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建議採礦權向地方放鬆,稀土開採與冶煉分離行業允許私有資本進入,允許外資進入稀土礦深加工與工業應用開發領域。《》?.雖然目前稀土開採對私企開放有限,但是國內有稀土資源的開採地方政府與私人相勾結盜採稀土礦的現狀有多嚴重,你會不知道麼?以花市爲例,花市僅有四張稀土開採權證,每年限額開採稀土礦1000噸,但是每年從花市流入市場的重稀土金屬精礦高達8000噸……”
“你的建議,不過是讓私人與地方政府勾結起來的盜採由非法變合法。若真是對地方經濟有利,我們當然能夠擁護你的建議。但是,我還是想說一聲但是,你對中國當前的稀土礦資源開採與分離情況瞭解多少?你知道花市離子型稀土礦要分離一噸精礦,需要多少噸礦土?
葉雲眼睛盯着鍾誠,看到他的眼神閃爍,毫不留情的說道:“我來告訴你,花市離子型稀土分離一噸精礦,需要超過一千噸的礦土--其中超過70的稀土金屬因爲落後的開採工藝而浪費掉。那些私人盜採企業當從礦山裡盜採走一噸精礦,所付出的成本極爲有限,主要是些人工、機械磨損與化學藥劑,但是每噸精礦在國際市場上就可以售出八到十萬元的高價。”
“但是在這筆一目瞭然的經濟賬之外,是一千噸礦土原先覆蓋的的表植被給完全破壞--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一千噸礦土給強污染藥劑完全污染後未經任何處理棄在荒野,將污染繼續擴散到的地表下面的地下水……如果按照你的建議,允許外資進入我國稀土礦領域。國內沒有考慮任何環境成本的稀土產品自然有着更強的競爭力,會進一步的促進稀土價格的下跌……當稀土深加工領域引進外資,會進一步促進國內這種破壞式兼浪費式的開採規模……”
鍾誠聽完這番話之後,心裡那股子不詳的預感更加的強烈了,這是被葉雲赤果果的打臉啊,早知道剛纔就不應該顧及渡邊淳一的看法,直接放走這個學生罷了。
現在,讓他要如何去反駁?反駁葉雲豈不是就顯得自己不專業,更會顯得自己太心虛了麼。
葉雲嘴角再度揚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他纔不會在乎現在已經是臉色煞白的鐘誠,繼續抑揚頓挫的說道:“你知道的對吧,這些後果你應該比在坐的每一個人都要清楚,可是你還是說了,爲什麼?
“你是國內知名的學者,你完全能夠想象到國內稀土產業按照你建議的去制訂產業政策會造成怎樣的嚴重後果,你既然不願意說,那麼我來替你說,國內極爲重要的戰略資源稀土礦產將會以比泥土高不了多少的價格給歐美日韓等國掠奪,國內除了能肥那些私營礦主之外--因爲他們開採稀土完全不去考慮會不會污染環境,付出的成本很低廉,但是爲此要付出的極爲慘重的代價卻是一目瞭然的。一是稀土資源將遭到破壞式的開發,二是礦區生態環境將遭到難以想象的摧殘……但是這些東西,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你只用動動筆桿子,動動嘴皮子就能夠心安理得的收取不菲的報酬,至於國家會爲此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不再你的考慮範圍之內吧?”
葉雲眼神冷峻的看着鍾誠,原本喧鬧的大禮堂此刻安靜的彷彿空氣都凝固了,沒有人想到會發生如此戲劇化的場面,尤其是這個在學校風評向來不好的學生居然能夠在國內知名教授的面前侃侃而談,而且還將對方說的無言以對。
下面坐着的人對稀土礦這個東西的瞭解談不上豐富,甚至都是道聽途說得來的消息,眼前的一幕讓他們不知道到底誰纔是真的誰纔是假的,可是鍾誠教授被葉雲說的啞口無言卻是不爭的事實。
有人聽葉雲的話聽得是熱血沸騰,當然也有人覺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如此質疑鍾誠教授,漸漸的大禮堂裡出現了喧鬧的聲音,然後越來越大,最後幾近失控,主持人和現場負責的學校領導,都壓不住這股子風浪了。
鍾誠死死的盯着葉雲的眼睛,深呼吸幾口之後問道:“你到底是誰?普通的學生不會有你這樣的見識,你今天是故意來拆我的臺的吧。”
葉雲聳聳肩膀道:“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犯不上在這裡聽你絮絮叨叨說一個多鐘頭纔起來拆你的臺。現在都已經是這樣了,我就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代表的誰,他拿了多少錢給你,讓你能夠昧着良心說那些話?”
