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將計就計
蘇酥那高嗓門,此刻更是歇斯底里的嚎叫,立馬將蘇縷煙和蘇縷霧的注意吸引過來,急忙跑了過來,一看,傻眼了,臉色瞬間煞白煞白,急急說道,“虞,虞姐姐……”
只見身後那蘇芮和蘇酥已經三兩步快速上前,緊緊盯着蘇非虞握着匕首的手,擡起手就斥問道,“蘇非虞,你,你,你竟然…竟然殺人了!”
那聲音帶着氣憤,帶着不公,帶着正義!
蘇非虞沒有理會她們兩個,也沒有鬆開手裡的匕首。
蘇酥拼命喊的瞬間,就有人跑了過來,衆人圍了一圈,有人拿着手機開啓照明燈看清這裡具體發生什麼。
蘇非虞眼眸突然被這光線刺激到,微微偏頭,閉了下眼睛,待了一兩秒緩和過來,才睜開眼順着那光線看地面上的人。
傷在那小孩的胸口處,蘇酥拿着刀快速刺了進去又快速撥了出來,如妖如冶的血紅染了一片衣衫,濺了她一身。
那小孩被嚇的臉色全白,目瞪口呆瞪着蘇非虞看,身子甚至在微微的發着顫,一雙清亮清亮的眸子,緊緊的盯着蘇非虞手中的刀具,那匕首上,幾滴血珠如淚一般,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方。
蘇非虞握着匕首的手,似乎微微的抖了一下,那孩子的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然後雙眼一番,昏死了過去。
本來嬌小的孩子,再加那胸口觸目心驚的紅眼,着實讓人嚇了一跳。
等看清這點狀況,周圍的人一個一個都驚呆了,“啊啊啊啊,殺人了!殺人了!”
甚至有人被嚇的都撒腿狂奔,害怕下一個死者就是自己。
那方雲年和蘇未裡也是接到蘇縷霧電話快速下了樓,蘇芮和蘇酥看到遠處跑過來的寧天航,心底暗暗鬆了口氣,脣角微微的扯出一絲狠毒的冷笑,又快速的閃了過去,快步的將他迎了過來,梨花帶雨急急的說道,“嗚嗚,天航哥哥,非虞,非虞妹妹,竟然殺人了。”
雲年看了眼蘇非虞,幾個快步先上前蹲下探了下那小孩的鼻息,再準備看傷口,邊做便問,“非虞,怎麼回事?”
蘇芮和蘇酥見那小孩一動不動,再看雲年在那摸着她的脖頸,看傷口那動作,管也不管扭頭轉向蘇非虞,狠厲的說道,“非虞,這孩子才七歲啊,七歲就被你殺死了,你是個殺人狂魔!”
寧天航更是一臉的冰霜,凝着冷毒,咬着牙問道,“是不是你動手的!”
圍觀的羣衆聽到這慘絕人寰的話,沒想到一個如此絕色的美女,竟然連一個小孩都不放過,還是殺人狂魔,膽小的都撒腿跑路。
這方,遠處的警笛也開始鳴起,早早有人通知了孩子的父母,是北方大學副校長的女兒,也是跟着來看美食節,一聽,女兒死了,那還了得。
急急忙忙的奔跑過來,又驚訝又惶恐,就怕那人說的是真的,自己的小香兒才七歲啊,那母親剛聽到這個消息,都差點昏厥。
“香兒,我的香兒。”遠遠看見圍着一圈的人,那母親心猛然的一沉,聲音帶着害怕帶着顫抖,似乎那腳步都微微的僵了一下。
那父親攙扶着過去,這時候,警車也到了,速度打起光亮的燈,“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母親噗通一聲跪下,顫抖的將地上的人兒摟緊自己懷裡,痛哭流淚,大喊道,“我的香兒,醒醒,醒醒,是媽咪啊,你聽到媽咪說話了沒!”
那叫香兒的父親緊跟着到,看到地上躺的人,也徹底的呆住,上前蹲下,顫抖着嗓音,叫道,“香兒?香兒?”
滿心滿腹的悲傷、心慌、害怕。
只聽那母親帶着嗜血的恨意和殺氣猛的擡頭,環視一圈,咬牙切齒的怒吼,“是誰,是誰殺了我女兒!”
