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聽到我的問話,臉色瞬間慘白,像是被戳中了軟肋。我更加相信心裡的想法,盯着她的眼睛問:“如果你是中原人,你是怎麼做上這個聖女的位置的?如果你想否認,那麼你的中原話說的這麼好,又怎麼解釋?”
聖女似乎對我的話無以回答,這是看着我,張着嘴想說什麼,但到底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繼續逼問不放:“所以,你是一個個純正的中原人,那這就奇怪了,作爲一個被草原人敵視甚至鄙視的中原人,你是如何做上萬衆崇拜的聖女這個身份的?”
“退一步說,就算你有超羣的能力超凡的語言天賦,你又是如何對凝心如此瞭解的?凝心一箇中原貴族,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出過中原,她怎麼會跟一個草原同樣對外界世界完全封閉的聖女有這麼深的交際,甚至連我在此的一舉一動,前緣近因都如此清楚?這是不是說明我自從進入了草原你就在一直監視我?那你卻是怎麼在凝心口中對我的長相如此確信以致什麼都沒打探就直接約我來此地?”
“那是……那是因爲她有交代我很清楚!她過的很好,一直很好,所以我們有機會……”聖女聽到這裡急忙解釋道。
“那我們再退一步說,一個對凝心和我如此瞭解的中原女人,會不會就是她本人?”我從容的打斷了她,眼睛卻不放過她的任何一點表情。
“這怎麼會?”聖女聽我這樣說,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我怎麼可能是她?這一切不過都是你的猜測。我承認你很聰明,剛纔那一陣差點嚇到了我,可是同樣你也是無憑無據,說的好像對凝心很瞭解,但是你真的很瞭解她嗎?”
聖女淡然的眸子對上我的,我的腦子一頓茫然,是啊,我真的瞭解她嗎?但是我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她的迷陣,我笑了一下,讓自己清醒一下。
“聖女,那我是不是可以把你剛纔驚嚇過度的表情作爲證據?你是不是也可以解釋一下,凝心爲何寧願冒險讓你來通知我而不親自來說,而且,是什麼原因讓她不願意再次見到我?難道你口中的‘那個人’,對你來說不是我理解的那麼重要嗎?”
聖女身上發出一陣淡淡的幽香侵襲着我的嗅覺,這確不是凝心身上的味道,但我心裡疑慮太多,加上對方一再表現出惶恐,我已經百分之八十的確信面前就是凝心無疑。但是現在她不承認就算了,一旦承認,她這樣苦苦的欺騙我,確實讓我覺得很傷心。
聖女靜靜地凝視着我,她的眼睛閃着聖潔的光波,似乎在傳神的訴說着什麼。我看着她的眼,漸漸好像心裡明白了什麼。
聖女淺淺的笑了,似乎很無奈,似乎很淡然,但我總覺得她的笑裡帶着絕望,這個認
知讓我覺得難受。所以我放鬆了追問的語氣,說:“你是不是有什麼爲難的,讓你不得不這樣?’
聖女搖搖頭,說:“讓你不要想太多了,但你非要肯定我就是凝心。說到底,其實凝心是再也回不去的了。你知道她幸福就夠了,畢竟,那個人纔是她一路堅持下去的理由。如今這個人還沒找到,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你懂我的意思嗎?”
看着她充滿深意的眼神,我當然懂她的意思。不管聖女是不是凝心,她現在只能是這個所謂的草原的聖潔的聖女了,受萬人崇拜,奉獻於神明。就算她不是聖女,她出現在此地也必然不是爲了我,伴隨着我出來,捨棄自己的生命保住我,都只是爲了“那個人”。
我心裡酸楚,問她:“你就不能不做這個聖女了嗎?”
