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個億是天價，石站長聽了，立刻看着葉天的臉，他的眼中充滿了羨慕嫉妒，胸口不斷起伏，看來已經被5個億完全打動。
葉天搖頭，石站長立刻瞪起了眼：“葉天，什麼意思？5個億還搖頭，不會是嫌少吧？”
蘇總很淡定，輕輕推了推近視眼鏡：“葉天，你我都爽快，有話直說！”
“蘇總，5個億不賣，不怕你見笑，就在一小時前，有人已經出了這個價，被我拒絕了。”
石站長壓低聲音叫起來：“不可能，誰能出得起這麼高的價格？誰能拒絕5個億，那本來是一座荒山，一分錢都不值。鎮上負責招商引資的領導，辛苦了四五年，請了十幾撥南方人過來看，毫無進展，沒人對荒山感興趣。現在有人出5億，你一分錢費用不出，就能拿到5億，如果換了其他人，做夢都笑醒了，剛剛你還搖頭，是不是故意的？”
葉天想起石站長在礦場裡，看着萬臺礦機時候的貪婪眼神，就知道，如果這5個億交給對方，就算有十座臥龍山，他也讓出來了。
“葉天，做人適可而止，不能老虎啃天，我知道，你一開始捐出2500萬，去修牛角嶺那條公路，後來增加到5000萬，附加條件就是承包臥龍山100 年。那份合同我看過複印件，沒有其他任何付出，現在爲了那條路，你又找人借了2.5億，加起來不過3億。現在我朋友一次性出5億，還掉你的虧空，還剩2億，這種生意不划算嗎？”
葉天始終淡定，對於一般人，5億等於一座金山，但是，他完全不看在眼裡。
“蘇總，談生意，總得有一個雙贏的目標，大家才能坐下來商談，但是現在，你朋友提出5億的價格，跟我毫無關係。他覺得5個億能夠買到一座什麼山，儘管買去就是了，不要跟我談。”
石站長倒吸了一口涼氣：“葉天，蘇總來找我的時候，我以爲，5個億的價格一提出來，你肯定能瘋了，幾周時間白賺2億，太牛逼了，世界上還有什麼生意比這賺的更多？別搖頭了，趕緊籤合同，免得人家反悔，2億就飛了啊！”
葉天笑了笑：“二位喝什麼飲料？我幫你們叫。”
石站長搖頭：“我他媽喝什麼飲料什麼都不喝，幫你賺到2億，你不感謝我，還在這裡裝逼？”
蘇總深吸了一口氣，先伸手，阻止了石站長繼續說下去，然後，微笑着告訴葉天：“俗話說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現在我可以出價格，你覺得不滿意，可以再商量。提出你自己的心理價，總得有個價格我們才能繼續談，看在石站長面子上，買賣不成仁義在，就算今天無法成交，達不到你的心理預期，我也可以給朋友一個交代。”
葉天搖頭：“蘇總，你朋友出5億價格，根本沒有誠意，牛角嶺盤山公路，我已經投入3億，到了後期有可能再投入一個億——”
石站長叫起來：“不可能，葉天，吹牛也得有個限度，你出了三個億，就在普通鎮財政所的賬上，這不是吹牛，但你說再調動一個億投進去，誰能相信？就算是黃鎮長，他們也不可能相信，你還是別信口開河了，現在你能從哪裡調一個億？”
蘇總笑起來：“葉天，捐出5000萬，你已經竭盡全力，後面2.5個億，全是借來的，現在你又突然說，自己可以投入一個億。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牛逼的朋友，隨隨便便提出幾個億，後面還可以繼續追加？”
葉天說的這一個億，就是蓋世跟他商量好的，投資一個億，爲了把牛角嶺盤山公路，建設成豪車俱樂部練習比賽的場地。
以他對蓋世的感覺，一個億肯定沒問題，就算是現在要對方轉賬，也能拿得出來。
“石站長，蘇總，現在不是討論我能不能拿出一個億的問題，而是討論臥龍山的問題。請告訴你朋友，這個價格，在普通鎮能購買到任何一座荒山，鎮上也會敲鑼打鼓歡迎大家來投資。只不過，你們要做的事跟我無關，臥龍山是我的，簽了合同之後，它就屬於我。再有，不要管我花了多大代價，或者多小代價拿下它，現在我們討論臥龍山轉讓，我就是唯一手握決定權的人！”
當他這樣說的時候，的確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他不簽字，臥龍山永遠不會改變主人。
蘇總笑起來：“牛逼，真牛逼！”
石站長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乾，擡手招呼服務員，要了三瓶冰鎮礦泉水，自己又喝了半瓶。
“葉天，咱們別吹牛逼了，你直接開個價，看看蘇總的朋友能不能出得起，大家時間寶貴，幹坐在這裡，你一會兒2.5個億，一會兒追加1億，誰能相信？反正我是不行，整個水電站，投資一共5億，還是我們十幾個人湊起來的，大家現在窮的叮噹響。如今你接手臥龍山，不過才幾周，就能白賺2億，這種事傳出去，簡直就是暴富神話。算了算了，咱們還是說實際的，到底多少錢？你給個痛快價！”
葉天微微一笑，不理睬石站長，而是看着蘇總，提了另外一個問題：“蘇總，臥龍山在那裡閒置了很多年，你朋友怎麼現在纔看到臥龍山，既然是荒山，上面有什麼資源？值得你朋友出5億的高價？”
