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笙其實並不在意沈義的身份如何,不管是隱姓埋名的豪門大少,還是現在這個混吃等死的家庭煮夫,於她而言,沈義都只是一個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罷了。
她只是不喜歡受到欺騙,受到隱瞞。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瞞你了,我攤牌了。”
沈義聳了聳肩,鄭重說道:“其實我是華國最年輕的兵王,兼任真尋集團的幕後大boss,還曾在西方國家創下了“Demon”的赫赫兇名,如今拋棄一切榮譽,隱姓埋名來到鄭城這個小池塘,就是爲了你。”
沈義說的全部都是真話,一句都沒有虛假,但聽在柳寒笙耳朵裡,就給她一種吹牛不打草稿的感覺。
“不想說就算了。”
似乎是對沈義的戲弄很不滿,柳寒笙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也不再繼續詢問這個話題了。
沈義如果真的不想說的話,她就算是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沒用。
反正日久天長,時間還有很多,總有一天我要把你隱藏的一切都給通通扒出來!
她有些氣惱沈義的隱瞞,不由在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
我說的本來就是真話啊。
那麼生氣幹嘛?
果然,女人都是蠻不講理的。
沈義也很無奈。
他確實是華國最年輕的兵王,也確實是真尋集團的幕後BOSS,但沒柰何人家柳寒笙不願意相信。
反正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信不信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時間就在這樣的氣氛中飛快流逝,因爲之前宋濂那件事的關係,所有人都對沈義與柳寒笙二人極爲忌憚,哪怕對他們很好奇,也不敢上來閒聊幾句,只是與同伴竊竊私語。
柳寒笙很快就覺得無聊起來,沈義看出了她的不耐煩,於是好心提議道: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怎麼樣,現在回家麼?”
他其實也挺討厭這也無趣的場合的,混的好的同學身旁通常會有一大堆人在吹捧,到處都是馬屁與討好,簡直讓人作嘔。
“嗯,走吧,我也不想在這裡呆着了。”
柳寒笙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沈義的提議。
她反倒是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有種解脫般的快感。
兩人打定了主意,一分鐘也沒有耽誤,選擇離開,另一旁,雖然在與同伴聊天,但一直都有注視這邊動靜的張楠楠看到這一幕之後,有些遺憾的想要挽留,她其實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畢業之後,在社會上打拼了這麼多年,當然不可能還像是曾經那樣天真。
身邊的一切潛藏的人脈都要牢牢把握住,畢竟俗話說得好,多個朋友多條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呢?
沈義的身份她不怎麼了解,但從宋濂的事情上也能窺知一二,家世顯赫沒得跑了,十有八九是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
而柳寒笙的身份同樣不一般,張楠楠曾經意外得知,對方是鄭城柳家的千金,毫無疑問的白富美,如今年紀輕輕就擁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公司,成就雖然不算誇張,但也足夠把她們這些曾經的老同學遙遙甩走身後了。
這兩人,無論是搭上誰的關係,對她而言都有着很大的幫助,張楠楠自然不願意這麼輕易就放走這個機會。
但她又不敢阻攔。
畢竟宋濂這個血淋淋的教訓纔剛剛發生不久,打死她她也不會挑這個時間點來觸沈義的眉頭。
對於張楠楠的挽留,沈義只是簡單的謝絕了,隨後也懶得聽她後面要說的話,拉着柳寒笙的手就離開了包廂,姿態很是高冷。
他畢竟不是什麼精蟲上腦的種馬,雖然那張楠楠長得還不錯,最特別的是有一種英氣在其中,但對沈義來講,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哪有老婆重要?
一路出了天香皇家酒店,坐上了柳寒笙的紅色跑車,沈義發動引擎,向家中駛去。
然而,路途行至一半,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柳寒笙看了一眼來電人,俏臉上卻浮現出了一抹……複雜?她古怪的瞅了一眼還在開車的沈義,只把後者瞧的莫名其妙,這才選擇接通。
“喂,是爺爺麼?”
聽到她對來電人的稱謂,沈義恍然大悟,終於明白柳寒笙會是這麼一副複雜的表情了。
柳寒笙的爺爺柳擎天,可以說是直接促進兩人婚姻關係的罪魁禍首。
當然,所謂的罪魁禍首隻是對最初的柳寒笙而言,對沈義來講,柳擎天就是自己幫自己牽紅線的月老啊!
兩人結婚之後,柳擎天就離開了柳家,獨自前往其他國家度假去了,用他的話說就是“累了大半輩子,我這把老骨頭也該休息休息了”。
也正是因爲柳擎天的離開,失去了自己最大的保護傘,所以柳寒笙在柳家的日子纔會那麼艱難,甚至跟父母鬧翻。
也正是因爲柳擎天的離開,柳嶽上和王書芳夫婦纔敢如此羞辱沈義,甚至當着沈義的面給女兒牽紅線。
畢竟,全家唯一一個知道沈義真實身份的人就是柳擎天,他走了,連一句解釋都不帶解釋的,作爲他的兒子和兒媳,柳嶽山夫婦當然會心生不滿。
沈義與柳寒笙已經結婚了兩年之久,在這兩年裡,柳擎天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今天這是抽了什麼風?
沈義的心裡也很是好奇。
對於柳擎天……其實他一直以來都看不穿。
這老頭畢竟比他多活了幾十年,甚至與自己的爺爺還有不少交情,年輕時也絕非是個空有蠻力不動腦子的莽夫,如今年紀大了,人老成精,處事風格就連沈義都不能完全摸透。
就比如他去各國旅遊這件事,在幫沈義與自己的孫女定下婚約之後,老爺子就直接瀟灑的出國了,壓根不管後續的一系列麻煩,似乎這件事只是他的一時興起。
而出國之後更是絕情,電話不打信件不寄,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柳嶽山都聯繫不上他,要不是因爲今天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沈義都以爲他已經死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