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揉她的小腦袋,笑:“怎麼會,要賣我也會先吃幹抹淨再賣,對吧!況且小小這麼可愛,我怎麼捨得呢?對吧?”
小小羞紅了臉頰小粉拳直往我身上招呼,連呼“討厭討厭大壞蛋好討厭!”我纔想起問:“你剛纔說調虎離山?是怎麼回事?”
小小做了個手勢,得意道:“釜底抽薪!”
我斂眉:“什麼是薪?”
“自然是我啊!我先跑過來,看看這邊情況,到時候那邊會找一個跟我差不多的女孩子嫁過來。除非是被發現,否則我只要在這邊觀察就好了。大壞蛋,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要泄密啊!”
我鄭重的點頭:“你放心,我不可能把這件事亂說出去的。這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可汗這邊怎麼可能會沒有你的畫像?到時候露出破綻可怎麼辦?”
小小狡黠的笑着,說:“你放心,我父王都替我安排好了,找個跟我相貌很相似的人,現在就在我們家府裡培養呢。父王給了那人家很多銀兩,保他們吃穿不愁,所以那個女子也很心甘情願的!”
小小的表情有點忽閃,看起來對於頂替自己來這個荒涼的地方的女孩她心裡可沒有說的那麼平靜。我拍拍她的肩膀,說:“人各自有命,若不是你身處皇家,又怎麼會經此磨難?若不是家境貧窮,她又何須遠嫁於此?只是她嫁過來以後,你又要怎麼回到王爺府?皇帝那兒,怎麼交代?”
小小的眼神有點飄忽,說:“我也不知道,以後的事,現在不可能知道的。那麼多變數,皇叔肯定不會放過我,如果我回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如果不回去,母妃又時常掛記。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小小說着,抹起了眼淚。我就算天不怕地不怕,這女孩子的眼淚還是一瞬間軟化了我的心。我着急的用袖子給她擦,可是一串串的擦不掉也擦不玩,急的我直叫。
“小小,別哭了,哭多了會變醜的。”
“大姐,你咋麼哭起來一觸即發沒玩沒了啊,你說要怎麼你纔不哭?”
“姑奶奶,快停下來吧,不然外面的人還以爲我把你一個小姑娘怎麼了呢!這十米之外可就是骨都侯的帳篷,他要是來找我的時候發現了你可就麻煩了!”
小小聽到可能會被人發現,這才止住了眼淚,淚眼朦朧的望着我。看的我心裡一陣憐惜。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怎麼搭上這個草原的骨都侯?我們中原不好嗎?”
我無奈,又怕直接回答她又哭的一發不可收拾,只得說:“要不是我現在在這,你到這裡應該找誰?其實我也不是什麼中原人草原人,總有一天我還是會離開這個地方的。”
小小的神色呆住了,走了幾步到我面前仔細的打量着我,看的我一陣心虛,“怎麼了?我那說錯了?”
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在醞釀着什麼,我一句話立馬泄洪。
“嗚嗚嗚,你怎麼這麼說,你要離開我去哪?你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嚶嚶嚶……”
“……這個以後再說吧,我也有自己的家,總要回家的啊。不過現在,我會盡全力幫助你脫身的。說起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嚶嚶嚶,你說的也對,你也有自己的父母,你家裡人肯定很着急。至於我是怎麼知道你在這的嘛,山人自有妙計,我纔不要告訴你這個壞人!”
切,這丫頭還傲嬌了。我把她帶進裡面的臥室,以防隔牆有耳。
“小小,你這次來,應該有什麼法子能聯繫到王爺他們吧?”
“幹嘛?”小小警惕的望着我。唉,以前她都不會這樣小心翼翼,看來聯姻這件事確實讓她敏感了不少。
“瞧你說的,我一個正人君子,還能對你圖謀不軌?”我不屑。
小小一臉“真的嗎”,還無意中用手摸自己的脣,我有些害臊,想起那次爲了讓她閉嘴親了下去的場景。看到小小這有點挑逗性的的動作,我忍不住調戲她:“你這樣,難道是回憶起了什麼美好的事情?”
“呸呸呸!什麼美好,一點都不美好!你幹嘛要見我父王,老實交代!”
“好吧,我老實跟你說,是因爲你的表姐……”
“凝心表姐!”小小驚呼,好像終於想起了這個人:“對啊,你走的時候是跟我表姐一起的,爲什麼現在沒見到凝心表姐?”說着她往我身後瞧,“是不是你又用什麼壞心思把她藏起來了?”
我哭笑不得,這麼大個活人難不成還會被我藏到背後嗎?
“凝心現在應該沒事,她託人跟我說,以後不會再回去中原的。你有辦法見到你父王他們,就把這個消息帶給她的父母吧。”
“
什麼?不可能!凝心姐從小就很乖巧,這次她跟你私奔就已經讓我很吃驚了,現在她一個人說不回來,難道……難道她在這裡有了心上人?”
