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三個目的
回家！
齊磊想老媽了，也想老爺子和老太太了。
不過……
年輕人嘛，食筍知味，推遲一天好像也沒多大影響。
“今天在家吃包子。”
“滾！“
徐小倩無語地瞪了他一眼，就沒個正經的。
沉默片刻，又不容有疑道，“就今天走吧！等什麼等？煩你不知道嗎？”
齊磊，“……”
唉！才幾年啊，怎麼就煩上了呢？
回到電建北院的家中，唐小奕、楊曉，還有偉哥，都沒睡，看樣子是打遊戲通宵了。
只不過，玩的不是《傳奇》，而是網易的《大話西遊》。
齊磊一看，嗤之以鼻：“一羣叛徒！“
自己家遊戲都不支持的嘍？
隨後，又不僅感慨：
那些青春裡認爲最珍貴的東西，也終究會被遺忘……
沙巴克的熱血，果然只在記憶裡纔是最有激情的。
這一世，《傳奇》的火爆程度雖然比前世更爲甚之。可是持久度卻因爲東街17號對遊戲產業的推動，而變得沒有前世那麼長久了。
目前，《傳奇》雖然還是國內最炙手可熱的遊戲，可是隨着網易的大話、西山居的《劍網1》等等相繼上市，一大批國產遊戲在東街17號的扶持下，悄然成長，分走了不少的玩家份額。
這個時空的遊戲玩家比原本那個時空的幸運得多，他們擁有更多的選擇，更合理的收費方式，以及更用心運營。
從齊磊的角度來說，他自己把自己坑了，少賺不少呢！
簡單地和大夥兒打了個招呼，便回到臥室給郭麗華髮了一條信息，告訴她已經落地了，明天就回去看她老人家。
徐小倩今天就走的想法，齊磊不同意，還是想多等一天，剛翻越了半個地球，實在不想折騰。
然而讓齊磊沒想到的是，消息剛發出去，郭麗華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而且，聽動靜不像是被短信吵醒，而是壓根就沒睡，因爲精神得很。
“咋還沒睡呢？熬夜老的快！”
郭麗華立時瞪眼，隔着電話訓兒子，“少貧！”
“你非得明天回來幹啥？今天就給我往回走，媽給你做好吃的。”
齊磊不依，怎麼都這麼着急呢？辯解道：“我剛從米國折騰回來，累着呢！”
郭麗華，“年輕大小夥子累什麼累？趕緊給我滾回來！”
“告訴你哈！敢不回來，不認你了，信不信？”
齊磊沒當回事兒，脫口而出，“咋地，真有老二了唄？”
“死孩子，沒個正經！”郭麗華氣樂了，“趕緊的，別讓你媽生氣！”
老佛爺的旨意還是不敢忤逆的，最後齊磊也只能妥協，答應老太太今天就往回飛。
結果，掛了電話到樓下，一幫人正幫他收拾行李呢！
原來徐小倩和他們說了，要回老家看看，這幫人就勤快起來了。
唐小奕把從米國帶回來的行李打開，該扔出來的扔出來，該塞進去的塞進去，“早點上路，替我孝敬咱媽！”
“……”
楊曉抱着一堆髒衣服，“都給你拿出來了，回頭姐受個累，幫你洗了。你就安心走吧！”
“……“
徐小倩把行李箱整理好，“身上的不用換了，到家再收拾吧！”
“……”
偉哥則是放下電話，“剛給你訂的火車票！軟臥包廂，7點半發車，還有差不多三個小時。”
“那什麼？開車累吧？哥受個累，給你送到火車站！“
齊磊，“……”
這是多不待見哥啊！
“停！”
衆人一滯，全都定在那兒，茫然且尷尬地朝齊磊笑
“停啥啊？馬上到點兒了，路上萬一再堵車啥的，趕緊走吧！”
只見齊磊眸子一眯，“你們不對！”
“咋，咋不對了？”
齊磊，“你們不是在打遊戲，你們特麼的就是在等着送我走呢吧？”
衆人，“……”
齊磊終於反應過來了。
聯想到徐小倩和老媽都讓他今天就走…咋地啊？不讓我在京城呆？
往沙發上一坐，抱着膀子，“說吧，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太特麼的反常了，肯定有事兒！
