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的人影踏風而來。
腳尖輕點門前護欄,飛掠進來,在秦時月的身邊站定,華貴的衣袍披散開來,錦衣之上金色的番蓮,盛開得妖嬈。
男人修長華貴地站立滿室的血腥之中,卻是半點都不沾染塵埃。
“參見九皇叔。”
夜舯政身邊的人紛紛跪了下來,半點都不敢懈怠。
而五皇子夜舯政,忽然見到九皇叔到來,心裡暗道不好,他這九皇叔來了,他想給秦時月按個什麼罪名,都是不成的了。
棋錯一着。
“起。”九皇叔衣袖輕拂,言辭冷淡,瞥見秦時月的手在流血,面具下狹長的眸子,微微地上挑。
他伸手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攤開她的掌心,見着那傷口,脣畔抿緊,隱隱流轉着暴戾的氣息。
一陣衣帛破裂的聲音響起,秦時月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九皇叔手起衣袖被撕扯下一條布條。
正好把他袖子邊緣繡着的紅色古老條紋撕扯下來,鑲嵌在黑色的布料之上,透着神秘高深的氣質。
正如眼前的這個男子。
“有點疼,忍着點。”柔軟的嗓音從九皇叔的脣齒之中出來,秦時月的身體顫了顫,點點頭不說話。
他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巧的瓶子,秦時月突然覺得有些眼熟,卻最終沒能想起來。
約摸着是金瘡藥,他把藥粉薩到她的傷口之中,傷口滋滋地響了幾下,疼得秦時月雅緻的眉目,有些的躲閃。
九皇叔的眼角微動,忽然擡高她的手,對着她的傷口吹了一下。
“吹一吹興許能讓你好受一些。”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好聽得緊。
秦時月有些呆愣,記憶中她孃親也總這樣給她吹傷口的,這樣想着,秦時月既感到一些的溫暖,又覺得一陣的惆悵。
她抿脣溫良地笑了笑:“多謝九皇叔,的確好受了許多。”
“嗯。”他擡頭看了看她,眼眸沉穩內斂,把從他的袖子上撕下來的布條纏繞在她的手上,低垂着眉目,在上面打了一個漂漂亮亮的蝴蝶結。
秦時月看着,多少有些的乍舌。
這個看起來永遠沉默內斂,冷酷寡淡的男人,手下竟然也能纏繞出這麼好看可愛的蝴蝶結。
站在一旁的夜舯政以及那些部下,已經乍舌不已。
這難道真的是那個名揚天下殺伐果斷的鬼王九皇叔?這個冷酷殘暴,行走於腥風血雨之中的男人,竟然也有這麼柔情的一面。
這副場景多少讓夜舯政覺得詫異。
他那素來寡淡冷薄的九皇叔啊,對秦時月,竟然如此厚待,再看秦時月,低垂眉目,溫婉恬淡地微笑。
這兩個人的神韻,竟然如此的神似。
他的心裡暗暗地有些吃驚,忍不住開口:“皇叔來這裡,是爲了何事?”
“侄兒你呢?”九皇叔不答反問。
“侄兒接到線報,說今晚有人買兇殺人,故來查看。”夜舯政回答得一絲不苟,似乎聽不出什麼問題。
“侄兒什麼時候做起了捕快的活了?皇叔竟不知侄兒這麼憂國憂民。”九皇叔淡淡地訕笑,那話語似嘲諷,卻又似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