私奔!?我暈,我摸着小小的後腦勺,這回她卻揮開了我的手。我嘆了口氣,這姑娘長大了心野了,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個乖寶寶了。
“首先,我和你姐,那不叫私奔,其次,你姐的心上人很早就有了,如果你不知道,你可以問你的舅舅 ,我相信他應該很清楚這件事。至於你,就不要再抓着不放。你走之後,家丁鬧事,護衛回去報信,後來我們又遇到了劫匪,我受了重傷,你姐更是生死不明。到了這邊之後,有人跟我通風報信,我才知道她的消息。”
“劫匪?那凝心姐有沒有受傷?”小小着急了。
“我最後見到她的時候,她爲了救我而力竭。至於受傷……劫匪是劫色,我確實不確定……”
“什麼!?你一個大男人,讓凝心姐救你?還不確定?你說你怎麼這樣……這樣……”小小急得直跺腳,我估計她最後是想說我沒用,可是最後還是沒說出口。我自覺自己確實沒用,纔會讓自己和凝心錯失。凝心救了我,我欠她一條命。但是那個聖女說了凝心不再想見到我們,我現在也只能這樣。
見我不說話,小小覺着自己可能有點過分,彆扭了半天,小聲的說:“你這消息,從哪來的,可信不可信啊?”
我不能暴露聖女的身份,不管她是個啥身份,畢竟這是在草原,她身份太特殊了。就算小小嘴巴嚴,但不該說的我還不是不能說。
小小不樂意了:“怎麼了,你怎麼不說啊?”
“小小,今天天晚了,我先安排你休息,這裡人多口雜,不方便說太多,之前的事啊,我有時間再告訴你,啊?”
小小還有話說,但是我已經叫人過來給她安排住宿,因爲其他人我不放心,就安排到了外間。當然,到時候睡的時候,我還是讓她睡了裡間,女孩子家家的,我還是讓一下吧。
我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去編造一個理由去解釋小小的到來。如果說了骨都侯他們相信了還好辦,要是不相信,我的麻煩從現在就來了。現在把她留在房裡,到時候他們要是問起來,我也有辦法,雖然是個並不光明的辦法,那也沒辦法……
小小想是趕了幾天的路,提出要洗個熱水澡,但是我這裡哪來的設施,我都快一個月沒洗澡了,只能先答應她明天給她想辦法,今晚先這樣侍弄侍弄吧。小小嘟囔着不願意,說天色還早,給她弄點夜宵吃。我看她一臉倦色,知道其實這孩子也就甩甩脾氣,讓手下弄了點糕點奶茶給她吃了點,她又要來水漱口洗臉,纔不情不願的睡去了。不過,沒沾上牀邊多久,我就聽到她的鼾聲。
倒是我,託着腮倚在桌子上,小小這一來,倒是省的我再去想辦法“搶親”了,這個對於我來說實在不現實。接下來,既然王爺已經安排好了,我就幫忙鋪路就好。心煩的是這小小一天兩天在我這,可是長期呆着總是言不正名不順,而且每天孤男寡女難保有閒言閒語。可是不在我身邊我放心的下嗎?我來這都有段時間了還語言不通,何況是逃親的小小?
白天才遇到凝心,晚上又遇到小小,一天以來連續遇到兩位故人,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該大笑三聲以謝蒼天。我在此地也不是長久之計,早晚得找個踏板回去炎溱山,就算那裡不一定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也要找到小初帶她出來。
想到最後一次見到小初她的淚臉,我廉價的自尊心又開始痛了起來。我的初戀沒有開始就結束了,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世界,我算是經歷了二十多年從未有過的豔遇,只是這豔遇一個讓我痛苦,一個讓我退步,一個讓我遠觀。是福是禍?我是不能預見。
思來想去,幾乎一夜無眠。直到外面雞叫第一遍,我才猛地從自己的世界裡清醒,躺在外面的榻上,才眯了一會,聽到外面一陣吵嚷,好像是有人回來了。估計是阿骨突吧,我迷糊着想,一翻身再次睡去。可惜不到一會,已經有人敲早起鼓。骨都侯軍營一直都是這種嚴格的規定,我雖然不屬於軍人,也不附屬骨都侯,但是再不願意起來,可是想到阿骨突回來了,總要過去看看,便逼着自己爬了起來。這種要睡不睡睡了一會就得起來的感覺真是疲乏,我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外面有下人端水來給我洗漱,我不習慣被人伺候着,揮手讓他們下去。溜達着過去看小小,這小姐倒是不管不顧睡得可香甜了,也不怕我對她不軌。好吧,我也頂多想想,不會真的這麼做。
淡淡一笑,轉身洗漱吃早飯,囑咐下人不要打擾小小休息,便去找骨都侯。
到了骨都侯的帳篷的時候,遠
遠聽到骨都侯在發火,帳篷面前平時守着的護衛們也是一片混亂,我上前抓住一個問怎麼回事,護衛本不耐煩,一看是我,連忙恭敬的回答道:“原來是巫師大人,是這樣,昨晚阿骨突大人喝多了回來鬧事,現在骨都侯正在發火。您要是有事還是待會再找吧,骨都侯現在正煩躁呢!”
