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鐵血心腸,也應就是這般吧。
他想過他和她之間,見面的時候的千萬種可能。
但是偏偏沒想到,秦時月會變得這麼冷血,或許她會恨他,但是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未免讓他太失望了。
“六親不認?”
千濃錯愕地看着秦王,隱隱約約看得出來他對她的失望和痛心。
秦王向着小遂心招手:“來,小遂心,到父王身邊來。”
小遂心抹着眼淚,擡頭看着千濃,對着秦王搖了搖頭,就是不肯過去,口中喃喃地道:“不,我就不過去。”
她看着千濃,像一隻祈求主人愛撫的小狗。
“遂心想要阿孃。”
這一聲聲的哭聲,讓秦王心如刀絞,那素來沉穩剛硬的男人,捏着茶杯,活生生地把茶杯捏碎,那骨瓷的碎片,刺破了他的皮膚。
頓時鮮血如注。
男人的眸子,都像是盛滿了血色,看着千濃,字字清晰:“月兒,若是當真無情,爲何還要回來?”
徒增傷悲。
千濃驚愕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忽然覺得胸口一陣銳痛。
道是無情,卻有情。
蓮生說,她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沒有什麼感情的,而他,背叛了她。
是嗎?
她感到一陣的頭疼欲裂,像那會修煉美人圖的時候,差點走火入魔的頭疼感,說不出的難受和疼痛。
胸口堵着什麼,整個人就像是快要爆炸開來一般。
他那失望沉痛的眸子,在腦海裡,不斷地膨脹。
記憶中那人也有這麼一雙好看的狹長眼眸,但是那眸子裡,從來都是笑意溫暖如春風的,沒有半點的寒意,總是看着她笑。
那三年來,她睡在慈悲城那永夜之中。
常常有些幻覺,好像自己走入了一個迷霧之中。
總有那麼一雙清雅的眸子在注視着她,引領者她走每一步。
只是後來,一切都成爲了泡沫,她追隨不得,便是這樣朦朧的幻覺,讓她頭疼欲裂,落下了偏頭疼的病根來。
總是每日每夜地疼痛,隨着時間的增長,越來越嚴重。
男人那話語:“你若是真的無情,爲何還要回來?”
一遍一遍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回來了,她不是爲了報仇纔會回來的嗎?
既然無情無愛,這個男人,爲什麼會如此沉痛?
“阿孃,你怎麼了?”
小遂心拽着千濃的衣襬不斷地搖動,那胖嘟嘟的小臉上,淚水縱橫,看得秦王的心裡一陣的心痛。
他剛要起身來抱走小遂心。
卻突然感到一陣寒冷的殺氣。
他露出一抹驚懼的神色來,痛心地看着千濃,卻發現那殺氣,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幾乎要淹沒一切,她的雙眸,出現了一些紅色的血絲。
逐漸增多,漸至密密麻麻。
“遂心。”
秦王忽然哀聲叫了一聲,身影瞬移,卻還不如千濃快。
她的眼睛看東西已經迷迷糊糊,腦袋混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只覺得難受,雙手揮動,把攔在眼前的障礙揮走,小遂心哭着,被甩出了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