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澤,你這應該是第一次進城,可得跟緊你爸爸,老師先帶着水墨辦事去了!”
到了地方,水冰直接拉起水墨跟徐澤打了一聲招呼,就徑直下車了。
“喂,水冰,快中午了,要不一塊吃一頓午飯吧?”徐東拉起徐澤追下車,喊道。
“不用了,我們得抓緊時間,要不然時間可不夠用!”
隨着人的離開,聲音傳到徐氏父子耳中時,越來越小……
徐澤對於水冰和他爸爸認識,還真心不知道,“爸爸,你跟水主任認識很多年啦?難道當初把我安排到水墨身邊,當她的同桌也是你的主意?”
要知道讀小學的時候,除了他們班以外,其他的班級,同桌之間都是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
他們班一直特立獨行,當中不會真有他爸爸的關係吧?!
“是啊,有這麼漂亮的她當你同桌,你要不要感謝感謝爸爸啊?”徐東一直希望兒子能夠近水樓臺先得月,水墨那姑娘,他也算是從小看到大的,才小小的一個人兒,就又聽話,又漂亮,還聰明。
這樣的媳婦,兒子能夠娶回家,他跟她的關係也能夠更進一步了!
“當然要感謝啦!水墨可是我們學校最漂亮的姑娘了!跟她當同桌當了六年,就被我那些兄弟給羨慕了六年,我心裡是別提有多美了!”
男生對女生那點心思,徐澤是完全寫在了臉上,徐東對於兒子的這一說法也滿意極了。
“好!現在你面臨一個選擇,是繼續跟水墨一塊上初中當同桌,還是爸爸幫你轉學進城裡上初中啊?”
徐東一想到今後生意重心都得轉移到城裡,就不大放心把唯一的兒子放在他老婆林嬌嬌手裡養了,那女人整個就一潑婦,養在她手裡久了,徐東真心害怕兒子給養廢了!
“當然是繼續當水墨的同桌了,她成績好,藝術細胞更好,跟她一塊兒,我都不大好意思玩得太過,總之就是正能量強大!”
徐澤最想說的還是他不想離開有水墨的地方,那樣的話,他會感覺生活,學習都沒有動力。
“我其實還勸過水冰讓她幫水墨轉學也進城,不過她沒有同意,要是她同意了,你和水墨完全可以繼續當同桌的!”
徐東最美好的想法就是把水家母子都帶進城裡,直接和現在的他當鄰居,這樣一來,他就能離水冰更近一些了。當然了,也能離老婆林嬌嬌遠一些。
“真的嗎?這樣的好事兒水主任竟然不答應?!不過,也是,水主任現在可是中心小學一人之下的教導主任,要是你幫水墨轉了學,水主任跟着進了城,她可就當不了主任啦!”
徐澤一心以爲他面前這位父親勸水冰幫水墨轉學,都是爲了他,卻完全沒有想到,徐東這只是私心的想法罷了。
這邊水冰拉着水墨下了車之後,一路走一路走,直到走到身後再也沒有那火辣辣的視線直盯着母女倆才停了下來。
“媽媽,我們現在幹什麼啊?是先去找一家旅館?還是去琴行看古琴?”
水墨也不清楚城裡旅館好找不好找,她怕去得晚了,晚上得露宿街頭。
“還是先在附近找一家旅館吧。這附近應該就有琴行,這裡離批發市場也不遠,住的地方解決了,再去好好逛逛吧。”
水冰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她是真害怕女兒要問她關於徐東和她之間的關係,她可是清楚這個女兒有多聰明。
對於她和徐東這段“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水冰曾經也抗拒過,但抗拒來抗拒去,也抗拒不過她內心深處那渴望有男人疼,有男人愛的奢望。
畢竟她水冰這輩子就愛過這麼一個人,結局卻是那麼慘烈,直到現在週末時不時進城和徐東相聚,徐東城裡的那個新家都是她幫着選的。
母女倆沒有花多少時間就把住的地方解決了,對此,水墨意外發現水冰對這城裡像是非常熟悉一般,應該來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在水墨的記憶裡,水冰從來沒有和她說過關於她進城的事情,水冰到底在隱瞞着她一些什麼呢?
心裡的那一絲疑惑又一次被勾了出來,但是水墨爲了不讓水冰不開心,她還是狠狠心,忍了下來。
在旅館的食堂吃了午飯,母女倆就慢悠悠地隨着人羣走了出來。
八十年代的大街道上面,還流行着電車,時不時穿過一輛笨重的綠白相間的電車,水墨看得很是有趣,電車的頭頂上頂着兩條電線,就像是觸角一般,非常像動物世界的動物。
“媽媽,那批發市場離這裡有好遠啊?我們坐這個電車去,好不好啊?”
“好啊,這電車你還沒有坐過吧。今天媽媽就帶你去坐坐!現在的電車都是無軌電車,想早些年,電車都還是有軌電車,社會在進步啊!”
水冰想了想批發市場離旅館的距離,發現走路還真得花上好幾十分鐘才行,還不如花上幾分錢,坐電車一會兒就到了。
“媽媽,我們家要是有相機就好了,我覺得這社會變化太快了,說不定還沒有等我長大成人,這電車又得變成其他樣子了!”
水墨話雖如此說,但是清楚家裡的條件,那相機得好幾百元,水冰哪裡捨得買相機這種奢侈的玩意兒。
“你不是說我們要在老房子那邊開一家店面嗎?要是賺到了錢,媽媽就幫你買一個相機,媽媽以後幫你照多多的相片,這樣你以後長大了,媽媽還可以回憶回憶!”
電車來了,水冰拉起水墨的手,排隊上了車。
對於這種排隊上車的行爲,水墨是非常有好感的,此時的城裡人素質不低,人也純淨,什麼時候人們變得越來越自私的呢?
水墨坐上車,還沒有來得及想清楚這事兒,突然車裡前排位置上就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大喊一聲:“天啊,我的錢包不見了!快,大家趕緊幫忙抓小偷啊!”
老夫人說的竟然是正宗普通話,聲音很是平靜,起伏不大,一點兒不像丟了錢包的失主該有的態度。
水墨被這老夫人與衆不同的鎮定給唬住了,在心裡暗暗納悶起來,這老夫人家該是何等身體啊?錢包被偷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面不改色!
本來剛剛在心裡給這個年代的人們點贊誇獎,卻因爲這一聲抓小偷,把粉飾的現實給打破了。
“媽媽,你也小心一些,這城裡怎麼還有小偷啊?太影響城裡人的形象了!”
水墨的聲音說的很小聲,但是仍然被旁邊的人聽到了。
一箇中年婦女鄙視地看了看水墨那一身樸素的穿着一眼,“我看啊,我們城裡人的形象,就是被你們這些鄉下來的人給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