她不是犯了一堆事情還沒有了結嗎?”
應聰笑笑,道:“她被雙開就是結束。”
話題轉移開。應聰心裡卻是知道:這是嚴家在魯東、黃海影響力消退的最具體的體現。只是,這些沒有必要給雍池說。
…
黃海金臣酒店位於黃海戲劇學院外的一家寫字樓中,其貌不揚。裡面的裝飾卻是奢華精美。硬件設施不下於5星級酒店。
坐專用電梯到7樓,在服務員清脆的“歡迎光臨”聲中,陸景帶着保鏢十三到720號套房前按響了門鈴。
天辰娛樂併購的事情完成後,天辰娛樂如何發展將是雍池要做的事情。他只把握大方向就可以。碧湖集團正在被唐、裴、崔、高、黎五家瓜分。湯開復也在其中。這件事他並不參與。只是在等待亞太財團竹下修一的反應。
這幾天在黃海的日子很悠閒。讀讀書,思考問題、打打電話,和紅顏、朋友們喝喝茶。然後。他還有一些小事情需要處理。
門鈴響後,開門的是劉怡秋。穿着一襲藍色寬鬆的條紋長裙。時尚的名媛風,美俏豔麗。“景少。你來了。”語氣欣然。看架勢是想要抱陸景一下表達喜悅之情又不敢。
陸景微笑着點點頭。進了房間。許久不見的齊靜瑤穿着深藍色的無袖長裙明雅的站在客廳正中,看到陸景,白皙嬌美的臉龐上禁不住滴下兩行眼珠。
劉怡秋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的還以爲齊靜瑤和陸景是生死戀人呢!她可是清清楚楚,陸景和齊靜瑤清清白白。她們倆今晚請陸景吃飯表達感謝。可沒必要這麼誇張吧?
感情這麼充沛?這演技實在是一流,說哭就哭。她自愧不如。
陸景最近心情不錯,笑着擺擺手,說道:“齊靜瑤,幹嘛啊?見我就哭?吃飯吧,劉怡秋,通知酒店上菜。”
劉怡秋忙應了一聲,轉身去通知酒店可以將飯菜送上來。
齊靜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手袋裡拿出紙巾抹着眼淚,“我有點激動了。我今天去看我爸媽了。陸景。謝謝。”
她今天上午入境。這一年來在異國他鄉她無時不刻不想着能夠回國。在國外不管奮鬥的成績如何終究是要有人分享。一年之後,這個願望終於能實現。
這是陸景的恩賜。
陸景笑着搖搖頭。收了這個順水人情。做了個手勢,示意齊靜瑤落座。
齊靜瑤能光明正大的回國是因爲嚴家、蘇家在魯東、黃海的影響力消退。齊靜瑤在黃海市委宣傳部任職時是出了名的“毒辣”。他可不會爲齊靜瑤去打招呼。
舉賢不避親。齊靜瑤可和賢沾不上。他只是判斷時機成熟。告訴她最近可以回國了而已。
720號套房是劉怡秋長期在金臣酒店裡的包房。水晶吊燈在夜晚中點綴着溫馨浪漫的客廳。風格華麗的窗戶開着,微風吹拂着緊閉厚重的紫色窗帷。
精美的菜餚一一送來,足有八道菜。三個人吃不完,細嚼慢嚥,隨意的說着話。
聊完齊靜瑤在美國的生活。話題轉移到劉怡秋的現狀上,她現在擔任長陽射擊俱樂部的總經理。重新整修過後的長陽射擊俱樂部4月份低調開業,現在是黃海有數的高檔場所。
劉怡秋對生活的現狀很滿意,舉起酒杯敬了陸景,豪爽的一口喝掉二兩白酒。臉頰隨即變的粉紅,藉着酒意,有些動感情的說道:“景少,邱總被抓的那天晚上我大哭了一場,總算能睡個安穩覺。謝謝。”
從徐城來到黃海後她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活,中間還被邱總抓起來威脅了一次。要不是陸景讓方破虜看顧她,她沒準那天就橫屍在某個公寓中。
陸景咂了口酒,笑道:“你們倆不要都謝我。搞得我像救世主一樣。問題是我肯定沒你們想的那麼高尚。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我還希望多活幾年。”
說笑一句,陸景很給劉怡秋的面子將杯中的酒一口乾了。劉怡秋是不是真心實意。他自然看得出來。沉吟了會,說道:“劉怡秋,好好的幫莫少峰經營長陽射擊俱樂部。珍惜現在的生活。過幾天安穩、富貴的日子。”
八年前,他在江州將黃利飛打壓的離開江州。劉怡秋作爲黃利飛的情人被他利誘派往京城充當棋子輾轉到了黃海、徐城。到今天算是可以對她說:任務結束,你解脫了。
劉怡秋明白陸景的意思,身上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空。靠在椅子上,雙手捂着臉。淚水禁不住滑了下來,嗚咽道:“景少。我會的。”
看着哭泣的劉怡秋,齊靜瑤心裡五味雜陳。她剛纔的哭有激動的因素,也有做作博陸景同情分的成分。而劉怡秋的哭,情真意切。
陸景這個人很複雜。
她作爲劉怡秋的好友對劉怡秋的經歷大致知道一些。她自認和劉怡秋都不是什麼好女人。不管人生的結局是什麼都不值得同情。因爲,路是她們自己選的。
但是,劉怡秋能有這樣一個美好的結局,在黃海安享她安穩、富貴的名媛生活着實讓人羨慕。這和陸景溫潤如玉的氣度有關,他對“自己人”確實相當不錯。
她心裡都興起爲陸景死心塌地做事的想法。作爲陸景在美國政壇佈局的一枚棋子,她會努力的。
所謂人格魅力,大抵如此吧。
陸景笑了笑,吃了口菜,叮囑道:“劉怡秋,以莫少峰的性格、能力,肯定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不過,嫁給莫少峰你就不用想了。我和心藍都不會同意。
當然,你以後要和人結婚生子,或者是和莫少峰生孩子,我都支持你。看你自己的選擇。”
陸景說的這個話題並不讓劉怡秋覺得尷尬。她可是很“豪放”的。其實,她也不認爲她過得了莫心藍那一關。抹着眼淚笑道:“景少,我給你生個孩子吧。”
這話是開玩笑的語氣,半真半假。
陸景禁不住一笑,“那還是算了。”
他對劉怡秋沒什麼興趣。今天私下裡來見面,本就是告訴她任務結束。以後都不會私下裡和她見面了。
齊靜瑤抿了抿紅潤的嘴脣,看着陸景的臉龐,應景的問道:“陸景,我呢?”
她是個愛攀高枝的性格,和嚴景銘決裂之後,她希望能夠成爲陸景的女人。她知道陸景的喜歡冰清玉潔的女人。這一年來守身如玉,清心寡慾的獨自生活着。
陸景擺擺手,“不說這個話題。”
齊靜瑤早知道是這麼結果,也不氣餒,笑盈盈的道:“陸景,我這次回國把鬆島希帶回來了,你要不要見見她?”
鬆島希?陸景早忘記這個日本藝妓長什麼樣了,說道:“我就不見了。你注意一點這個人。”鬆島希和亞太財團藕斷絲連。琢磨了下說道:“最近天辰娛樂準備進入日本市場,你把她派到東京去吧。”
陸景說的注意一點,齊靜瑤知道是什麼意思,笑着點點頭。竹下修一送個陸景的藝妓就這樣決定了未來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