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櫃被打開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警笛聲,接着是很俗爛的橋段,外面的警察在鎮定的喊話,室內的歹徒有些慌亂,拿槍的歹徒四下裡恐嚇:“不許出聲,都給老子憋回去,誰敢亂動一下我就斃了誰。”
槍口掃過哪裡,哪就響起一片驚叫,拿刀的歹徒收走了保險櫃裡的錢,籠緊袋口走出來問:“大哥,怎麼辦,外面都是警察。”
“怕什麼,這裡這麼多人質在,老黑你抓個人質過來,我跟他們談判。”開槍的歹徒說,另一個持槍的歹徒抓起一個店員用手臂勒住,槍口抵住店員的頭站在外面能看到的位置。
大哥靠在牆上衝外面喊話:“你們聽着,老子們只要錢,你們放我們走,這裡面的人一個我們都不要,不然大家就來個同歸於盡。”
外面的警察用喇叭喊:“好,你們別激動,我這就給你們配車,現在你們務必保證人質的安全。”
“廢話那麼多,趕緊給老子準備車,十分鐘後要是沒有車就送你們一個死人。”大哥不耐煩的喊。
被槍口抵住的人質聽到這句話本來已經抖的如樹葉般的身體垂直墜了下去,老黑咒罵了句:“太不中用,等我換個。”
隨手扔掉昏倒的人,轉頭掃向四周,突然看到了躲在一邊的張書陽和思思,大步走過來一把扯住張書陽的衣領往起提,張書陽手臂收緊了下接着迅速的推開她,兩眼平靜的與她對視,思思張嘴想要說話最終仍是忍下,眼看着他被老黑的手臂卡住用槍抵住腦袋,思思略微低下頭,在心裡盤算到底在哪一刻衝出去將他收進空間更安全,是的,這個時候思思根本不在意空間的秘密是否會被曝光,她只想保住他的性命。
老黑見張書陽平靜的臉色忍不住讚道:“少年膽子不小啊。”
張書陽沒有回話,老黑桀桀的笑然後用手槍掃過思思所在的角落,張書陽說:“幾個活着的人質絕對比死人更有用。”
老黑哼了一聲舉起握槍的手想用槍把打他,突然張書陽一個仰頭磕在老黑的鼻子上,雙手攀上老黑握槍的手摳動着他的手指,大哥聽見響動轉身一瞧舉起槍準備瞄準。
張書陽彆着腳站穩,在大哥手舉起的時候放鬆全身的力道,任由老黑想要摔倒他的勁兩個人來了個掉個,將自己暴露在槍下的身體隱在老黑的身下,思思也趁這個時候迅速的撲到大哥的身上,帶着大哥一個趔趄,槍響了,子彈打進老黑的後背。
張書陽臉上佈滿驚恐衝着思思咆哮:“躲開。”說着不顧趴在身上的老黑拼命的像她撲去,大哥收住趔趄的腳步槍口指向身後,張書陽撲到思思的身上,同一時間槍聲響起,思思想也沒想就把張書陽收進空間裡,雖然只有那麼兩秒鐘,可是一進一出之間已經躲避過了子彈,大哥咦了一聲,正要舉手再來一槍,玻璃上傳出一聲輕微的噗聲,接着大哥的頭上有鮮血蹦出,身體隨之軟軟的倒下。
張書陽喘着粗氣雙手死命的摟住思思,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要死了,如果自己沒能撲過來,如果沒有剛剛那一閃而過的畫面,不知道那顆子彈是不是會變成自己一輩子的痛。
思思覺得自己快被勒死了,輕輕的叫了聲:“疼。”瞬間就感覺兩隻手臂放鬆了下,思思活動雙手抱住張書陽:“哥哥,沒事。”被堵住視線的小臉蹭着他胸前的衣料。
“喂,你們兩個沒事吧?現在都到外面去。”警察衝兩人說。
思思的視線才被放出來,原來剛剛大哥是被潛在外面的狙擊手射殺的,同一時間警察衝進來逮住持刀的歹徒這才化解了危機。
張書陽顫抖着雙腿拖抱起思思,兩個人攙扶着往出走,思思的手被攥的緊緊的,這個被歹徒用槍逼着頭的時候面不改色的少年在發抖,她用力的回握住,雙眼抑制不住的泛起熱潮。
被陽光曬到的一瞬間思思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回頭看了眼珠寶店的店門心裡卻在嗤笑,電視劇裡演爛的惡俗橋段居然被自己在現實中體會了一把。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跟着警車到了局裡做了筆錄纔回的家,一路上張書陽都緊緊的摟着她,直到坐在家裡的沙發上仍沒有放手,思思軟語的安慰:“哥哥,沒事了,我們都是安全的。”
張書陽低聲說:“是,安全的。”