那蘇酥嚇的語無倫次,結結巴巴指着蘇非虞說道,“她,她,我看的…我看的是她殺的,她拿着刀,拿着刀就捅了過去。”
圍觀的人也是瞬間將視線放在蘇非虞身上,有人指正,還有此刻蘇非虞手裡滴流着血液的匕首,都表示人是她殺的。
有人以爲蘇非虞怕了,手裡那罪證,竟然還握在手上,不扔掉。
蘇芮看到這裡,躲在黑暗的地方,心裡暢快的笑了幾聲,蘇非虞,人證物證俱全,看你還怎麼狡辯!
警察已經下車,衆人讓了一條路,警察先將衆人準備查驗,那父親將目光從香兒身上挪到一旁握着匕首的蘇非虞身上,眉頭微蹙,剛準備啓脣說些什麼,就聽那個藍色眸子的外國人云年溫潤清爽的話語,“孩子沒事,只是昏厥過去了,先叫救護車。”
那稍微理智一點的父親猛的擡頭對上雲年的臉龐,帶着淚珠的眼,微微發顫的問道,“沒…沒死?”
而那蘇酥也在一旁蹦躂的吼起,“沒死?”
她這一聲驚訝,讓衆人詫異的看過去,蘇芮急忙走了一步,將她擋在身後,手掐着她的手腕,狠狠的用力的掐,指甲都陷入蘇酥的肉裡,臉皮扯了扯,訕訕說道,“多虧沒事。”
蘇酥人已經被嚇的魂飛魄散,整個人呆呆的忘記了痛,傻子一般站在蘇芮的身後。
警察上前,也查驗一番,再掀開那香兒胸口的衣服,鬆了一口氣,“沒事,刀只是捅破了衣服,沒傷害到人。”
然後說着,扶起孩子,掐了掐她的人中,邊做邊說,“可能被嚇的。”
那香兒咳咳兩下,才睜開朦朧的眼,看到一旁的母親,哇一聲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哪裡顧得着其他事情,“哇!媽咪!”
雲年猛的回頭,看那蘇非虞,那個叫香兒的小孩子沒事,但是她身上的血呢,她身上的血液絕對是剛剛留的。
蘇非虞很安靜的站在那裡,面色仍是以往的清冷,沒有半點慌亂,甚至嘴角還捻了絲笑容,可是那一雙眸子,如寒冰一樣冷冽帶着銳利穿透一切。燈光辦打在她的身上,明一半、暗一半,一半是救人的天使,一半是地獄的使者。
而那寧天航看過來,素來不喜歡的人,自從退婚之後,總給他很多的迷,沒有蘇芮漂亮,沒有蘇芮賢惠,沒有蘇芮端莊,可是現在總覺得站在那裡的人,很不一樣,那氣質甚至要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高雅很多。
就連一旁的蘇芮,看着蘇非虞,心底都慌了很多,心臟更是砰砰砰的急跳。
雲年回神,對上她冷漠的眼神,走過去,掏出絲帕擡起她的手,就幫她先包紮起來,深邃的眸子灰暗了很多帶了點擔心,話語都帶了點斥責,“怎麼這麼不小心!”
那寧天航看過來,眼睛都眯了眯,那是蘇非虞嗎,向來只要身上有一點點破皮,都哭的稀里嘩啦的女人,而現在隱忍到在這半天,沒有任何表情,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疼痛,更是沒有發出一絲絲的痛吟。但是看到雲年那動作時候,這份異樣的感覺瞬間變成恨,變成嫉妒!
那小女孩昏厥完全是因爲害怕,而她身上的血,肯定是蘇非虞爲了保護她衝上去拉着匕首,被鋒利的匕首滑上的。
蘇非虞由着他這個動作,紅脣微動,脣角勾起一絲嘲諷,“人生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那叫香兒的小孩子在母親的懷裡還是一直哭哭啼啼,警察站起來,“多虧是虛驚一場,不過……”
警察的不過還沒有說完,就被蘇非虞打斷,“警察叔叔肯定知道,有些事情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
那警察眼神更是眯了眯,案件素來就是前面一套暗地一套,最後調查出來的結果有時候更是讓人意外。看到的聽到的,真真假假難以分明。
看到警察的神色,蘇非虞冷哼一聲,說道,“凡事講究人證物證,剛纔有人證有物證,結果是一個誤會,難道警察叔叔不認爲這是一場謀殺?”
“謀殺?”衆人詫異,就是,看到那個血淋淋的匕首,就以爲是殺人了,可是那血液是從這位小姐手上留下來的,她應該不會自殘,難道是有人想殺她,結果捅到手上了?
