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後來,那少年就在家裡住下了,他穿他的衣服,看他的書,和他的貓一起玩兒,晚上還睡在了原本屬於他的位置。
蕭夏在客廳的大門口蹲了三天,覺得自己難過得快要死了。
可是轉念一想,沈檀夕也是會有需求的吧?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忍得的很辛苦了,這下他死了……
二虎從門口經過,穿過蕭夏的身體,瞬間就把他撞成了渙散的狀態!
“我爲什麼不能吃?”晚飯的時候,男孩想吃蝦子,但卻被沈檀夕攔了下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胖了!這是肌肉好嗎?我每天都有跑步!”那個少年與他不同,是個很健康的人,蕭夏見過他在健身房裡跑步,揮汗如雨,面色也會變得很紅潤。不像他,稍微跑兩步就恨不得要喘上半天……
“總之不能再吃了,以後你的食物必須嚴格控制。”
但少年的態度十分強硬:“我不!我就要吃!”
蕭夏好奇地走了過去,實際上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沈檀夕的臉了,也很久都不知道他說過些什麼,大概是怕看到一些深情的目光,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恐怕他會難過到直接就碎成了渣子也說不定。
“如果你敢長個的話,我就讓人把你的腿鋸掉一節。”
沈檀夕的表情十分陰鷙,光是從嘴型,就能感覺到徹骨的陰冷。蕭夏不禁打了個寒噤,再轉頭看向那個男孩,也像是被嚇到了樣子。
“多吃些菜吧,也很好吃,”但很快,沈檀夕就恢復了溫言軟語的樣子,然後夾了一塊西蘭花放到男孩的盤子裡,“你最喜歡吃的。”
,,那是我喜歡吃的!
蕭夏有些氣惱,張嘴就忿忿地想要辯駁。
但少年臉上的受驚表情還沒消散,顯然是被剛纔‘鋸腿’的言論嚇到了,此刻愣愣地看着餐盤中的綠色蔬菜,半響之後才反應過來,然後默默地夾起來吃掉。
“以後不要去健身房了,那裡不是你要去的地方,”沈檀夕又發話了,“書房裡有很多書,從左側書櫃裡的那本《a tale of two cities》開始讀吧,不過要記得好好保護它們,別隨手亂扔或者摺頁。”
男孩瞪大雙眼:“什麼?什麼鵝太嘔?”
“明天會有老師來教你外文,英語和意大利語必須學會,”沈檀夕沒擡眼看那少年,只一邊說着一邊給他夾菜,“等學得差不多了,我再給你請德語和法語的老師。”
“……”少年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你瘋了吧?”
沈檀夕皺眉,終於擡頭看了男孩一眼:“我非常討厭你的性格,儘快改掉。”
“但我只是個替身而已!用得着學那麼多嗎?”
蕭夏一愣,渙散的身體隨之巨顫,很快就有了恢復實影的趨勢!
“如果你還想保住這份工作,就最好多學一點兒,”沈檀夕耐着性子悉心教導,“畢竟你現在才十七歲,身形樣貌都還有相似之處,可等到你二十七歲、三十,,”
“誰會在你身邊待那麼久……”少年不屑地小聲打斷了沈檀夕的教導。
但下一秒,他的頭就被狠狠地按進了餐盤!
“何至誠應該告訴過你那份合同是終身,所以別妄想還能有什麼轉機,”沈檀夕的聲音冷漠而又冰冷,手上的力道也幾乎把少年的臉安得變了形,“我不會輕易對你使用暴力手段,但是你也別逼我,而且既然已經是我的人了,那就乖乖聽話,我不喜歡被反抗,更不喜歡被逃離,你最好是牢牢地記住這點。”
少年還算有點兒腦子,這次乖乖地應了下來,於是沈檀夕很快鬆了手,更轉瞬就卸下身上的戾氣,然後起身領着男孩去浴室沖洗。
而蕭夏,則在餐桌旁瞬間渙散成無數的細小粉末,就算此時還能有鏡頭可以捕捉到他,怕也看不出是個人形了。
“檀夕……”
他忽然覺得,這個男人,好可怕。
晚上的時候,那少年和沈檀夕同牀共枕,而且還會穿着他的睡衣。
蕭夏覺得心裡酸酸的,雖然已經得知只是個替身,但還是會覺得很委屈,畢竟那個位置曾經只屬於他。
“睡覺老實點兒,我買你回來,可不是爲了半夜從地上撿被子的。”沈檀夕警告了一句,但語氣裡並沒有什麼嫌棄的意思。不過那少年睡覺也確實是不老實,一宿能搶好幾次被子,蕭夏成宿成宿地睜着眼,粗略地做了個平均數,每晚大約得踹飛四五次。
“可我睡着了哪還有意識?”少年紅着臉辯駁,“大不了你別管我就是了!”
沈檀夕沒說話,只拎了人直接就扔到了牀上,而蕭夏就飄在那牀的上方,雖然只是團飄渺的虛無,但也能感受到那牀狠狠地震了一下!
“你你你你,,!”那少年顯然是被摔疼了,捂着脖子大聲地抱怨說,“何經理這個大騙子!明明說過是個很溫柔的金主!騙子!!!”
“如果你乖,我自然會溫柔。過來,”沈檀夕面無表情地躺到牀上,然後關燈後又說道,“你最好是祈求自己今天不會亂踢被子,不然我絕對會先把你踢下牀。”
黑暗中什麼都看不清楚,蕭夏好一會兒纔看清了倆人的影子。
少年枕在沈檀夕的手臂上,姿勢和他當初一模一樣:“沈先生……”
“如果你還這麼叫我,就自己滾出去。”
“……檀夕?”
蕭夏心頭一緊,不由自主地就貼近了沈檀夕,卻見他眉頭一皺,說:“算了,你聲音太難聽了,還是叫沈先生吧。”
“真難伺候!”少年小聲地抱怨了一句,“不過我還是想問你,就你這爛脾氣,真的也知道什麼叫‘溫柔’?”那語氣中帶着一絲年少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顯然是忘記了自己在晚飯時剛被眼前這個男人狠狠地教訓過!
但沈檀夕也不惱,甚至被這問題逗笑了:“我當然懂什麼叫‘溫柔’,只不過有的時候連我自己也會覺得很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