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英把李明推出去，兩人站在餐廳外面說了幾句，葉天一邊看手機一邊吃飯，暫且不去管他們。
他能理解李明爲什麼發火，就是因爲，太想得到這個項目。
很快他發現，李明和柴英在外面吵起來，兩個人向着對方大聲吼叫，誰都不肯讓步。
葉天出去，發現李明跟柴英爭執的是，兩人之間的管理關係。
柴英希望李明的公司處於蓋家溝集團麾下，甚至有一部分發過來也行。她能提供的就是葉天的姓名，住址和愛好。
也就是說，李明並沒有放棄最後的機會，還在等着向葉天公關，所以纔會索取他的個人資料。
“還是別在這裡吵了，讓學生們看了笑話，咱們回去，到辦公室談吧！”
三個人一起去了柴英的辦公室，李明剛剛雖然發火，現在已經冷靜下來，告訴葉天：“如果把資金百分之百用到一棟樓上，自然可以屹立百年。但以現在的建築標準，真材實料、一絲不苟去做，最終項目只會賠錢，而且賠很大一部分，這就沒有必要了。建築行業有很多潛規則，可以不去遵守，只是做任何項目都賠錢。”
葉天感到，李明其實也在賭博，現在還沒到真相大白的時候，他就準備投資，搶佔先機。
“李總，你要求的太早了一些，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李明指着葉天：“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印堂發亮，雙眉帶彩，一看就是要發達的跡象。如果這時候，我不能及時的跟進，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李明相信，葉天一定能拿到金陵第一高樓的建設資格。
這種說法給了葉天極大的信心：“李總，如果咱們合作，我不需要你扣掉百分之四十，要求百分之百的資金進入到建設當中，你能同意嗎？”
李明笑了：“當然同意，不克扣百分之四十，做一棟大樓，就更有保證。但是，沒有人會像你這樣做，只有傻子才這樣。”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傻子。”葉天笑起來。
三個人之間的氣氛終於和緩了一些，葉天感覺自己真是傻子，建造一百年的高樓和建造五十年的高樓沒有什麼區別，但投資額就將增加很多，投資人幾乎無錢可賺。
以前王寧也跟他說過這個問題，修建牛角嶺盤山公路的時候，大家只有忘掉公路的造價才能幹好每件事。
有些人求財，有些人求名，如此而已，就看人的指導思想如何。
“我們初步達成意向，拿到那個項目之後，我們可以再電話交流。”葉天沒有立刻拒絕，而是採取了緩兵之計。
這頓午餐吃得一波三折，李明走的時候，葉天親自送出門口，看着對方開車離去。
“第一高樓大廈的造價，究竟是百分之百，還是百分之六十，爲什麼好幾個行業大佬都提出這個問題？”葉天陷入了沉思。
隔行如隔山，他從來沒有深入到建築企業，此刻說起這類公司，他完全陌生。
葉天回到自己宿舍，關門休息，把所有的煩惱關在外面。
他的手機又收到好幾條短信，都是各地的承包商，希望能夠跟他聯合，奪取桂冠。
這些承包商給出了很高的回報，一看就叫人蠢蠢欲動。但他已經經歷了那麼多，再也不會上這種當了。
一覺醒來，又是旭日東昇。昨天那些讓人頭疼的事，已經變得比較遙遠。
如今，他在等待投標結果，暫且回到傳媒學院，也是要讓自己浮躁的內心，全都安靜下來。
他躺在牀上，靜靜的看着屋頂。世間萬事萬物都會改變，宋小娟和朱麗婭的直播帶貨也會結束，這都是不可避免的，
人只有往好處看，才能跟得上時代的腳步。
到了下午，金麗給他打電話：“今天晚上，嵐姐請吃飯，一起過去。”
下午七點，他們來到了約會的地點，那是盛唐大廈八樓的川菜館，曾經是金麗和孫梅的最愛。
她們沒過三十歲之前，願意用力去吃喝玩樂，很少考慮安靜下來，清空自己。
看到葉天，嵐姐顯得十分熱情，沒有唐盾在場，大家都很放鬆。
“葉天，最近朋友圈裡傳的都是你的消息，看起來通過下一輪，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說你正在向上走，而且銳不可當。”
葉天很淡定，這個項目的結果一定是他的，別人不可能拿走。
下午被李明的事弄得頭昏腦脹，葉天到現在沒有恢復過來。
他覺得，自己的目標是建立百年屹立的金陵第一高樓，而很多建築供應商的目的，卻是爲了賺錢。
不管能不能屹立百年，他們只看眼前利益，就算是從總造價打完六折，他們也能夠接受。
用僅有的這些錢，建造一座高樓，而且還要保留自己的利益。這種層層扒皮的方式，就是中國的建築模式，所以纔會產生很多豆腐渣工程。
他無法干涉別人的做法，但在這裡必須保證自己的目標達成。