想象真是太過豐富,又見蘇非虞擡着手,摸了摸已經包紮好的左手,說道,“既然有人想要謀殺,不查清楚,說不定還會有下次,警察叔叔您說是不是?”
有些事情,敢想敢做,那就要承擔後果。
有些事情,就算失敗了,該有的責任一點都跑不了。
那蘇酥躲在蘇芮背後,看到蘇非虞這樣說,更是扯着嗓子喊,“肯定是你要謀殺香兒,沒謀殺成功!我可是親眼看到你拿着匕首突然衝了上去,想要殺香兒的。”
親眼看見?那蘇酥這很是明確表示自己就是證人,不管做沒做,她的責任現在除了兇手,就是第二大。
蘇芮心裡氣急敗壞,恨不得拿過針線將蘇酥的嘴巴縫起來,她看見了?管誰看見不看見,這會她們都不要扯進去,“蘇酥,別說話。”
這下好了,害怕的咬着發白的脣角,腦子裡告訴運轉,視線落在地上,那放在地上的匕首,發出刺眼的光線,蘇芮腦子一亮,這匕首上的指紋,除了蘇非虞在沒有別人了,她剛纔讓蘇酥帶着手套,殺人了跑出去趕緊脫下仍了。
蘇非虞猛的擡起眸子,對上蘇酥恐慌的眼,嘴角滑過一絲冷笑,說道,“你看見了?”
那蘇酥被嚇得不敢說什麼話,拼命往蘇芮背後躲藏。
那警察立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現在在場的人,都和我回去錄口供。”
說完,不管樂意不樂意的人,都被警察帶到警局。
蘇非虞透過快速行駛車輛的窗戶,看到外面的夜景,一道彩燈接着一道的滑過,摸了摸受傷的手。
七歲的孩子,已經懂事了。
這一次,她會讓蘇酥永遠留在南方,永遠待在監獄裡!
到了警局,有人幫忙招待了下,這時候那香兒已恢復過來,不歇斯底里的哭泣,但還是眼角帶淚,迷糊的被那父親兩人抱在懷裡,進了警局。
“你們都進來!”有警員吩咐道。
“先坐着。”衆人一一進了一個房間,再語氣非常不好的說道,指着裡面的審訊室,“一個一個進來!”
話剛落,就見那父親懷裡的香兒,下巴靠在她爸爸的肩膀上,剛擡起頭,哄着的眼慢慢睜開,就見坐着的蘇非虞,蘇非虞對她燦然一笑。
這小香兒是昨天逛街的時候認識的,買了氣球,飛走了,蘇非虞剛好看到,幫她夠了下來。
小孩就是誰對她好,她就立刻記住誰,就這樣喜歡上蘇非虞了,他們也是住在這家酒店,晚上吃飯的時候,正好碰到一起,就扯着她爸媽要過來一起用餐,還樂呵的主動給蘇非虞夾菜。
小香兒看到蘇非虞對她笑,也吸了吸鼻子笑起來,卻見蘇非虞對她努努嘴,順着蘇非虞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那坐着的蘇芮和蘇酥,雙眸突然睜大,害怕的又大哭起來,那父親急忙哄道,“香兒,別怕,別哭,爸爸和媽媽都在呢,別怕。”
一旁的雲年也是看到蘇非虞這動作,心底微震,她這都是計劃好了,人生沒有任何事情不付出代價,她傷一次手,想得到什麼!
那香兒一直哭,那父親哄不過,將她抱下來哄,卻見小香兒擡着小手,一臉顫顫的指着那坐着的人,憤憤的說道,“那,就是她,她是壞人!爸爸,就是她,很兇很兇香兒的,要香兒跟她走,香兒不走,她,她就捂着香兒的嘴巴,硬把香兒拖出去了。”
衆人更是傻眼了!
蘇非虞心底笑了,這小孩子的話,在這個時候比任何一個大人,比任何一件證據都要真實、都要靠譜!
這意思不就是說,有人將香兒故意拖出來,還是捂着嘴巴拖到拖到黑暗的地方,預謀殺害,而這個人,就是剛纔說什麼看見看見的蘇酥蘇芮姐妹!
方纔那警察也是微愣一秒,若這孩子的話靠譜真實,這蘇酥就是故意殺人罪,謀殺不成又陷害,罪上加罪呢。
蘇酥立馬恐慌起來,“你小孩子胡說什麼!”
那蘇芮也是梨花帶雨看着那對夫妻,“叔叔阿姨,下午我們還和小香兒玩的很好,哪裡會拖她出去啊。”
小香兒吸了吸鼻子,又去看蘇非虞,見她笑笑,“我,我和虞姐姐玩,不和你玩。你壞人,壞人!”