衆人尷尬地相視一眼，楊曉登時咋呼着，一屁股坐到齊磊邊兒上。
“能有什麼事兒啊？家裡都挺好的！對了，《加勒比海盜》的主題曲姐錄完了，效果賊炸！”
撇着嘴，“可惜，他們現在不讓發佈，說是配合宣傳。”
齊磊撇了她一眼，“跟你很熟嗎？一邊玩去！”
看着徐小倩，“別轉移話題，到底怎麼回事？”
徐小倩，“……”
眼見瞞不住了，只好實話實說，“確實出了點事兒，不過問題不大！”
齊磊，“說吧！”
徐小倩，“真的問題不大，又不是第一次了。”
“說！”
徐小倩臉色瞬間垮下來，“別吼我！“
”你成漢奸賣國賊了！！”
齊磊，“……”
唐小奕登時也拔高聲調，“你看看，早說不是第一次了吧？”
齊磊，“……”
這特麼不像安慰，扎心了。
唐小奕，“其實也沒啥，就是罵你把三石賣給米國人了，出賣了國家利益，不配叫企業家那一套。”
“又不是沒罵過，真不叫啥事兒，對吧？”
齊磊：“……”
更扎心了老鐵。
結果，偉哥的補刀更更扎心，“我們也是爲你好，現在媒體還都不知道你回來了，多等一天，說不定就被圍了！”
“你是不知道啊，剛消停沒兩天。”
這邊，楊曉則是拉着齊磊的衣角，“不差這一天，回家吧，乖！”
齊磊，“……”
突然有些無語，老子一個搞傳媒的，結果天天被媒體罵，也是夠特麼失敗的。
——————
確實就是之前的那一套，也確實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罵的挺狠的。
只不過，這次罵的更有底氣罷了。
上次ARM的事兒，齊磊拿絡金融和系統做籌碼，想把這些賣給英國人。
最後沒實現，頂多叫賣國未遂。
再加上後來，他把拜倫弄回中國的消息也抵消了一部分負面情緒，也就是說上次還沒罵的那麼嚴重。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
從可以公開的輿論的角度來看，確確實實是賣了個乾乾淨淨。
掰着手指手數唄！
讓國人興奮不已的智能手機項目，和米國人合作了。
而且，只拿到了少數股份，還全得接受米國人的監督。
國民軟件企鵝，到了米國同樣的仰人鼻息。
而且，更可氣的是，企鵝的中國總部都得被米國人監控着。
三石把系統給人家了，服務器技術給人家了。
最後，在米國造出來的智能機，還不能和國內共享技術。
這回可不是賣國未遂，這回是白紙黑字簽了合同的。
如果你是輿論，你是媒體，在不瞭解內情的情況下，什麼心情？
說句不好聽的，後世的柳三代賣的都沒這麼徹底。
你齊磊還有什麼話說？你之前又說過什麼？
口口聲聲說企業無國界，可是企業家有國界。
口口聲聲說，做中國的企業家要有社會責任感，國家因你而強大，人民因你而富足，社會因你而進步。
口口聲聲：
三石公司的企業文化就是，責任與擔當。
餘音猶在啊！
結果到頭來，你齊磊又是怎麼做的？
賣了個乾乾淨淨！
你纔是米國人的舔狗！你齊磊纔是那個最大的賣國賊！！
在這樣的巨大反差之下，以往國民對齊磊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
徐小倩坐到齊磊的另一邊，既然說了，索性也不隱瞞，“前幾天，我們都不敢回家，樓下都是記者。”
“媒體罵得也挺狠的，廖老師，還有鄒臺，想幫你，可是分析之後，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國內的情緒已經和歐洲那邊聯動起來了，怕控制不住，只能冷處理，等過了這陣風頭再慢慢補救。”
其實，情況比徐小倩說的還要嚴重，現在不僅僅是被罵那到簡單，已經影響到了三石公司的正常運營。
