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小初

我在思考是選擇趁這次機會不辭而別還是再跟骨都侯說一次,看着我身邊的東西,我帶來的東西是早就不見了或者被破壞了不能用了,就是到這邊的一些財物,想着我還是沒有忍住帶在了身上。

跟小小說好時間和注意的地方,那些王爺派來的人還是有願意跟着小小的,於是計劃好他們先走,我隨後跟上。這樣不會被骨都侯的人注意,我收拾了一下,還是決定留下一些有用的東西,把關於我的事情簡單寫了出來,全部用一封信封好,放在了櫃子裡,櫃子沒鎖,便駕着馬頭也不回了離開的草原。

一路奔波,倒也沒什麼好說的。小小和派來保護她的那些暗哨們都是滿心期許,而我又何嘗不是牽掛着小初和回家?誰也沒說辛苦,因爲每一份辛苦都是靠近家的希望。到了炎溱山,卻早已不是我上次來的樣子。也許是我走的時候那次震動太厲害,整個山體塌了一大半。我心裡祈禱着小初一定要安好。

我們走的時候帶了不少水和乾糧,所以這麼幹等幾天也不怕。護送小小來的那些人紮起了好幾頂帳篷,預備在這裡歇息幾日。

我們駐紮在山下,等待江派出去的人帶着王爺他們過來交接。我每天沒事就跑山上查探查探,也算是幸運,漸漸找到了一條路,但是卻沒有直通山上。小小每天起得很早睡得很遲,不是站在山頭往中原的方向望,就是躺在帳篷裡發呆。我從山上下來,她有時候會開玩笑問我是不是挖寶藏去了,我指了指手上捉來的野雞,說給她補補身子,不然這麼瘦不拉幾的以後不好養孩子。

小小怒瞪着我,表示不跟我這種流氓一般見識。我哈哈大笑,流氓說的都是實話,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才能體會到,人必須對自己好。

第三天的清晨,天矇矇亮,遠遠地傳來一陣馬蹄聲,我從帳篷裡猛地驚醒,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奔出去,發現其他人都已經出來聚集在山頭了。

“小小!”離得好遠就聽到一聲呼喊,我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是王爺他們終於來了!親人重聚,其中的開心不用我多贅述。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謝天謝地,又哭又笑。剩下那些親眷也是相顧自憐,好像有千言萬語來說這一路的艱辛波折,結果都是用哭聲來代替所有語言。我們就看着他們哭了好一陣,只覺得確實心酸。最後王爺到我面前,腿一軟就要下跪。我趕緊扶住了他,直說:“王爺你這是做什麼?折煞我了!”

“楊公子,我要感謝你救了我們一家!要不是你,也許我們早就流落邊疆,或許半路就被那賊子野心也送去見閻王了!”

“王爺別這樣說,看你們這樣我也不好受,尹王府救了我一命,我現在只是回報而已!沒有王爺您的善心,就沒有現在的我!論輩分,王爺您還是我的長輩,我可承受不起您這樣的大禮。逃過一難珍惜以後的生活就好,您更要適應的是普通人的日子!”看着王爺和王妃他們一身破舊的囚服,我感到心裡酸酸的。

“我已經想好了,我們一家全部都到西方去,寧可過貧窮無知的生活,再也不回來這傷心地了!如果有那麼一天再回來,必然是萬人之資,回報這些沒良心的白眼狼!”王爺臉上都是肅容,王妃緊緊地攙着他的胳膊,似乎只要放手她就再也站不直了。

“父王,你永遠都是我的父王,那些過去的,我們再也不提了!什麼皇帝什麼家世什麼嫁人,我只要你們平安就好!”小小悲慼,抱住父親淚流滿面。

“大家不要感傷,既然決定了,還是快走吧!皇上既然這麼對付你們,可能這次劫持後面也有很多追兵。這一別可能再也不見了

,我卻不能再送你們了。只能祝你們往後平安,我會一直爲你們祈福!”

小小的一樁事完了,我還有自己的事。可是這事我卻不能告訴他們,小小看我的眼神裡面似乎包含了千萬句話,我躲閃掉。小小微笑,眼中包含着理解和安撫。

“楊哥哥,雖然你一直說是報恩,但是你爲我們做的和我們當時做的簡直不值一提,所以我還是要非常感謝你。我小小以後只要活着,必將感謝你爲我們家所做的一切。以後你有什麼困難或者要求,只管說我會萬死不辭完成。到了那邊後,我會讓人給你帶個具體地址的信息,只要是你的要求,我小小絕對不會拒絕!”

“我說過,我只是還恩,小小,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疼愛。所以你不用再提這些,我並不是聖人,但我知道什麼應該什麼不應該。此次分別,我也很難過很不捨得,但是,人生只能這樣。”一邊說着,我還從懷裡把自己帶來的金銀珠寶都摸出來遞給王爺。

“你們出去肯定還有很多要花錢的地方,這點盤纏就當我最後的心意。我沒有什麼要拜託各位的,就請你們顧及情面,一定要爲我好好活着!”

“楊哥哥,你這樣爲我考慮,我以前可真是沒想到。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要做,而我恐怕不能繼續陪你了。你這樣的盛情,我會不好意思,不過你這些東西來之不易,你確定要全部給我們?”小小揚起一抹笑,那些覆蓋了很久的烏雲漸漸散去,她看着我的眼裡純真又坦誠,我知道她明白了我的心意。

“哈哈,小小,君子愛財取之以道。我早說過,我終將會回到我的世界,或許這些東西本來就不屬於我,那也不該帶走。你們比我更需要它,既然我報恩就報到底,你覺得呢?”