“你,你先進來!”警員指了指蘇酥先進去,蘇芮擔心的看了一眼,這個妹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有捅死人也就算了,現在還一點不穩住,瞪了她一眼,扭頭不去看她。
不知道在裡面說了什麼,反正幾分鐘出來的時候,蘇酥兩頰都是通紅的耳光,蘇芮急忙上去,看到蘇酥這反應,擡頭就喝斥警員,“你們怎麼能毆打人呢!”
那寧天航也是一臉不悅,就算是做了事情,那也是法律制裁,而不是審訊過程中就開始了,這兩個耳光,蘇酥的嘴角都有些變形。
“法律也規定,不能辱罵,毆打警員,”那警員擡起臉,也可以看到他臉色一道指甲痕跡,“看她未成年,這次也單單給個教訓。”
再將衆人掃了一圈,面無表情的說道,“下一個,進來。”
衆人都一一進去說了,姓名籍貫,等蘇非虞進去的時候,再說自己是首都蘇家的時候,那警員纔信了,這幾人真的就是前段時間炒的風風火火的蘇寧兩家人,不免有些擔心,“來南方做什麼?”
“參加美食節?”
“爲什麼晚上還在那裡?”
“呵呵,”蘇非虞淺笑,見那人也不好發飆,繼續解釋道,“本來是去看南方的夜景,結果看到一場懸疑案件。”
“……”
蘇非虞擡了擡手,“走路走的好好的,結果身後突然闖過來一人,黑暗中,我手裡就被塞了個東西,等燈亮起來,纔看到那是匕首。”
“你沒看清楚,都敢拿手擋?”那人看了眼她受傷的左手。
“看清楚了我就不擋了?”蘇非虞反問,隨即笑笑,“我想那匕首上肯定都是我的指紋,而那罪犯肯定是我們這些人中間的,她當時肯定手上戴着什麼手套的,能不在匕首上留下手印。到時候誣陷我,機率就更大些。”
那人特意的看了蘇非虞一眼,沒想到她連這都分析出來了,將這些都記錄在案,再問,“當時你有看清楚是什麼人沒有?”
“女的,個子不高,偏瘦。”
“嗯,在這簽字。”
蘇非虞出來的時候,其餘人已經全部審訊結束,剛坐下,就見一個警員拿着東西進去,蘇非虞心底更是冷笑。
“虞,沒事吧?”
“虞姐姐,沒事吧?”
那蘇縷煙和蘇縷霧同時問出口,見蘇非虞搖搖頭,才放心。
帶着手套拿過匕首,卻有快速的想過來看熱鬧,那手套肯定就着急的仍在附近,剛纔她走的時候,特意告訴警察,將周圍搜尋下,肯定能找到沾着她血跡,卻是罪犯指紋的手套或者毛巾或者其他能墊的東西。
這會,估計是手套吧。
指紋的吩咐結果出來了,那人就找到了。
還沒等思緒反應完,就見警員出來,將蘇酥架起來,準備走人,“各位先回去吧,都保持聯繫,過幾天的審訊還需要證人到場。”
蘇芮急了,看到蘇酥,“我妹妹怎麼了?”
“我們懷疑她參與綁架兒童,故意殺害兒童,先將她拘留。”
“不,我不要,”蘇酥大哭嚎叫起來,“我要回家。”
人家纔不會管她想不想回家,一旁那聽了這的警員都嗤之以鼻,“沒想到自己還未成年,就幹起這事!”
“就是,那麼小的小姑娘都忍心,還陷害別人。”
“姐姐,姐姐,我不要去。”蘇酥抓着牆壁,就是不讓人帶她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蘇芮這時候是真的慌了,看向寧天航,“天航哥哥,我…我,蘇酥…蘇酥她怎麼辦?”