鍾誠的助手在這個瞬間纔回過神來,剛纔的確是被葉雲的氣勢給嚇蒙了,看到鍾誠有要暈厥過去的衝動,他立刻站出來指着葉雲的鼻尖說道:“你是那個系的,你們的領導是誰,是誰讓你出來胡說八道的……”
葉雲微微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把你的手放下,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說完扭頭就走,完全不去理會已經處於暈厥邊緣的鐘誠,但是他還是在心裡大大的吶喊了一聲“爽”,這樣騷包的機會不常有啊,難怪小說裡面很多男主角都喜歡這樣的裝逼方式,的確是容易讓人暗爽到內傷的。
看來自己以後也要多多學習那些人的手段,沒事就挑戰挑戰權威神馬得,反正自己有重生的優勢,專門就去挑選那種國內知名的學者,在她們發表了錯誤論斷的時候站出來義正言辭的數落一番,哇塞,難以想象會是什麼樣的局面啊
葉雲一邊走一邊無恥的想着,鍾誠的助手快步走上去想要攔着他,結果陳哲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輕描淡寫的一推就讓這位倒黴的助手蹬蹬蹬的退後了七八步,最後還是沒有能夠剎住車直接後仰摔到了講臺上,下面的人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樣子,都是鬨然大笑起來。
鍾誠此刻的神思已經有些恍惚了,他沒有看到自己助手狼狽的樣子,還以爲下面的笑聲是送給自己的,這可不是剛開始那些善意的笑聲,在他聽來這些聲音充滿了諷刺和嘲弄,登時就感覺學起有些上涌,喉頭一甜直接撲出了一口鮮血來。
“呀,鍾誠教授吐血了。”前排眼睛尖的同學驚聲的叫道,本來在快步行走的葉雲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笑嘻嘻的說道:“這些問題的討論本來只是消遣作樂,沒想到今天鍾誠教授居然嘔出了十幾兩鮮血,可謂空前絕後,學生佩服佩服。”說完大笑着離開了,再也不去管後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的禮堂。
莊夢蝶,林嵐,張雅妍都第一時間離開了禮堂,因爲她們剛纔可是跟葉雲非常親密的,雖然禮堂中不乏有人覺得葉雲說的有道理,可是鍾誠的擁簇也不少,萬一這羣人惱羞成怒將仇恨轉移到他們身上來,就算有陳哲在場估計也hold不住,畢竟人太多了。
“你說雲大少腦子裡在琢磨什麼,這下好了吧得罪了鍾誠,那人可是太有名氣了,他的學生中就有不少了不起的角色,就算雲大少是那啥……不過人家要存心給他找點不自在,還是非常容易的。”林嵐邊走邊說,但是口中卻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馬梓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看到莊夢蝶之後興奮的搖了搖手,這位葉雲的正牌女友她還是認識的,急吼吼的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莊夢蝶,你男朋友真的是太生猛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把鍾誠氣的吐血。不過真的很解氣呀,那個老傢伙以前到過我們家做客,那時候那副樣子讓我恨不得在他腦門上開幾個洞才解恨,今天雲少爺可算是幫我出了心中的惡氣啦,哈哈哈……”
說完沒有任何淑女風範的就在原地叉腰大笑起來,莊夢蝶見狀也是頗感無奈,她跟馬梓萱只有幾面之緣,根本談不上熟絡,當然也知道她現在跟葉雲的公司有合作關係,可是這妞就這麼衝過來一頓狂笑,這算怎麼回事?
而且葉雲這次可謂是風頭出盡了,莊夢蝶正頭疼要怎麼善後呢,結果馬梓萱一頓大笑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這下幾個妞都有點慌了,也顧不上去找葉雲拉着手就打車閃人。
這時候已經是黃昏了,站在工字梯前的臺階上,一會兒看着鍾誠給人擡了出來還沒有甦醒過來。
那夥人急衝衝的,也沒有注意到葉雲一個人貓在躲在角落裡看好戲。很快就開過來一輛悍馬一輛寶馬將昏厥過去的鐘誠和他的助手帶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葉雲才拍拍手站了起來,問陳哲要了一支菸點燃,笑眯眯的說道:“我今天是不是特別的酷?”
陳哲笑笑沒有說話,葉雲繼續自言自語道:“但是這件事估計不會善後了,鍾誠好歹也是知名的學者,就這麼被一個學生給氣吐血,絕對是勁爆的新聞啊。而且我的身份十有會被人給挖出來,唉,剛纔光顧着爽了沒有考慮到後果,這下倒是有些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