思思掙扎着擡頭:“哥哥,我餓了。”
張書陽低頭看了她一眼:“傻瓜,下次再不許衝出來,不,沒有下次了,絕對沒有。”
思思抿嘴兒一笑:“哥哥,我都記得了,你說了一路了,我都餓了。”
張書陽鬆開手,點了下她的鼻頭:“調皮,我說了這麼多你要都記到心裡,聽到沒。”說着又用雙手勒了下她才放開手。
思思沉默了下,低啞的說:“哥哥,下次你也不要這樣了,我也好害怕,怕那會慢那麼一秒……,怕就……”
張書陽擡起手想摸思思的頭髮還是垂了下來:“那時候……”
思思擡頭看他:“那是我……”
“算了,不要說,哥哥不好奇。”思思眨了下眼睛,接着露出一個微笑。
張書陽站起身說:“中午想吃什麼,我去樓下買點菜,本來準備在外面吃就沒準備什麼。”
用刀子均勻的切着薑絲,張書陽的腦子裡回憶着在那短短的一兩秒鐘看到的畫面,那個幽靜的空間,雖然只是一瞬可是由於自己精力太過集中幾乎將那入眼的畫面像烙印一般落在了記憶中,他並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進去的,但他可以很肯定的說那個地方和她有關,是她帶着他進入了那裡,躲避了那一槍。
他並不是不好奇,可是他就是知道那個空間一定是一個天大的秘密,被多一個人知道她一定會不安,那麼他便不好奇,便不想知道,直到她完全的接受他,想讓他幫着分擔心中的秘密爲止。
“哥哥,我們要做薑絲炒肉嗎,你切了好多哦。”思思站在門口抱着杯子問。
張書陽低頭一看,可不是,剛剛只知道想問題忘了手裡的活了,還好沒切着手:“你能吃薑嗎?切的多了,炒肉也行。”
思思嘿嘿一笑:“雖然不愛吃薑,可也能吃。”
“嗯,你出去看電視吧。”
吃飯的時候思思用筷子夾菜才發覺手臂上熱辣辣的疼,低頭一看小臂上紫青了一大片,張書陽趕緊扔了筷子過來一看,忍不住心疼:“剛剛碰到的?怎麼才發現。”轉身去找藥酒。
“我自己都不知道,之前也沒發覺疼。”思思看着這一大塊傷也覺得礙眼的不行。
張書陽用藥酒給她揉:“看來要疼幾天了,我真是粗心,剛剛怎麼沒想到你會受傷呢,趕快看看還有哪疼。”
思思搖頭,小臂因爲刺痛不住的往回縮:“沒有了哥哥,別的地方都沒感覺疼。”
張書陽不放心在可以查看的四肢上看個遍,又推着她進洗手間讓她自己看看別的地方,兩個人折騰完思思也餓的不行了,吃了滿滿兩碗飯才放下筷子。
張書陽讓她坐着看電視,自己進了廚房洗碗。
下午誰也沒有心情再出去了,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思思腦袋裡仍然回想着下午的事,於是跟他說:“哥,千萬不要把今天的事和我爸媽說,事情過去了就不要讓他們知道了,免得擔心。”
張書陽點頭:“嗯,我也這麼想。”
思思微微一笑,今天張書陽奮不顧身撲救她那一幕讓她每次回想都有覺得心口發熱,他們之間並不存在血緣關係,他仍然奮不顧身的救她,她怎麼可能不感動,既然他把自己當妹妹,那麼自己就把他當成親哥哥。
近五點的時候張書陽提議送她回學校,順便在學校附近吃晚飯。
思思沒有異議,晚飯就由自己來請,坐着張書陽的自行車往學校趕,思思考慮吃點什麼,聽陳婉瑩說學校後面有一家麪館裡面的貓耳面很好吃,拉拉張書陽的衣角說:“哥,我們拐到學校後面,那有一家麪館裡面的面味道很正。”
張書陽點頭:“嗯。”
學校後面緊挨着家屬區,道路相對狹窄,巷子也不長,思思坐在後座上來回張望,這裡她也是第一次來,突然在一個垃圾桶旁邊的一個小點引起她的注意,她趕快拍拍他的後背:“哥,等下。”
“怎麼了?”張書陽停下自行車。
思思跳下車後座,跑到牆角,用手指撥開一個紙盒:“哥,是小狗。”
張書陽把車推到近前一看,是一隻黑絨絨背上有塊白毛的小狗:“你喜歡?”
思思搖頭:“哥,我覺得它不對勁,好像快死了。”
“一般都是得了病的狗才會被扔,這個小狗一看就是快不行了,你要是喜歡小狗我們就去狗市買一隻,不要養這隻,要是什麼傳染病就不好了,走吧。”
思思聽了站起身,疼惜的看了眼小狗,轉身想走,這時候小狗好像感覺到身邊有人,嗚咽着伸出發白的舌頭討好的衝着發聲處叫,只是眼睛始終沒有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