《傳奇》的在線用戶，在一個星期之內，暴減了30%。
幾個人爲什麼沒玩《傳奇》？那是因爲沒法玩。
只要一上線，公共頻道，還有私聊，鋪天蓋地都是罵賣國賊的。
博客網用戶也少了15%，連帶導航網、R樹下都受到了牽連。
現在說是全網抵制三石產品，也不爲過。
包括網吧聯盟那邊，亦被波及，各家網吧反饋，上機率明顯大不如前。
而且，最難受的是，三石這邊除了蒼白無力的聲明、闢謠之外，沒有任何行之有效的反制手段。
畢竟，無法將齊磊的真實目的、真實收穫，公諸於衆。
且還要配合他在米國那邊的工作，說錯一句，都可能影響到米國那邊的進展，甚至引起米國人的警惕。
以至於，央視、還有與三石交好的互聯網企業，只能乾瞪眼，任由事態發酵。
現在的情況就是，三石公司這邊就像被綁住了手腳，堵上了嘴，以這樣的姿態去和全國的媒體戰鬥，根本就打不贏
楊曉依舊拉着齊磊的衣角，這丫頭就從來就沒這麼認真過。
“我們都知道你厲害，知道你無所不能，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所以，先回家呆幾天？陪陪叔叔、阿姨？順便幫我孝敬一下我爸媽唄？”
“等過段時間，養足了精神，再回過把他們都幹倒！”
齊磊，“……”
掃視衆人，哭笑不得，“合着你們忙活這麼半天，就是爲了瞞着我？”
楊曉呲牙傻笑，“你不也挺累的嘛？就別給你添堵了呀！”
齊磊，“那我早晚不得知道嗎？”
曉兒頗具鴕鳥精神，“晚知道就比早知道強！”
“唉！”只見齊磊長嘆一聲，沒了動靜，一副要思考對策的樣子。
大夥兒都不說話，靜靜地看着他。
良久，齊磊突然從沙發上蹦起來，“那特麼還等什麼呢？趕緊跑！！”
“快快快！坐個屁的火車！？多特麼危險啊？”
抓起行李，拉上徐小倩，“大姨，你開車，咱倆連夜跑路！！”
“……”
“……”
“……”
嚓！唐小奕這三個下巴差點驚掉了。
有點意外哈！
唐小奕都無語了，“真跑啊？我還以爲你要硬剛呢！”
他真以爲齊磊得是肺氣炸，肝氣抽抽，放下狠話要讓罵他的人好看呢！
結果就見齊磊眼珠子一立立，“好漢不吃眼前虧，老子不和蠢貨打嘴仗，他們也付不起那個學費！”
拎上包，拉着徐小倩就下樓了，眼瞅着大G在樓下一溜煙兒的沒影兒了。
看的樓上幾位瞠目結舌，“這個沒節操的！”
可是，也幸好跑的快，大G和一輛記者的破面包在電建北院門口打了個照面兒，差點被堵院裡。
而記者發現那是齊磊的車，已經晚了。
開車的齊磊把腳踹油箱裡去了，破面包哪追得上？
就這樣，齊磊和徐小倩換着開，連夜從京城逃回了…老家。
那個無論他成與敗，都是最後的港灣的尚北小城。
一路上，齊磊的興致不高，似乎被壞消息打擾了心情，所以話不多。
徐小倩只是靜靜地陪着，等他自己調整。
徐小倩很理解齊磊此時的心情，本是一顆赤誠之心，不講個人得失的想爲這個時代做點什麼。結果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不理解，一波接一波的謾罵詆譭。
任誰換了齊磊的位置，都只會比他更加沮喪吧？
可事實上，齊磊的沉默還真不是因爲這個。
兩世修煉出來的二皮臉，對於輿論的罵聲他還真不在乎。
再不濟，經過後世互聯網的洗禮，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
罵就罵唄，只要該知道的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就行了。
外界的罵聲反而讓齊磊有種超然物外的自得之感，甚至會給自己按上一個忍辱負重，哥這也算無名英雄的美譽。
他不說話，興致不高，是因爲其它的原因。
