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讓路
歐陽薇薇從宜山回來的第二天,訂婚典禮的事雙方家裡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爲了到時能以最完美的狀態出場,她吃過午飯後去了美容院做肌膚護理。穿禮服露得皮膚多,所以等她做完後已是晚上**點多。
彼此已經下起了小雨,車窗外,一羣穿着狂野的飛車一族正泊在街頭邊興奮地淋雨、叫囂……
歐陽薇薇平時最鄙視這羣瘋顛的人,就是她打算收回目光時,視線裡突然撇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頓時星眸一怔,馬上對司機道,“停車停車!!”
車子一下嘎然而止,停在路邊。
歐陽薇薇打着傘,左右顧了下馬路後,朝對面小跑着過去。
在離那羣瘋狂的人不遠處,穿着一身清雅復古連衣裙的沙耶正撐着傘站在雨中,見歐陽薇薇跑來,她有點驚訝,“薇薇?……”
聲音有點沙,像哭過。
歐陽薇薇見她眼眶紅紅的,又看了看雨中的那羣年輕人,問她,“他到底怎麼回事?”
沙耶哽咽着,“耀西他……他已經兩天沒回家了,老太太急得不得了。”
夜雨淅瀝瀝地下着,打在二人的雨傘上,她看着那邊,又忍不住了捂着嘴傷心地哭起來。
前方,七八輛世界級的限輛跑車,凌亂地停着。
一羣年輕的富家公子正倚在車旁,在夜雨中高聲呼叫着,有口哨聲,嘻笑聲,聲音亢奮,瘋狂墮落到了極點,像是發泄,又像是在暢歡……
“你這是在做什麼?”歐陽薇薇走近一個男子,沉聲問他,“你爲什麼不回家?”
唐耀西轉過身,一身時尚新潮的緊身皮衣,緊貼在他身上。
在雨中勾勒出性感魅惑的身軀線條。
看到歐陽薇薇,他抱手往車身上一靠,懶魅的斜起一邊的嘴角壞笑,“喲,看看這是誰來了?”
其他人一起看向這邊,又開始起鬨呼叫。
歐陽薇薇沒好看地撇了眼那羣人,空氣愈漸發涼,她抱着手臂說,“你怎麼跟這些人混在一起?都幾點了還不回去!”
他饒有興趣地看着她嬌美而氣惱的臉,聳聳肩道,“我們以前就經常混在一起啊,遊艇、飛車、夜店,還來過幾場np呢……”
“不要臉!”
歐陽薇薇臭了一句,她算是明白了,這就是一羣衣冠禽獸。
雨霧灰濛濛的,看不清他們的臉,說不準到了白天,一個個都是彬彬有禮的紳士貴公子。
唐耀西靠着車身,歪頭枕在手臂上,伸起一隻手捏她下巴,她馬上躲開,他也沒感到意外,還好心情地調笑道,“你急什麼,我說的是以前。”
“管你以前還是現在,你奶奶和沙耶正着急,你馬上回家去!”歐陽薇薇憤憤地道。
他一臉無畏,“回去做什麼?宅在家裡魅力指數可是會下降的哦,男人都有夜生活,我只是出來飛車,難道,你希望我泡妞去?”
他眯起那雙深邃的桃花眸,狹促而意味地盯着她。
歐陽薇薇一時氣結無語,幾欲開口,都卡在喉頭裡,這傢伙故意說讓她爲難的話。
雨越下越細密,夜變得越發深沉,清冷。唐耀西轉過身,雙手手肘撐在後面,背靠着車身,雨水順着他的臉滑下,留海貼着他的額頭,那一向張揚桀驁的臉龐竟變得清秀起來……
他合着眸,仰臉享受地迎着冰涼的雨水,在雨聲中輕聲哼起歌來,一首低喃綿纏的情歌:
愛情十字口岸。
思念糾纏。
曾經愛過的痕跡。
已消失不見。
在淚水滑過的邊緣。
是否還讓我們共同地悼念……
——是河圖的《讓路》
哀傷溫柔的旋律讓人聽了心裡酸楚得不得了,很想落淚。
但歐陽薇薇不想再與他有所糾葛,轉過身,雨傘擋住了她的上身,狠決的聲音從雨中傳來,“請你以後不要再那樣跟我說話,就算你們全家都不喜歡千夜,但他依然是你哥哥,我是你將來的嫂子,注意你的言辭。”
雨還在下着,淅淅瀝瀝。
身後的歌聲漸漸消失在雨聲裡,唐耀西滿臉的雨水。
“嫂子?”他好像聽到了很好笑又很諷刺的事,忍不住地笑了一聲。
所以他不能染指了是嗎?
他回頭望着她,語聲仍然輕佻,“那嫂子,能否賞個臉吃個夜宵呀?我請客,你隨便選地。”
歐陽薇薇不想再和他呆下去,在這個訂婚前夕,不能再出任何誤會。
管他回不回去,這麼大個人還能被人賣了吧?
就在她一狠心,擡步走了兩步時,身後的人快步追上來霸道地板過她肩,眼前那張滿是雨水的俊臉向她湊過來……
與此同時,在他身前,那幫人都興奮地助威,起鬨吹口哨!
不遠處的沙耶緊緊地抓着傘把。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歐陽薇薇馬上將手往脣前一擋,一手推在他胸前。
他再次吻在了她手心裡。
地上,雨傘優美地轉了幾個圈。
兩人瞪大了眼睛望着對方,而後唐千夜放開摟在她腰上手,離開她,一臉失望地道,“真掃興,你能不能別每次都用這招?想偷襲一下都不行……”
他剛嘀咕着,歐陽薇薇撿起地上的傘,一個耳光往他臉上甩過去。
“啪!”
大家都看着他們。
唐耀西沒說話了,手指無所畏地颳了刮被扇的側臉,那不痛不癢。
但心卻在流血……
歐陽薇薇氣憤地道,“以後你要再敢對我這樣,這就是下場!”
說完,迅速轉身離去,她就不該大發善心過來……
身後,他在雨中大吼,“你就不怕我明天去你們訂婚禮上搗亂?!”
“那我就再用起初形容你的那幾個詞重新送給你!” 歐陽薇薇頭也不回地朝馬路對面走去了。
——無節操的種馬渣男!
唐耀西緊緊地握起拳,全身都在淌水,臉上悲傷,狼狽。
他看着她離去的方向,直到她的車消失在雨中,他依然凝望着那邊沒有動。
雨勢越來越大,沙耶跑到他身邊替他打着傘。
“耀西,我們先回去吧?”她溫柔地望着他,聲音低微到了塵埃。
豈料,唐耀西緩緩地回過臉,陰鷙而厭惡地睨着她,“別以爲你卑鄙地爬了一次我的牀,我就會喜歡你,以前沒感覺,現在有了,是討厭!”
他無情地揮開她的傘,甩下她開車離去。
其他人也相繼離去。
大雨中,只剩下一個嬌小的身影孤零地站在那。夜幕浩瀚如海,她像一葉風雨欲摧的偏舟,垂着頭,肩頭柔弱地顫抖着……
(金牌,金牌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