蘇總笑了笑，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
“葉天，人和人不一樣，或許以前無人問津，他也不想出價。如今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一下子把荒山承包過來，他就覺得，必然有巨大價值，可以扔出5億，做個長遠投資，等待更多競爭者上鉤。葉天，說白了吧，很多商業設施都是這種道理，一開始閒置，沒人注意，假如有人跳出來競爭，馬上就會引發一系列白熱化爭奪。臥龍山也是這樣，我朋友出5億價格，我也覺得很可笑，所以委託石站長，幫我牽線搭橋，必須要見見你。對了，你等一等，我給朋友打個電話，看看他還能不能漲漲價？”
葉天笑着點了點頭：“那就請便。”
蘇總取出手機打電話，石站長一直盯着葉天。
“石站長，感謝你這幾個月對我的關照，再有十幾天，礦場土地就要到期，我也關門停業，離開普通鎮，到時候，好好請你吃頓飯。”
這是葉天拋出的誘餌，他相信，石站長一定會上鉤。
果然，石站長眼珠一轉，接着迴應：“那些礦機怎麼辦？你全都帶走嗎？”
葉天嘆了口氣：“石站長，你也知道，沒有水電站的支持，礦場很難維持下去，現在我也頭疼，這些礦機究竟怎麼處理？”
石站長輕輕一拍桌子：“我來幫你，我有個朋友，對礦機感興趣，曾經委託我買一批礦機。現在好了，你有礦機出手，他想出錢，雙方一拍即合，你開個價，我讓他找你，直接寫個轉讓合同，礦場整體轉讓。”
“土地到期問題呢？”
石站長一拍胸脯：“我去找黃鎮長，合同延期一下，再延續10年，不就行了？”
葉天笑着點頭：“那就好了，我回去盤點一下，開個價格，請你朋友看看。”
石站長搖頭：“絕對不會砍價，你說多少是多少！”
葉天很明白，石站長是外行，不知道1萬臺礦機連續60天不間斷運行，對機器本身損耗有多大。
按照他和宋強的預估，這批礦機到不了年底，就會全部燒燬，留不下2000臺，就算勉強還能開機，計算能力銳減，也毫無意義。
現在，石站長唯一的優勢就是水電站的免費電。
“葉天，原先你說過，你是給別人看場子的，這些機器，必須給我個底價！”
葉天笑了笑，到達礦場的第一天，他就跟宋健覈算過，如果按照當時的情況，不繼續運營，只能把礦機拆下來，把礦機上的顯卡賣掉，每臺價值只有1000元，滿打滿算，1萬臺礦機，只能收回1000萬，再刨除人工費用之類，拿到手的，大概是900萬左右。
按照宋健的邏輯，這批礦機能賣到1000萬，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要知道，1萬臺礦機能夠拆出1萬張顯卡，這些顯卡流入市場，至少需要大半年才能消化完畢。
消化過程中，價格節節下降，有可能從1000降到600左右，最後的總價值，再次大打折扣，情況順利的話，半年之內處理完畢，交給嵐姐那邊，最多700萬。
也就是說，目前狀況下，礦場的總估值也就是700萬。
“石站長，讓你朋友給我打電話吧，價格好說。”
石站長瞪圓了眼睛，緊緊盯着葉天：“葉天，先把剛剛的生意放在一邊，咱們談談礦場的問題。你我都很清楚，礦場的價值就在於水電量的免費電，如果我把電閘拉了，礦場一分錢不值，只能當廢鐵拉走。所以這個價格，似乎應該是我說了算！”
葉天一笑，在利益面前，石站長翻臉無情，就像上一次，錢志峰沒能給石站長湊足100萬，石站長也是馬上翻臉，準備把錢志峰交出去。只不過葉天另外的檢舉信起了作用，王飛帶着村裡的人及時趕到，帶走了錢志峰。
從那件小事就能看出，爲了錢，石站長可以不顧一切。
“石站長，大家是朋友，你說了算沒問題，只要咱們明白礦場的真正價值所在，就可以談下去。”
目前，葉天對於礦場的估值，就是700萬左右，甚至更低。
畢竟，礦場結束營業，要想拉走這些礦機，還得付出一部分轉場費用。
所以，他一開始的打算就是，礦場關門之後，讓宋健帶人拆掉所有顯卡，其餘扔在這裡，什麼都不要了。
“葉天，礦場從一開始搭建，我就跟原來礦主很熟，知道他的礦機組裝之時，屬於業內頂尖水平，當時的裝機單上，每臺價值14000，礦機品質一流。我也明白，他是想長期作戰，跟我的水電站搞好關係，按着征戰五年的長期打算去設置的。從他鋪設電纜時候的規格我就知道，爲了這個礦場的安全，他會不惜一切，那些電纜都是進口的，700多塊錢一米，但那都是過去，現在根本不用提。電纜買回來，埋在地下，就不值錢了，礦機買回來，開始工作也不值錢了，至少要打個半價！”
葉天笑了笑：“繼續說。”
石站長輕輕拍了拍桌子：“我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半價！”
葉天皺了皺眉，故意裝作很難接受的樣子。
如果對方提出的價格是礦機半價，那就是每臺14000，作價7000元，幾乎是他和宋健估價的10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