因爲這次的輿論風暴，可不僅僅是挨一頓不痛不癢的罵那麼簡單了。
……
——————
從京城到尚北，一千多公里，全程高速。
兩人開的不慢，也要十多個小時。
等遠遠地看到尚北城，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
如今的尚北已經今非昔比，寬闊的街道，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
那個破敗、遲鈍的北方小城，似乎也離尚北越來越遠。
如今的這裡，不但有享譽全國的尚北大米，有全國最大的集體制快遞企業，更是互聯網產業的客服基地。
30支付、三石遊戲、網易客服、企鵝客服等等，都因爲那年冬天，那個少年和那個書記的努力，而落戶尚北。
這裡有省級重點中學——尚北二中。
可惜，對龍江省和周邊城市的老百姓來說，二中還不是尚北最炙手可熱的教學單位。
畢竟對大多數普通學生來說，二中太過遙遠，直正受老百姓追捧的，是尚北職業中學，還有技校。
因爲包分配！
已經連續三年，畢業生就業率達到96%以上了。
尚北，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尚北了！
可是，在齊磊眼裡，它依舊家一般的親切。
因爲無論是前世的平庸，還是今世的揚帆而起，這裡，都是他夢開始的地方。
前世，他在這裡得到了最真的友誼，又失去了最親的兄弟。
今生，他在這裡認了個“大姨”，也帶着小夥伴們走上了完全不同的璀璨人生。
就像車停在衚衕口，賣烤串的老馬叔見了齊磊，登時呲起一口黃牙，“回來了？別特麼聽外面瞎吵吵，你馬叔我支持你！”
聽得齊磊心裡暖暖的，這裡還有最淳樸的人。
推開小院的大鐵門，就看到葡萄藤上已經爬滿了新綠，院子裡的紅磚地面乾乾淨淨的，透過天藍色的木窗，能看到齊磊屋裡的那張單人牀，還有牆上的周慧敏和一排吉他。
廚房裡飄着菜香，老爸老媽繫着圍裙，拎着鍋鏟，站在小廚房門口，看着他倆傻笑。
“爸，媽！”
齊國君，“唉！”往屋裡一劃拉，“洗手，這就開飯！”
這時，徐文良、唐爸，還有吳爸，則是從屋裡出來，幫兩人接過行李。
徐文良還對徐小倩絮叨着，“你媽是大忙人，又去學習了，後天纔回來。”
“爸借你光，來蹭個飯。”
徐小倩燦爛如驕陽般的笑容爬上嘴角，“批准啦！”
讓齊磊有些恍惚，人間的煙火氣，真的可以沖淡一切生活中的陰霾。
……
都說東北人土，確實有點土。無論是農村，還是城鎮，也無論多大的人物，多重要的場合，下館子總是少了那麼點味道，家宴纔是最高的禮儀，也是最符合東北人性格的形式。
沒有那麼多拘束，用盆上菜，用碗喝酒。有炕上炕，沒炕的就在地中間圍着盤子摞盤子的大桌，肆意喧譁，突出一個自在。
什麼小雞燉蘑菇、開江魚、燜排骨，這纔是硬菜。
齊國君開了兩瓶貴州醇，“整點？”
齊磊，“整點！”
幾個爹媽和老丈人見狀都是咧嘴笑，都不再拿齊磊拿小孩兒了。
徐文良甚至端着架子，“第一次和我上酒桌吧？”
齊磊，“嗯吶。”
徐文良，“那還不敬你徐叔一個？等啥呢？”
齊磊趕緊給老老丈人倒酒、敬酒。
飯桌上，沒人提外面的煩心事兒，永遠離不開家長裡短的瑣碎。
比如，唐成剛回憶起當初齊磊點醒他的那個飯局，嚷嚷着，“你小子不是蒙的，你是那個時候就看通透了！”
“你唐爹我傻呵呵的還教你呢，丟人了！”
再比如，徐文良想起在白河子與齊磊的第一次見面，“那個時候，我就看出來他不簡單，面對中央來的陳部，那是鎮定自若，大將之風！”
“結果你們現在看，這才幾年？比咱們都出息。老齊，你們倆口子是有福啊！”
齊國君喝了點酒，聽大夥誇兒子有點上頭，卻是擺起大家長的架子。