“我現在挺好的。”
呵,凝心很好,你挺好,你們都好,就我一個人不好?不行,我爲什麼要庸人自擾?我也有小初,就算你們都不要我我還有小初,額,小初……
今夜也不知道怎麼了,見到聖女讓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最後我確認了一下凝心的情況,聖女只是說,凝心得逢造化,天神保佑,被歹人掠走後沒有受到什麼重大的傷害,反而被草原的勇士救了下來。之後的事情聖女就不願意說了,不過聖女讓我私底下叫她小來,算是對身份的一種親近吧。
我們分別的離開了,爲了防止有心人看見吧。回去的路上我在想,其實換個思路,凝心對於我也有莫大的幫助,但是除此之外,我不應該再存有什麼其他的幻想。既然聖女已經說了凝心很好,我也應該也只能放下,那點心疼就當是對她的感恩之心吧。這樣想着的心態就開始平衡了起來,也不再酸楚了。
見,不如不見。
不過她剛纔說這個巫師不做也罷,還讓我趕緊回去中原爲她報信,這一點我不是不想,卻並沒實際的必要和用處。無論是在所謂的中原還是草原,這裡都不是我久待之地,那是21世紀現代世界,纔是我 真正的家。
回去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想着骨都侯他們也許已經回來了,我加快的步子。情傷損人,男子漢還是以“事業”爲中心。回來帳篷的時候看到那些對我畢恭畢敬的下人,頓時有點感慨,我一直執迷於回去,其實現在不也是挺好的?或許古代更適合我?現在我有特殊能力,而且我的智力雖不說超過他們,但是在現代高科技的世界生活過,經歷過人生轉折點——高考,我有自信對付這些還處於最原始發展狀態的古人。
這樣胡思亂想着,外面有人來傳報,說骨都侯要見我。我應了,把桌子上的涼茶一飲而盡,信步走出了帳篷。
骨都侯
從右賢王那裡回來,跟我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果然右賢王在宴席上很故意的拉近和他的關係,但是骨都侯早就和我們商議好,所以一邊應承一邊敷衍。右賢王說是,骨都侯絕對不說不是,右賢王說不是,骨都侯也就跟着說不是。一場宴席下來,骨都侯酒喝多了,話都說不出來了,右賢王陰沉着臉,無法,只能叫僕人把他送了回來。
草原人喝酒一向豪放,骨都侯又怎麼會被這麼幾杯烈酒就喝到了?那些王們年齡大了,他一生征戰沙場,身體健朗,也不過四五十歲,要說醉,那肯定是裝出來的!
骨都侯說到這哈哈大笑,他說是諸侯,卻是純的不能再純的在馬上長大的漢子,對於官場這些東西他懂得不多。但是昨天聽我的話,然後今天一場戲演下來,看到右賢王氣的鬍子都快歪了,他心裡可是爽快太多了啊。以往都是聽任這些左右賢王擺佈,何時有自己耍着他們玩的時候。
看他高興,我笑笑,說:“這些大人物從小到大玩盡手段,我們這樣玩他們,他現在不知道,以後肯定還是會發現的。大人還是要自己注意,雖然他們明地裡不敢拿我們怎麼樣,但要是給我們使個絆子也很容易。”
骨都侯的臉上帶着酡紅,乾瘦的臉上眼珠精亮。他對着我“呵呵”一笑,說:“公子放心咯,有你這麼聰明的巫師,我以後去哪都帶着你,總不怕了吧?”
額,這老王八,是想託我下水啊。
“大人,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低調比較好,你次次帶着我的話,難保他們不會注意到我。我還是在家出謀劃策比較好,嘿嘿,你知道我身懷神力,萬一被其他有心人發現可就不好了對吧。”
“是啊,你要是一開始就被大漢或者左右賢王遇上了,恐怕我們早死好幾回了啊。”骨都侯嘆道。
“這是哪裡話,大人看我可是貪戀財權的人?小可雖然不才,但是也有抱負天下的理想。在理想面前,其他都是狗屁。何況我怎麼說也算半個讀書人,這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的。”我說的都是大實話,這抱負天下嘛,就是世界和平,這樣我回家就方便多了,省的出門就要擔心被人砍;半個讀書人嘛,是針對我對這地方的文字缺乏瞭解來說的,要不然我一個以筆桿子賺錢的人,說自己是一個讀書人還不是鼎鼎的。至於知恩圖報,我一路來都是自己摸爬滾打,一不小心就會丟掉小命,哪敢隨便巴結什麼大人物。要知道我那些能力都是半斤八兩,治病的活兒也是碰巧。這麼說起來,其實還是現實世界比較適合自己啊,至少危急時刻,還能打110報警嚇嚇人家啊!哪像這裡隨便都是拿刀拿槍玩的,走在街上着實沒有太多安全感,雖然我已經有自衛能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