寧天航擰着眉,丹鳳的眉眼眯了眯,“蘇酥,你先在這裡,我們儘快找律師。”
“我不,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回家。我要媽咪,我要媽咪!我不要待在這裡,我沒有殺人,我沒有綁架,我沒有,我不要留着這裡。”
蘇非虞站起來,看到那小香兒抱着她的手,朝她笑了笑,才擡頭說道,“蘇酥,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香兒還小,你給她留下這麼不好的回憶,理應承受些處罰。”
“賤人,我沒有,我沒有!姐姐,我不要。嗚嗚,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這裡。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不要……”
在這警局大吼大叫算什麼,沒一分鐘,人就被警員拖走了,聲音也隨着遠去了,只見寧天航起身,漫步走過來,半彎着腰對蘇非虞說道,“你玩的很開心嗎?蘇酥是你妹妹啊,這事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玩?”蘇非虞起身,清冷的眸子比他還要慎,冷笑道,“我能搞出什麼事情?是我讓她綁架香兒,還是我讓她拿刀殺人?香兒的命,若不是今晚我用一隻手換的,那時候,蘇酥可不就單單是故意殺人罪了?當時陷害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也是她姐姐呢。呵呵,玩?我沒那個心情陪你們玩!”
話落,就朝着蘇縷煙和蘇縷霧說道,“回酒店吧,未裡還一個人在。”
雲年起身,準備跟上他們的步伐,卻見寧天航突然轉頭,冷冽的視線掃了雲年一眼,對着他的背影說道,“蘇非虞是我的人,你離遠的!”
雲年沒有停頓,步伐依舊沉穩,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那些警員看了看首都寧家這什麼二少爺,什麼人啊,心裡畸形。
蘇芮梨花帶雨,湊到寧天航身旁,“天航哥哥,怎麼辦,蘇酥怎麼辦?”
“先告訴叔叔和阿姨再說,”寧天航先是一煩躁,“先回酒店。”
剛出了警局,雲年就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南方酒店。”
到了酒店,雲年看了眼蘇非虞受傷的左手,“我剛纔讓人送了藥上來,一會擦了藥在休息,還有,不能見水。”
蘇非虞垂着眼瞼看手,“謝謝年哥哥。”
“寧爺爺吩咐我照顧你,現在受傷了,自責的應該是我,”雲年閃着藍色的眸子,看着蘇非虞的頭頂,繼續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早早睡覺吧。”
蘇家最忌諱的就是什麼,醜聞。
但是,蘇家有的是錢,再加上之前寧家的關係,很少有大類型的醜聞曝光出去。
比如,現在出現蘇酥這樣的事情,找律師是一回事,當即要將蘇酥保出來,實在不行,也要利用關係,死刑換無期,無期換有期,三年換一年,一年換幾個月,幾個月換幾個小時,先將人弄出來再說。
蘇非虞關了門,回到房間,就準備打電話,上次敢提前將蘇寧兩家婚事告吹這事情刊登出來,那這次出現這事情,肯定也會。
“新聞,很大,也很醜!她有虐童癖,時不時會拐賣兒童,姦殺兒童。”
而那邊關了門的雲年,深邃的眸子就更加深邃,今晚,他才意識到,蘇家有多大的仇恨。
蘇家那對姐妹可是想利用香兒陷害蘇非虞,這是什麼罪!
蘇非虞傷了一隻手,換了蘇酥入獄。
到底她們有多大的仇恨,可以互相豁出命的殘害。
蘇非虞他了解的太少太少,她的仇恨卻太深太深。
“墨索,”站在窗前,居高臨下看南方的夜景,那一閃一閃的霓虹燈,將整個南方都市照亮,燈紅酒綠的紙醉金迷之下,真是藏垢躲污的好地方,“你去查查蘇二小姐的母親,關於玉梅香的身世、還有她怎麼去世的。”
“是,殿下。”
當晚,和城公寓的兩人就沒有睡覺,準備搭專機,可是又不能半夜打擾蘇老太太,便連夜做了飛機,趕往南方。
等到酒店的時候,蘇芮已經候在門口,左右踱步很是着急的等着來人,遠遠看到兩人,紅腫的雙眼一晚上沒有睡着,撲了上去,“爸爸,媽咪!救救蘇酥。”
涼今一聽蘇酥被抓了,當時就要昏過去,在經過蘇芮的口,說成是蘇非虞陷害的,恨不得立刻飛過來將蘇非虞一刀一刀的砍下來。
蘇父更是生氣,那是自己親妹妹啊,竟然敢冤枉親妹妹,將蘇酥送到監獄去,對着蘇芮就問道,“她在哪?”
“她……”蘇芮剛準備說,就聽到身後那句清冷的話語,“父親。”
蘇父一股怒氣從昨晚一直憋在心頭,這會看到當事人,“啊?爸爸哪裡還對不起你了,你竟然害起妹妹了!”