呵斥齊磊，“回來就好好呆着，別琢磨生意！”
“多大點歲數？整的比你老子都忙，看把你能的！”
郭麗華則是在一旁嘿嘿的笑。
以往，唱黑臉的角色都是她的，罵人的話也是她的，可是現在反過來了，郭麗華罵不出來了。
沒多一會兒，大玲和燕玲放學回來了。
坐上桌就吃，沒什麼講究。
只不過，大玲告訴齊磊，“我考你們學校了哈，到時你照着我。”
齊磊…卻是有些恍惚，大玲都要考大學了？來年就該燕玲了。
突然看着燕玲發問，“北大，有戲嗎？”
燕玲啃着一大塊雞肉，嘴角掛油的瞪了齊磊一眼，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呢？
沒好氣道，“我考北大，關你什麼事兒？”
齊磊不懷好意的笑，心照不宣了。
此時的氣氛，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像外面的世界離這裡很遙遠。
……
晚上，徐文良還有事兒，先走了。
大玲和燕玲也去上晚自習了。
三個爸和三個媽，這才說了幾句正經的。
齊國君先開的口，“別聽新聞上瞎吵吵，咱自己無愧於心就得了！”
唐爸，“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早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而吳爸則是埋怨，“要我說啊，還不如最開始就按寧子那個路子辦。讓他頂上去，不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那小子心大，捱罵不當回事兒。”
“現在反而……”
沒說完，知道自己可能喝多了。
其實他想說，現在反而不如從前，吳寧不捱罵，齊磊捱罵，還連累三石的業務受影響。
而齊磊，“實在聽不下去了哈！”
眼珠子一瞪，“你們要是再絮叨，我可不在家呆了哈！”
齊國君，“你！”
齊磊嫌棄，“不說好了，回家歇着嗎？提這些幹啥？”
鄙夷三個老頭兒：“老了老了，還絮叨起來了，都不如三個媽，你看多乖。“
“去你的！”郭麗華、董秀華和崔玉敏齊齊笑罵，“我看還是罵的輕，還有心思貧呢！”
經過這麼一鬧，卻是都默契的再不提那些糟心事兒了。
十點多，三個爹媽也走了，等大玲和燕玲回來，齊磊和徐小倩便早早的休息了。
兩人擠在一張單人牀上，讓齊磊不由吐槽，“明天就換個雙人牀！”
徐小倩，“不！”
“不換？”
“不換！擠着挺好。”
抱着齊磊的胳膊，黑暗中疑惑的支起頭看着他，“前兩年你怎麼沒嫌擠呢？”
齊磊，“嗨！那時候能一樣嗎？憋啥樣了？能摟着個人睡覺就燒高香了，還敢挑牀？”
徐小倩，“……”
憋了半天的氣，最後一軟，“還行，狀態不錯。”
哄孩子一樣，“保持住哈！好好放鬆放鬆，順便想個奇招，滅了那些罵咱們的！”
之前齊磊自己說不想那些事兒，可是徐小倩知道，不想是不可能的。
她太瞭解齊磊了，表面輕鬆，其實腦子早就飛速運轉了。等他們回到京城的時候，就是他反擊的時候。
本以爲齊磊肯定順着她的話，咋呼開，或者現在就有了應對媒體的辦法。
但是讓徐小倩意外的是，齊磊的回答居然是，“滅啥啊？“
“罵就罵兩句唄，習慣了！“
看着天花板，“這幾年，罵了誇，誇了罵的，我都替他們着急！”
“要不乾脆讓他們罵好了，落得個省心。”
徐小倩，“？？？”
這一點都不齊磊。
……
接下來的日子，可能是齊磊這兩年來最輕鬆的時光，真的就是回家歇着來了。
沒人打電話煩他，也沒人提起外面的事。
每天，和徐小倩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去網吧轉轉，去老爺子那兒聽訓話。