“好吧,我勉爲其難的答應你了。”小小以開玩笑的語氣說着,就是這樣,不矯情,我抱了抱拳,王爺看自己女兒和我的對話,沒有再客套,感激的望着我,大家紛紛上馬。小小最後回過頭看了我一眼,就揮鞭走了。

與君辭別隔千里,再見已然是萬年。

我在原地發了很長時間的呆,身邊有西索的聲音,我身手矯捷的跳了過去,沒想到那個“東西“身形不小,速度也很快。我追的有點吃力,畢竟這裡早不是平地。”“它”比我更熟悉這裡的地形,所以穿梭的我差點就落下了。

但是再快也比不上人,額,比不上我這個男人,那個嬌小的身影看着好眼熟,我一把抓住她的腰,她被我抓住,拼命的掙扎起來。我眼中一陣乾澀,不過心裡卻還是很欣喜。

“小初,你躲我。”

那人不是小初又能是誰?

“我沒躲你,是你自己跑掉的!”小初的聲音很尖利,拼命甩開我的手以表不平,但是說出的話卻泄露了她的心意。

但我始終牢牢的抱住她,再也不讓她離開我!

“小初,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離開你!你當時昏迷不醒的時間太久了,我怕你萬一……所以我出去找活路,我要帶你出去!我不能讓你就這麼死掉!可是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你要相信我!”

“小白說你欺騙他!還威脅他!”

“小白?難道你不知道嗎?就是小白的父親把你變成這樣!還讓我們……我們……我綁了他,是爲了救你!”

“真的是這樣的嗎?”

“真的!”

小初停下了動作,似乎相信了我的話。我指天起誓,雖然我一直對發誓這種行爲表示鄙夷和不屑,但是在感情面前,就算在徒勞我也願意去做。小初有些動容,帶着我去

她現在居住的地方。

沒走多遠,到了一個背山的山溝。我急匆匆的的鋪上水缸喝了幾口水,沒來得及多休息,就去四處尋找起來。小初看我的樣子,就好奇地問我在做什麼,我試探着問她,她的“爺爺”當初死的時候有什麼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小初回憶了一會,卻沒有直接回答我。我看着她的神色,知道她還沒有這麼快原諒我,苦笑着問了一下小白的動態。

小白被我綁架後自己逃跑掉,對於我一次兩次的“無辜牽連”,沒有靈力的它似乎也有點開竅。其實小初的那段時間,它也一直在屋子四周觀察。只是它不敢靠近我,怕我一生氣又把它捉起來吃了。

說到這的時候,我打斷了小初。小白固然無辜,但總是那老鼠精的後代。說是老鼠精,其實它還自認是聖子的後代。我現在已經知道所謂聖子的存在,不過是多了一點異能的現代人。對於這種泯滅人性的存在,在當時那種環境下,我的所有行爲都是不得不爲。即使現在想想很有欠缺,但是爲了小初,一隻被自己父親看不起的老鼠我命,我願意承擔這樣的罪孽。

小初搖搖頭,但是沒有打斷我。

後來我走之後,小白回來找小初。我忍不住又插嘴說,就是因爲我離開了,你才能醒過來。雖然我不知道現在的我是不是讓你仍然有“抗體”,但我真的不是要逃跑。

小初點頭,說,當時她也覺得疑點重重,但是我人不在,沒的對證。

我問,小白現在在哪?

小初又搖頭:“它走了,沒有預兆,沒有告訴我原因。我想它也許收到了很大的打擊,畢竟那也是它的父親,它再沒有智力,也懂感情。或許,它去再找一個家了吧!”

“跟我回去吧!小初,幫我,找到你爺爺離開的地方,我們回去我的世界,我們自己也有一個家!”

小初顯得很猶豫,她不懂我口中的那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畢竟在她的世界裡,一直只有她和爺爺,後來多了小白和我。但是她還是告訴了我她爺爺走的時候的情況。

爺爺說人總有一死,但是沒人知道自己究竟在哪個時刻死掉。可爺爺又說,人總是人,作爲世界上最高級的動物,人可以決定自己在什麼時候爲一些事死掉,他交代了我很多事,還告訴我他死會一點不痛苦。她想着既然這樣那麼“死”也沒什麼嘛,那天早上爺爺坐在河上,順着一個小木盆漂流而去,那個河似乎沒有盡頭,在一團煙霧中她看到爺爺消失了。爺爺沒有留下什麼話,也沒有什麼其他徵兆,自此以後,這個地方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我聽完,一把抓住她的手就要去河邊看。山裡就一條河,就是那條曾經吃掉我們的大魚出沒的河,山裡的活物都要靠它補充水分。我拉着不斷喊着慢着慢着的小初找到了那條河,還好它沒有因爲上次的事故而斷流,或許本身就有着神奇的力量,我們一起順着河流跑,小初着急的說快別跑我可以變出木盆來我們去看看,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傻乎乎的只會跑。小初念着咒語變出了木盆,我們坐到了一隻上面。

我心裡默唸,江,不管這個結果是什麼,我已經替你先嚐試了,我們說好自此之後不管怎樣再也不聯繫,祝我平安順利,也祝你幸運。

思緒在一陣暈眩中漸漸消失,我好像陷入了一陣旋風中,那個轉動的力道讓我想到了全自動洗衣機。我怎麼會在洗衣機裡?我想着,感覺到手裡有什麼東西,好像是一隻軟軟的暖暖的手,我握緊了,這肯定是小初的!小初,不要怕,有我在,我終於再次找到了你,就再也不會放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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