說話間,蘇父已上前一步手也快速的擡起,對着蘇非虞粉嫩的臉頰就準備狠狠的拍下,只是蘇非虞卻突然擡起眸子,望向蘇父,深如沉淵的眸子,卻有着似乎可以將人瞬間穿透的鋒利與冷冽,竟讓蘇父的手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
蘇非虞粉脣微啓,一字一句很慢,很清晰的吐出,“父親這次又以何種理由?”
她聲音很是輕柔,不緩不慢,卻讓酒店門口的衆人都怔在當場,甚至那些陌生人都停住腳步,看了過來。
身後的雲年眸底的憂鬱暗了一瞬,上前一步,“叔叔早。”
蘇父才意識到,現在在哪裡,是在公衆場合,而且還不是首都,尷尬的收回手,“是雲年啊。”
“嗯,叔叔還是進去說吧。”
蘇父咳咳了一聲,跟着他們的步伐,從雲年的側邊竟然也看到寧天航,蘇父不免驚訝,“天航也在。”
寧天航沒有答話,只是跟上他們的步伐,在一樓先找了個地方,隱蔽的地方,能說話就行。
“怎麼回事?”終於按壓不住心裡的恨意,涼今進了門,就對着不遠處的蘇非虞吼道,“阿姨知道平時對不起你,可是那時你妹妹啊,啊,你就這麼冤枉她!”
“對不起我?”蘇非虞淺笑,“涼姨,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很對得起我,畢竟是別人的女兒,和你陌生人,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您說呢!”
涼姨被一口悶血涌到心頭,卻又聽蘇非虞看着蘇芮說道,“姐姐,還是你解釋解釋吧,怎麼一晚上發生什麼,我都不知道,今天就變成了我將蘇酥送到監獄?”
電話裡頭,蘇芮還可以對着涼今大吹特吹,大罵特罵,蘇非虞一無是處也就算了,竟然敢將自己妹妹送到監獄去,“媽咪。”
涼今看到的幾人,蘇父,她,蘇芮,蘇非虞還有寧天航雲年,就知道昨晚蘇芮和自己電話內容,真實性有多大。
瞪了蘇芮一眼,好糊塗!她想好了辦法對方蘇非虞,可是不能讓她們兩個女兒動手,更不能讓兩個女兒有任何傷害,可是這次他們來到南方,沒有自己的照應,說不定看的什麼不好的場面,不樂意的場景,就自己想起了辦法。
可是,這是殺人罪啊,這可要好好計劃的,不然,監獄的大門可是隨時打開着。
隨即轉過頭,對蘇父說道,“志彥,我們儘快讓律師過來,先去看看酥酥。”
蘇非虞心下凜然,這就搞定了?這樣的場面,蘇芮不說,涼今心裡也明白過來了,這會,只能先想辦法救酥酥要緊。
可是,她纔不會讓他們如意。早上的報紙她已經看過了,有圖有真相,網上的帖子也跟過了,有圖有真相。
就不信,這事情蘇家能按壓下去,“呵呵,涼今就看你的了。”
如果真的按壓下去了,那涼今的背後,肯定會露出馬腳。
蘇非虞起身,“父親,既然你們有事,我們也有事,就不互相耽擱了。”
蘇父咬着牙,剛纔一臉氣呼呼的涼今這麼冷靜下來,他就知道蘇芮肯定是誇大,蘇非虞哪裡會陷害蘇酥,還讓蘇酥入了獄,可是他就是氣不過,氣不過自己女兒對自己這樣的態度。
趕出去也就算了,現在連一個解釋都懶得說了,說不定哪一天,父親兩個字都懶的說出口了!
“虞兒,你!”最後的掙扎,蘇父問道。
蘇非虞淺笑,回頭對蘇父說,“爸爸,我叫你父親了,也希望您以後叫我非虞,虞兒真的好讓非虞膈應。”
說完,就和雲年一前一後出去了,蘇父睜大瞳眸,原來以爲蘇非虞將爸爸改爲父親只是隨意改口下,沒想到,現在叫一聲爸爸,就讓她難受的如此?
膈應?
蘇父咬着牙,涼今也沒他太多的時間糾結在蘇非虞事情上,拉着蘇芮就準備出去,“芮芮給媽咪說說怎麼回事?”
蘇父急忙跟上,寧天航剛纔還在反應蘇非虞的話,一個失神,房間已經沒了其他人,想到蘇非虞的態度,寧天航恨不得將她拿着繩子捆綁起來,教訓再教訓,今天,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他漠視,竟然又沒有看到他!
出門的時候,更好碰到一起來的幾位千金,本是笑笑如櫻桃的臉龐,看到寧天航隱晦的臉色,都速度收了笑容,擔心問道,“天航哥哥,你沒事吧?”