閒的讓人產生了錯覺，提前退休了！
晚霞映紅天空的時候，兩個人會手拉手的到一中散步。不去二中，熟人太多。
看着操場上瘋跑的少男少女，小初中生們，頗有超然世外的自得感。
當然，每每都會去曾經的十七號考場轉一轉，隔着窗戶，找當年兩人坐過的位置。
然後……
然後解開了三百多章的一個驚天迷題。
徐小倩指着她中考的那個位置，“其實，我就是這個班的。”
“我還記得我前面是程樂樂，那丫頭天天上課吃零食，還總勾引我。“
“左手邊就是財政，就是你考試坐的那張桌子。”
“那也不是個好學生，天天抄我作業，結果上了高中，反倒不抄了。”
齊磊，“！！！！！”
一臉驚悚，“你再說一遍？財政就是我坐的那個位置？”
徐小倩不解，“對呀！怎麼了？財政確實就是那個位置呀！”
齊磊，“沒…沒事兒！”
嚓！破案了！
別了…徐倩！
這孫子，藏的夠深的啊！
……
三天之後，章南學習回來了。
齊磊和徐倩纔去了一趟二中，先去看了老劉和羅漂亮，補了份子錢。
老劉和羅漂亮去年暑假就領證了。
之前齊磊還說，結婚一定告訴他，他回來參加，結果食言了。
去年暑假正是拍《嚮往》的時候，之後就一直沒回尚北。
老劉也沒扭捏，坦然地收了。
齊磊和徐倩也管羅漂亮改口叫“師孃”了。
……
在校長辦公室裡，章南接待了女婿。
而且，丈母孃是典型的人間清醒。她不會安慰齊磊，說些別多想，過段時間就好了的話。
直來直去：“輿論對你很不利。”
齊磊撇嘴，“那是相當的不利！”
章南，“我感覺不太尋常，就像前段時間報道智能機那件事一樣。”
“會不會有人在背面操控？”
齊磊挑眉，“這事兒您別猜了，就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章南，“你知道？”
齊磊，“要是不知道纔有鬼了。”
“我那邊合同剛簽完，國內就知道細節了。”
“就是德盛乾的，他們那個總裁鮑爾森不是好東西。”
章南眉頭大皺，“那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不是已經合作了嗎？爲什麼還要引導輿論罵你。”
“嗨，原因也簡單！”
“他主要是兩個目的。”
齊磊這麼多天了，第一次正面迴應這件事：“第一，他們想讓國內輿論孤立我。”
“說白了，就是合作雖然成了，他們也得到了想得到的東西，而且佔盡了優勢。但是，一箇中國人始終讓他們不放心。”
“所以，儘量的把我往出推，讓國內輿論拋棄我。到時，我別無選擇，在國內成了過街老鼠，只能靠向他們。”
章南聽罷，更是擔憂，她終究只是一箇中學教師，對於資本戰爭還是少了認識。
完全沒想到，會是這般險惡，幾乎沒有底限。
不過，爲齊磊擔憂的同時，也暗自欣慰，這小子越來越成熟了！
現在已經不再需要她的提醒，自己就能把局勢分析清清楚楚，而且泰然自若。
問道，“那第二個原因呢？”
卻見齊磊眉頭微微一緊，有了情緒上了變化。
沉吟了一下，“第二個原因，其實是媒體沒報道出來的。”
章南，“什麼？”
齊磊，“我和華爾街有一個補充協議。”
“兩年之內，要補足20億米元的股本。”
章南一驚，瞬間就明白了。
“那你手上還有錢嗎？”
齊磊，“沒有！所有的流動資金都砸在企鵝上了。”
章南，“所有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把你往國外推，還是順手打擊三石的業務！”
齊磊，“是的！現在看來，他們成功了，三石的各項業務都受到了影響。”
“本來，20億米元對三石目前的業務能力來說，就有點吃力。”
“現在媒體這麼一炒，對三石的打擊不小。如果應對不當，幾乎沒有可能填補兩年20億的空缺。”