原來是這樣,我正考慮要不要直接開溜,裡面傳出骨都侯的質問:“誰在外面詆譭我?!誰說老子正煩躁?想挨板子是吧?來人是誰,直接進來見我!”
護衛一縮脖子,看了我一眼,我苦笑着回望他一眼,這還不算煩躁,待會直接給我掀桌子,或許也叫見到我太開心嗎?沒辦法,我拍拍護衛的肩膀,一臉視死如歸的掀開了簾子。
“骨都侯今日是否心情不爽?”先發制人,讓人不好意思承認。
骨都侯一瞪眼,瞥了內帳一眼意有所指:“是公子啊,還是公子眼睛明朗,不像有些人,盡會給我找不愉快!”
“這……不愉快只是一時的嘛,過去的畢竟過去了。大人也不必一直放心上,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多久,軍中你最大,你可不能氣到了啊!”
我的話剛出,裡面鬧騰的聲音就安靜了不少,聽到後面,阿骨突忍不住反駁了一句:“你是不知道失去家人的痛苦!你懂那種看到仇人卻還要強顏歡笑的滋味嗎?”
這話說的我一愣,家人?我怎麼沒有家人?在這個世界我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可是在我本來的世界裡,就算我再不濟,我也是父母手中備受寵愛的獨子。如果我的父母慘遭屠殺,我是否能做到我說的這麼淡定?
“阿骨突,別胡說!你難道忘了楊公子從小就是孤兒嗎?你怎能爲了自己一時痛快揭別人的傷口?你要是真的想復仇,覺得楊公子所說的一切不對,你儘管去報仇,也別管我了,別管我的軍營!盡情報仇,我也沒有那個資格攔着你!”
我感激的看了爲我解圍的骨都侯一眼,吐了一口濁氣。
“阿骨突,你我年齡差不了多少,但你從小隨骨都侯征戰天下,見識廣博,是我不能比擬的。你現在的心情,也是常理,但是大丈夫若想成大事,必然要能忍住能忍的。中原有句話,忍字頭上一把刀。我想你是識大體的人,我也不打擾你,你自己想想吧。”說完我就跟骨都侯告辭,骨都侯嘆了口氣也跟我一起出來了。
“今天左賢王門下最得寵的家將請我前去一敘舊情,我跟他自打認識就沒見過幾次面,哪來的什麼舊情。不過我還是答應中午去赴宴。”
我略一點頭,說:“大人放手去做,我在家等你好消息。”
“好消息就不必,你說得對,我們一生征戰,身上有無數道戰場留下來的舊疤痼疾,我們知道,大漢賢王他們可不知道!有時候覺得我或許老了,也許不該繼續留在這裡。”
我細瞧了一下骨都侯的神色,忍不住笑了。
骨都侯瞥了我一眼,這要是一般的小兵小將肯定被威壓 的不敢再說話了,可是他面對的可是我。
“大人,說話不要太違心嘛,你到退休的年齡,還早呢!”
“退休?那是什麼?”
“額,”我意識到自己的失言,趕緊糾正:“是退位,退位,這幾天我也爲大人的事心煩出力,晚上沒睡好,腦子還混沌着呢!等拜見完你們,我要好好睡一覺!嘿嘿!”
骨都侯似乎爲我的敷衍感到不快,但是隻是一閃而過。“朝代更新,或許是我不得不提前退。”
“大人,你現在遇到的一切,都是因爲您還是可用之才,有利用的空間,所以兩位賢王都下得去成本拉攏你。這是您人生中最爲重要的一段時間,你一定要小心謹慎才能安全度過。但是,一旦你成功,您可能是兩代老臣啊!”
骨都侯被我捧的擠出了一臉笑紋,樂呵呵的走了,我才鬆口氣回去補覺。不過一推門,我就知道自己今天應該是睡不成了。
“壞蛋,你終於回來了啊!幹嘛出去那麼久,我一個人在這會很害怕的哎!”小小睡飽了,紅撲撲的臉蛋,一蹦一跳的跑到我面前。
“小姐,我昨晚一晚上沒睡好,你別鬧好嗎?”
“不行,我初到此地,你都不帶我出去逛逛?地主之誼呢?”小小撅起嘴。
“哎,不急於一時嘛,反正你在這裡也要呆很久,上午就先在這裡晃晃吧,哥哥我真的是困,不信你看,兩個黑眼圈給熊貓眼一樣。”邊說我邊指着自己十分可觀的眼袋。
“啥啊,熊貓是什麼?”小小一臉懵懂。
好吧,原來這個地方他還是沒有熊貓的嘛。我叫來下人帶着她晃一晃,實在忍不住,還是回去好好睡了一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