“天航哥哥,難道是水土不服,我媽咪給我帶了一些可以熬的香米粥,要不我給你送到房間?”
“天航哥哥,我這也有一些吃的。”
……
寧天航的臉色也瞬間恢復過來,他始終是人人追捧的寧家二少爺,不管在哪裡,不管去哪裡,不管身在何地,前後都有很多女人。
蘇非虞,哼!我等着你來找我!
隨即擡頭,看到面前這些鶯鶯燕燕,心底一陣煩惱,“我今天還忙,以後吧。”
說完,側着身子,從她們中間路過。
“以後?”有人重複一句,“呵呵,天航哥哥竟然答應了。”
“是啊,之前理都不理,現在竟然說以後。”
“嗯,那他今天會去參加美食節嗎?”
“跟着不就知道了。”
而蘇非虞這邊,昨晚經過小香兒事件之後,蘇縷煙蘇縷霧都有些震驚,蘇非虞便將今天去參加美食節取消,讓蘇未裡看着她們兩個,早上吃了飯,就在房間玩鬧。
下午等她們回來了,在一起在附近玩玩,明天了,再出去參加美食節。
蘇非虞坐在車上,看了一眼一旁的雲年,他很安靜,從昨晚一直很安靜,不問她爲何,卻一直幫着她,今天也是一起去那些故居看看,脣角動了動,“年哥哥,這些故居現在是什麼人居住?”
“嗯,”雲年回頭向她解釋,“是個百姓,就在故居做小生意。其實說是故居,那只是首都人對自己家鄉的稱呼,其實早年他們喬遷過去之後,這些地方也就變賣個別人了。現在對這裡人說,只是很普通的房屋而已。”
蘇非虞點點頭,這意思是,能知道很早之前的這裡人爲何喬遷過去,真實原因的人很少,而認識涼今的人說不定更少。
“去問問,總會知道些什麼。”雲年答道,這話讓蘇非虞微怔,下來懊惱。
她在不自覺中說出了自己真實想法,就見雲年問道,“每人都每人的難處,每家有每家的難處。不是你的親人,永遠就不是,非虞不要太在意。”
蘇非虞沒有點頭認可,也沒有出言不認可,她現在調查涼今的背景,是因爲按照她前世的記憶,涼今得到百分之十五股份之後,在一年的時間,蘇氏幾乎就是屬於她的了,沒有人幫她,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前世,她不知道涼今如何得到百分之十五,那時候,她一門心思放在寧天航身上,更沒有去關心蘇氏爲何會到涼今手上,而現在,她幫着涼今提前從蘇父手裡拿到百分之十五這部分,就是讓涼今先去看看天堂,再來地獄活着。
“還有多長時間?”車廂安靜了很久,蘇非虞才起脣問道。
“半個多小時吧。”雲年回答。
車子悠悠轉轉了很多圈,南方的城市不比北方,是那樣正正規規的方形,南大街北大街西大街東大街四條街道,差不多能將一座城市囊路進去。
而南方的城市,扭扭轉轉,道路處處穿插,大概二三十分鐘,車子穩穩當當停在一家古典裝修的小店門口。
說古典,其實就是比較舊而已,和周圍繁華鬧市的高樓大廈想必,這裡很古樸。下了車,雲年就走過來,示意她跟上,“早上我讓墨索問過,老闆今天會在家。”
“嗯。”蘇非虞答了一聲,說完就跟上雲年的步伐走進去。
那老闆站在裡面,透過破舊的門框,就看到來人,急忙喜滋滋的迎了進去,“哎呦,聽說了聽說了。”
還不知道他們要打聽什麼,就說自己聽說了,蘇非虞眉頭動動,不知道這人的話有幾分真,就聽雲年問道,“先生可方便告訴?”
“呵呵,方便,方便,”那人又是樂呵呵的笑道,復又擡頭望天,“天色也將近中午了,要不我們吃了飯再說?”