“而且……”
齊磊更露難色，“這還得是三石不發展，不擴張，不在其它地方用錢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這兩年，二十億是不夠的！”
“因爲有些地方是必須花錢的。”
章南，“……”
只見齊磊擡起頭，幾天以來，第一次露出苦澀之態，“所以，現在最大的問題不光是捱罵，而是抵制三石帶來的資金壓力。“
這下，不光是章南，一旁的徐小倩也驚訝地捂住了嘴巴，眼圈兒都紅了。
她還以爲這幾天是大夥兒幫他放鬆心情呢，殊不知，是齊磊一個人在面對困境。
沒人知道，他強顏歡笑背後，到底承受了多少。
……
————————
這確實是齊磊面臨的最大難題：
兩年二十億！
還是米元！
同時，還要支撐國內智能手機的研發，魔都實驗室的研發，哈市系統研發中心的運行，以及好幾個燒錢網站的運營。
說實話，鮑爾森這一石二鳥的手段，正打在了要害上。
爲了收購企鵝股份，齊磊本來就動用了所有可以用的資金，三石公司上下，幾乎拿不出現金了，正是財政吃緊的時候。
而在這個時候，掀起輿論風暴，順便打擊三石業務。
說句難聽點的，也就是三石公司沒有上市，也沒有資本介入，齊磊搞的是互聯網實業，所以抗擊打能力要強一點。
但凡他前幾年沒忍住，來個上市融資什麼的，那後果不堪設想。
想像一下，輿論一起來，全民抵制一來，股值就得崩盤。
在又缺少現金流的情況下，可能都等不到兩年之後，當下就挺不住了。
即便沒有股市的桎梏，就現在的情況也夠三石喝一壺了。
關鍵是，怎麼扭轉輿論，這裡面有太多不能公佈的秘密了。
而不把這些秘密告訴公衆，就沒法扭轉輿論，大家還認爲你是賣國賊。
從章南那兒出來，齊磊還囑咐徐小倩，“別跟咱爸媽說哈，他們跟着瞎擔心，只會添亂。”
徐小倩心疼的看着他，“那你怎麼辦啊？”
齊磊無所謂的呲牙，“我？你爺們什麼水平，你不知道嗎？”
“好應付！”
徐小倩，“騙人！”
齊磊則是搓了搓她的頭髮，“對我要有信心。”
徐小倩，“那咱們回京城吧？趕緊想辦法啊！”
齊磊卻是搖頭，看着二中盛開的丁香花.，“不回去！“
“爲什麼啊？”
卻是齊磊慘笑一聲，“也許我真的有點累了，讓我再多休息幾天吧！“
徐小倩，“……”
緊緊攥着齊磊的手，不加思索，“我陪你！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陪着你！”
……
在尚北又呆了一個星期。
和徐小倩騎着單車在城裡閒逛，從城南到城北。
夜晚吹着風，手牽手走過曾經曖昧過的小街，給她唱《你是我最想要的丫頭》。
兩人甚至去了一趟白河子，在那間瓜棚下面靜靜的坐了一個下午。
直到老秦沉不住氣，打來電話。
“差不多得了，趕緊回來！”
“輿論壓下去不少，我再給你想想辦法，這事又不是過不去，你裝什麼鵪鶉。”
齊磊端着電話，沉默了許久，“好，明天就回。”
徐小倩在一旁看着，只覺得齊磊臉上沒有一絲欣喜。
問道，“明天回？”
“明天回！”
“那你想好怎麼應對了嗎？”
“早想好了！”
徐小倩笑了，“真好！再加上老北叔幫忙，應該沒問題的。”
齊磊，“把應該去掉！”
齊磊確實有了應對的方法，事實上，還沒離開京城，他就已經有了。
只不過，沒下定決心而已。
拿出電話，給趙維打了過去，“明天跟我去京城。”
趙維一聽，“好！”
第二天天還沒亮，齊磊和徐小倩便踏上了返京的旅程。
臨走前，唐成剛囑咐他，有事兒跟家裡說。
“你三個爹和以前不一樣了，多多少少還能支援你點。“
“用不着，越用越麻煩，我自己來就行。”
回到京城，已經是傍晚。
徐小倩開車，本想直接回家，偉哥已經報過信了，家那邊沒記者了。
