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成教授一疊聲的催促他趕緊離開賓州,似乎他惹了大麻煩一樣,陸景有點明白了,道:“成教授,我不會有事。呃,我想問下,您是否是成立誠教授?”
成教授詫異的看了陸景一眼,“我就是成立誠,你找我有事情?”
陸景微笑道:“成教授,你好。我從何書記那裡得知你爲賓州十幾汽車配件廠上攻克了不少技術難題,我有意在賓州投資汽車配件廠,想找你瞭解一下賓州整個汽車配件行業技術水平情況。”
成立誠心裡一喜,他的研究正缺乏資金投入,這不是送上門的主顧嗎?而且還是何書記介紹過來的。但旋即他的臉色又變得暗淡,指了指重新從寶馬上下來的程心遠,道:“小夥子,今天這件事怕是很不好收場,你趕緊給何書記打個電話吧。”
程家是賓州的“豪門”。程心遠則是賓州一霸,在大街上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敢強搶上車。賓州沒人敢管。敢管的人都出了事。要不是程心遠的老子程雨石曾經是他的學生,他這麼罵程心遠,早被整了無數回。
陸景笑了笑,道:“成教授,那個濃眉大眼的青年就是何書記的兒子。我們等一會,他會處理好。”
成立誠愕然的看了過去。
程心遠從車上下來,勃然大怒的質問走過來的兩名青年,“瑪德,你們是誰?敢壞我的好事?”
自從他父親成爲賓州市的首富之後,還沒有人敢壞他程公子的事。
在趙姿動手的時候,何路遙就從人羣裡開始向寶馬車走去。他很清楚,光頭男子這幾個蹩腳的角色絕對不是陸景保鏢的對手。“你是程雨石的兒子?我聽說過你。你再把說何書記的話重複一遍?”
程心遠眼睛眯了眯,盯着何路遙上下打量,冷哼一聲道:“說了又怎麼樣?何書記在賓州什麼情況誰不知道?”
“你麻痹...”何路遙毫不猶豫的動手打程心遠。剛纔這子就說他爸在賓州算個屁,他心裡火大的很,在他面前罵他爸,他要是還不動手真是枉爲人子。
“哦。打起來了...”人羣裡有人叫道。這倒是一樁奇聞。先是有人將程心遠這個王八蛋的走狗給打了,接着又有人打程心遠。真是大快人心。
“打的好...”有人道。程心遠禍害了賓州市幾年,賓州無人不恨。今天總算有人站出來出口氣。
何路遙根本就不會打架,就靠一口氣撐着一頓亂拳。而程心遠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何路遙。
走上前的劉基偉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兩人頗爲無語。居然和小混混一樣扭打在一起,真是丟人。他上前一步,手臂用力的一拉,將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分開。戲謔的道:“程心遠,這是何書記的兒子何路遙。你們倆還是談談吧,我看打也大不出什麼結果。”
他是看到徐詠碧一臉的氣憤,這纔上來說話。否則,他和程心遠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不會上來管程心遠的閒事。
程心遠自然認識常務副市長劉委的兒子劉基偉。聽到這話,眼神變了變,但仍舊是桀驁不馴的看着何路遙,捂着臉道:“姓何的,你敢打我,我長這麼大,我爸都不敢打我。你給我等着,這事沒完。”
何路遙一臉不爽的甩手,道:“土鱉!你想完?勞資還不讓。當衆調-戲女大學生,等着吃牢飯吧你。”
他倒現在還沒不知道程心遠是那位。但是,這件事陸景插手了,讓程心遠吃牢飯不是難事。
程心遠一副看白癡的表情,探身從寶馬車裡拿出手機,撥了號碼出去。道:“秋叔,我被人打了,恩,就在賓州大學,好,你快來,我等你。”
劉基偉無語的搖搖頭。“程心遠,沒必要把事情鬧大吧?這件事,我看各退一步。你保證不找那個女學生麻煩,何路遙陪你一點醫藥費。就這樣算了。”
程心遠口裡的秋叔是賓州市分管交警、聯繫郊區分局的公-安局副局長秋德。
“不行。”程心遠與何路遙異口同聲的道。
程心遠手指何路遙,囂張的道:“瑪德,你想我吃牢飯,你先給勞資進去呆着吧。哈哈。”
何路遙冷笑道:“我陪你錢?你別特麼做夢了。打電話誰不會?”說着,何路遙撥了一電話出去。
何書記在市局當然也是有人的。
劉基偉無語的搖了搖頭。這是拼爹的節奏麼?程心遠大概沒吃過什麼虧,居然覺得市委書記的兒子陪錢這樣還不夠?這面子夠大了。而何路遙看情況根本就不知道程家在賓州的權勢。他也不想想,何書記來賓州2年還沒打開局面難道是錢市長的制衡?錢市長可是半年前纔來賓州的。