“葉天，你有心事？”
嵐姐敏銳的注意到了，葉天的情緒不高。
柴英向大家解釋了下午發生的事。
嵐姐笑了：“不要爲未來發生的事煩惱，先把第一高樓拿在手裡再說。”
在座的還有孫梅和金麗，這是一個穩固的小圈子。
實際上，當每個人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們都接到了一些朋友的請求，要跟葉天搭上關係。
其中一部分就是建築供應商，希望能夠分包葉天的項目。
看起來，這些人對葉天寄予了厚望，認爲他能創造奇蹟。
按照柴英的說法，這些人本來看不見葉天的公司，直到第一輪投標過去，他們才發現，葉天已經變成了一匹高速追趕的黑馬，容不得別人忽視。
上一次唐盾問的時候，葉天告訴對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既是一句賭氣的話，也是一句至理名言。在白秘書的扶持下，他能進入第一輪，就能進入最後一輪，然後拿到目標。
“葉天，暫且忘掉那些事情，一個人總得放鬆下來，才能看清楚未來的路。”孫梅總是循循善誘。
他們喝的是四川的米酒，每個人都在享受美味的同時，表達了對葉天的關心。
葉天感覺到，嵐姐的心情很好。
原來，唐盾已經離開金陵，回了港島，過兩週纔回來。
唐盾曾經留下話來：“下次再回來，也許就是比特幣的賭局出現結果的時候。”
葉天對此非常淡然，那個賭局只是一個幌子，對方一定會說他一定會贏，就好像一場過期的足球比賽一樣，他早就知道結果，別人卻以爲是現場直播。
“唐盾對你很不甘心。”嵐姐笑着說。
“我跟他沒有任何牴觸之處，就算是這個比特幣的賭局，也是他極力邀請的。”
所有人也都知道嵐姐在說什麼，但大家都不說破。
酒足飯飽，他們回到嵐姐的辦公室，享用頂級的咖啡和飯後甜點。
葉天就是希望，嵐姐能夠保持這樣的精神狀態，儘快走出自己的困境。
李明死纏爛打，一直在撥柴英的電話，讓柴英覺得十分尷尬。
遇到這種人，毫無辦法，他們根本不按規矩來，達不到目的，就一直死纏下去。
“如果這個叫李明的肯投資，也是件好事。像這種人，他們追求的是利益，這個項目結束，把錢抽走也就完了。不像其他人，不但拿到自己的利益，還想剝奪整個項目。”嵐姐話裡有話。
“一切等到塵埃落定再說。”
葉天很淡定，拿到了金陵第一高樓的項目，他相信自己的主動性就會更強，其他人根本無法逾越。
到目前爲止，這邊閒着他就無法大張旗鼓的開始行動，如果換了普通人，也許會打電話到燕京，再三詢問白秘書，看那邊有沒有結果。
只有葉天才沉得住氣，知道好飯不怕晚。
孫梅接到一個電話，臉色有些變了。
打開了免提，原來對方就是，國內最大的房地產集團——綠地的首席信息官。
對方是孫梅的大學同學，一直保持聯繫，如今就在金陵，督導這個第一高樓的項目。
“孫梅，老同學，聽說你跟這一次的競標黑馬葉天，非常熟悉，能不能安排我們見一次面？”
孫梅望着葉天，表情十分複雜。
“你們是競爭對手，見面有什麼用？”
那位信息官哈哈大笑：“什麼競爭對手？我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這個項目上，第一個出局的就是他。”
這個時候還妄談誰出局，爲時過早。
葉天知道對方說的是氣話，而且像那種全國頂級的大公司，他看其他城市的小房地產公司，就像大象看着螞蟻一樣，根本不放在眼裡，任何時候說話都牛氣哄哄的。
“沈東，不要這樣說，最後的投票結果沒出來，誰都不知道鹿死誰手。”
那位叫沈東的信息官，在電話裡哈哈大笑：“事情很明顯，這個項目只有我們綠地能做，其他公司沒有這個膽量，更沒有這個氣魄。投資最大的是我們綠地，220個億，那些公司做預算只做到140個億，如果用腳投票，**都知道應該把項目給誰。”
蓋珊珊和王寧做的預算是180個億，正好處在中間，這就是葉天的意思。
基部最低也不最高，取箇中間值。他爲了保險期間，其中有一個附加優惠條款就是，第一高樓建起來之後，免費爲金陵市做一年的公益廣告。這一部分錢，摺合成廣告時段，應該是在700萬左右，也就等於是每天2萬元。
有了這種公益項目，專家們評審的時候，一定會傾向於葉天他們的投標。
而這個靈感的啓發，就來自於夏夢。夏夢目前寫的所有的書都跟公益有關。
公益是一個永恆的話題，能夠吸引人的眼球。
電話中，沈東又說：“孫梅，幫我約他，讓我看看這小子到底是多少斤兩？竟然不知死活，要跟這些大公司掰手腕兒，以後肯定找不着好。”
孫梅望着葉天，徵詢他的意見。
葉天點點頭，孫梅就告訴對方：“那我約時間你們見面，明天等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