蘇非虞瞥頭對上雲年的視線,見他回道,“好,這南方我們初來乍到,還請先生帶路,介紹介紹南方美食。”
那人撓了撓腦門,“不敢不敢,就不知道……”
說着,看向蘇非虞手上的包包,蘇非虞頓時明白,心底一道一道黑線滑過,感情這人是讓他們先說明白,誰掏錢,淡笑道,“我們來這裡叨擾先生,還望先生到時候不必客氣。”
那人笑笑,擺手,“好說好說。”
蘇非虞就知道他聽懂了,他們會掏錢的,只要他點就行。
攔了輛車,那人坐在副駕駛座位,一直和他們說說笑笑,說南方的一些特色,然後還不忘給司機指路,“往左拐。”
然後半側着身子,對雲年和蘇非虞說道,“我是南方人,你們是北方人,也不能讓你們口味不合適是不,前面那有很多餐廳,我們去那吃。”
蘇非虞沒有答話,道是雲年答了聲,“隨先生安排。”
車子再走了幾十米,蘇非虞透過車窗,就看到一排排的參觀,就聽那人說,“往前開,往前開。”
然後又說到,“前面那家牛扒不錯,之前和別人來過,是新開的一家,味道還真的不錯,”又對司機吩咐,“往前開,往前開。”
蘇非虞眉頭挑挑,又聽他說道,“那牛扒聽說是用荔枝樹枝烤出來的,有種特別的香味,就是太貴了,哎,在往前開,往前開。”
指揮着司機往前開着,又說道,“不過聽說有套餐的,能便宜些,還行吧。在往前開,往前開。”
蘇非虞再挑眉,扭頭看了眼雲年,就聽雲年說道,“先生,要不我們去吃那家牛扒?”
那人驚詫一聲,“不行不行,那麼貴,多讓你們破費,往前開,往前開,我們看看有什麼。”
雲年又道,“先生太客氣了,您告訴我們消息,一頓飯菜不值一提。”
隨即吩咐司機師傅,將車倒回去,那人客氣道,“哎,哎,怎麼好意思啊。”
雲年和蘇非虞這次都沒有說話,進了那家餐廳,再蘇非虞看來,還是可以的,雖然比不上首都,但是能在畢竟偏僻的這裡,相當的可以,怪不得這人一直想吃。
進來之後,安排了座位,有服務員遞上菜單,雲年點頭示意給那人,“先生,您不必客氣。”
那人接過菜單,翻到套餐那本,看了幾頁,嘴裡唸叨着,“吃什麼好呢,選什麼好呢?”
蘇非虞眉頭再次不自覺的動動,又見雲年說道,“先生,不知道這家的招牌菜如何?”
“那怎麼好意思,有點貴了有點貴了。”
雲年說道,“是我們招待先生,先生您客氣了。”
就見那人換了一本冊子,翻看,點了幾樣,又笑呵呵問蘇非虞和雲年準備吃什麼,蘇非虞和雲年點了兩杯檸檬水。
片刻,那飯菜就端上來,那人拿起刀叉搗鼓了一陣,又客氣道,“怎麼好意思我一個吃,你們兩動手啊。”
蘇非虞淺酌檸檬水不語,雲年只是笑笑答道,“剛來時用了點餐,聽介紹這裡飲品化食,我們會多喝點,先生不必客氣。”
蘇非虞差點咳了出來,檸檬水在口腔徘徊幾秒,才嚥了下去,那人終於搞定,看着雲年支付了消費,就開始將那故居的事情悠悠說來。
雲年一問,“除了這幾個,那他們家裡當時還有什麼人?”
“沒什麼人了?”那人回答,“當時聽說那媳婦都懷孕了,纔去的首都。”
再問,“那後來和這邊有聯繫沒?”
答,“肯定沒有,人家去享福了,纔不會記得這裡,畢竟是紅軍,國家福利的呢。”
蘇非虞想起什麼似的,蹙起眉頭問道,“先生,那之前有人打聽過他們家的事情嗎?”
那人想了想,“那很早很早之前了,不是打聽,說是別人打聽,不能說。”
蘇非虞喃了一句,“不能打聽?”
隨即問道,“是有人命令你們這樣?”
答,“是啊,不然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們這裡全部要被拆遷,說道是可以,就是胡編亂造,”然後看什麼不對,“你們放心,剛纔我可是句句屬實。”
雲年淺笑,“知道先生品性,定是不會。”
說話間,那個服務員就過來了,那人急急忙忙要看,“我看看我看看。”
蘇非虞看了眼雲年,就聽那人喃喃自語道,“啊?我記得明明是6888,怎麼會是8888呢?”
說着還不信,非要讓服務員拿菜單,“我記得我點的那道菜是6888的?”
雲年分了一縷視線,看到那人還埋頭糾結是6888還是8888,終於心底嘆了一聲氣,“先生,年記得中國人都喜歡8這個數字,8888比6888更是吉利,先生您說呢?”
那人哈哈笑笑,“是哦是哦,吉利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