何路遙三人交涉的聲音一直都沒有掩飾,在空曠的廣場上聽的很清楚。
徐詠碧心裡嘆口氣,對劉基偉息事寧人的做法很有些失望。
陸景微微皺眉,對成立誠道:“成教授,要不讓看熱鬧的人先散了,你先去校醫院上點藥之後,我們再談。”
成立誠搖搖頭,道:“校醫院現在根本沒人。我去外面的醫院上看吧。”說着,走幾步,拍拍手對不遠處圍觀的人羣大聲道,“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
看得出來成立誠在賓州大學裡頗有威望,很快人羣便散去。程心遠看到這一幕只是哼了一聲,整姓何的,他當然不需要什麼證人。
那名黝黑的男生扶着一臉驚恐的小槐走過來,“這位同學,謝謝你。”
陸景微笑着點點頭,主動和他握了握手,溫和的道:“舉手之勞,不用客氣。你女朋友昨天還爲我們指路了。去吧,不用擔心。”對這位護着女朋友的男生他還是欣賞的。有血氣之勇,是個爺們。
陸景的話很輕,但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在裡面。黝黑的男生和小槐對視一眼,感激的笑了笑,再次道謝後離開。
成立誠走過來,擔憂的道:“小夥子,我去醫院了。你投資的迫切意願我知道,但是,這件事你還是先處理好吧。等你處理好我們再談。”
他可不想和這位溫文爾雅的青年談好之後,結果這小夥子又被程家趕離了賓州。那不是白折騰一場。
陸景這次是真有些詫異了,道:“也行。”他隱約明白成立誠的意思:這件事不擺平,後面談投資都沒什麼用。程心遠背後的人有這麼大的力量?
和成立誠互留了聯繫方式之後,陸景和徐詠碧返回到停在賓州大學校外的車上。何路遙留在廣場上和程心遠對持,等待相互“拼爹”的結果。
其實,兩人留在原地就是想看對方待會怎麼倒黴。這就好比是賭徒在賭桌上等待揭底牌的那一刻。沒人願意提前離開。
劉基偉多少明白這兩人的心思,知道下面也沒他什麼事。當即快步追上徐詠碧,在她身側感嘆道:“詠碧,何路遙大概是江州驕縱慣了,遇事不知道收斂一點,我看他等會要吃虧。”
陸景眉頭微微挑了挑。
徐詠碧譏誚的道:“是啊,他待會會吃虧,但是他好歹打了那混蛋一頓,你呢?不吃虧。還當和事佬。”
劉基偉表情錯愕,鬱悶的道:“詠碧,你不知道程家在賓州有多麼大的權勢,我爸遇到這樣的事情都要和他家裡商量着辦呢。程家就是賓州的土皇帝。”
徐詠碧鼻子裡哼了一聲,顯然很不滿。當即,也不再理劉基偉。跟着陸景坐到墨綠色的jeep車中。
“誒,詠碧...”劉基偉失落的伸伸手,不知道說什麼好。
車內,陸景笑着搖搖頭,“詠碧,其實,劉基偉的處理方式沒錯。處理這件事最需要的一個結果就是讓那個程心遠不再去騷-擾小槐。其他都是次要。”
徐詠碧不滿的道:“還沒錯?那個程心遠的做法和古代的惡霸有什麼區別?我都沒想到現在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陸景,當時,你讓趙姿救下小槐的時候,我心裡還爲你喝彩呢。你怎麼也是息事寧人的態度。我還以爲你會管這件事呢。”
陸景笑着道:“沒有好處的事情,你指望有人會爲一個不相干的女生和程心遠家裡死磕?你沒看電視劇裡行俠仗義的後果多半都是亡命天涯啊?何路遙那鬥氣的舉動我們就不說了。哦,詠碧,你們女孩子是不是都有英雄情結?”
徐詠碧氣結。她知道陸景說的有些道理,能讓程心遠保證不再去騷-擾小槐是最好的結果,至於把程心遠送到監獄裡,除惡揚善那就太天真。但是,她心裡依舊有些鬱結,道:“這和英雄情結有什麼關係?”
陸景笑道:“如果,你有英雄情結的話,我準備在你面前裝裝英雄。”
徐詠碧微徵,立即又理解了陸景的意思,嫣然一笑,眼波流媚的舉起拳頭抗議陸景“調戲”她,嗔道:“你還是在紫琪和秋蘭姐面前裝英雄去吧!”
陸景哈哈一笑,拿出手機撥號。沒好處的事情,他當然也不會去和程家死磕。保住小槐就算整件事情的終結,但是有好處的事情呢?
劉基偉剛纔話裡透漏了太多的信息。賓州的局面恐怕不是“二龍奪珠”,反而很有可能是“三國爭霸”。
陸景來賓州的目的就是幫助何晨理順賓州的關係。有程心遠這麼好的切入點,他要是無動於衷那奇怪了。
當然,在這之前,他需要了解賓州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