可是，齊磊卻讓她把車開到公司。
同時，通知家裡的唐奕、楊曉和偉哥到公司來。
又給老秦撥了過去，讓他過來。
晚上八點，三石京城辦事處的會議室裡，聚集了很多人
齊國棟、趙娜，南老，和齊磊一起來京城的趙維、張建、寧站長。
包括三石公司、暢想電腦所有在京的中高層，全部到齊。
大夥兒知道，老闆回來了，是時候開始反擊了。
而隔壁的辦公室裡，老秦正數落着齊磊。
“你就多餘躲出去，我想抓你的影兒都沒來得及！”
攤着手道：“這算什麼事兒？”
“這是在中國，咱們自己的地盤，還輪不到米國人操縱輿論！”
“想翻過來還不容易嗎？”
給齊磊說的他的計劃，“你就不用操心了，再等兩天，輿論再平息一些，央視和官媒會陸續發表一些文章，一點一點的就能翻過來。”
“資金的問題，你更不用擔心，再不濟還有30支付呢！拿出來點股份，安排個國企給你溢價收購，用不上兩年，半年咱們就能把那20億的窟窿堵上。”
把齊磊都聽樂了。
等老秦說完，蹦出一句，“老北叔，咱們就別自欺欺人了，行嗎？”
老秦，“！！！”
猛然一滯，隨之揶揄，“破孩子，說誰呢？”
齊磊，“鮑爾森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國家介入！”
“對他來說，損失最小，也最能認清現實的，也是國家介入！”
目光變得犀利，“我老丈母孃問我，爲什麼米國人要操縱輿論。”
“我告訴她有兩個原因！”
“可實際上，我是怕他們擔心，沒說全。”
“你應該清楚，還有第三個。”
老秦徹底皺起眉頭，“你知道了？”
齊磊，“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和米國人談判之前，我做過那麼多和官方分不開的事兒，公開的不公開的，鬼知道他們瞭解多少！”
“一個有官方背景的中國商人，哪那麼容易讓他們放下戒心？”
“這是一次試探，最後的試探！”
“即便是簽了合同，他也要試探。因爲華盛頓暗中扶持硅谷，對鮑爾森來說，也不是什麼秘密。”
“他很清楚，B官已經對他的霸道不滿了。如果合作的這個中國商人再有點什麼問題，那麼不用硅谷取代他們，他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所以，這個老狐狸就是要把我逼到絕境，看看我的官方背影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是和他們一樣的官商勾結，還是上升到國家戰略的高度！”
“你信不信？你今天給我掏錢，給我正名，他明天就得從三石撤資。”
“那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廢了！”
“華爾街，是不會冒險的。”
老秦，“……”
無言的咬着牙，“可是，沒有別的辦法！”
“現在不救你，你會很艱難！！”
只見齊磊淡然一笑，“所以，只能用我的辦法！”
“什麼辦法？”
齊磊，“到會議室一起說吧！”
說完，齊磊大步出了辦公室，彷彿是最後下定了決心。
步入會議室。
三石上下，所有的中高層主管，都把目光聚焦到這位年輕的老闆身上。
等着他開始絕地反擊。
……
。
下面有點長，這章寫不完。
不過，繼續碼字，爭取明早發明天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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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