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就這樣,現在開始佈置,最短時間什麼時候開始執行?預估一下。”
“今晚凌晨可以開始,老闆。”
穆遷點點頭,得到這個答覆之後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這件事交給第二部門處理,如果需要協助其他部門進行統合……儘量減少對其他部門的影響。”
一名中年阿姨站起來應着:“我明白的老闆。”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五六點,玲瓏不知道睡醒沒,女保鏢將她和花小葬送到家門口,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更何況那幾個盡職盡責的妹子還在附近‘埋伏’。
只是穆老闆沒問,其他人也沒告訴他具體的地址是在哪。
仔細想想,那些保鏢和穆老闆的對話中,不出現玲瓏的落腳點具體位置,也不是太過奇怪。
她們都下意識覺得——老闆會不知道嗎?那肯定是知道的吧!
雖然事實上,穆老闆並不知道……
一羣人起身相送,不少保鏢護着穆老闆身周,讓他安然進了專用電梯,沒被人發現地回到車上。
這還是第一次過來沒說關於遊戲的事,計算了下時間,穆遷想給爸媽打個電話,說下今晚就不帶玲瓏過去了,畢竟發生了這麼一檔子事。
還真是有點出師不利,不過上次遊戲中的墮落者就職、這次玲瓏的家事,他們小兩口也算是打平了。
兩人相處,又怎麼能真的不犯什麼錯,或許似乎爲彼此着想太多了點,往往就會弄巧成拙吧。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穆遷揉着眉心,也是有點感慨。
想起家,就想起了母親的隱憂,這是他從‘夢’中醒來,一直最關心的事。但他看過了母親的身體檢查報告,卻很健康,只能不斷囑咐她去做些合理的檢查。
雖說上了年紀,疾病往往來的讓人猝不及防,但也有個預兆纔對。
穆老闆只是想做一個兒子應該做的,不想讓母親再像是突然的離開,不想讓父親揹着一個包開始孤獨的旅行。
就算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必須經歷的,他也想讓父母能夠頤養天年,最起碼等自己過了知天命的年齡,才能更好去接受這些吧。
“不要讓後面車進去,把我放小區門口就好。”
“老闆,需不需要讓人跟着。”
“沒什麼事,到了自己家怕什麼。”
穆老闆笑了笑,下車的時候先是鬆了口氣,又將外套扔在了車裡,只拿了自己還沒打開的手機。
玲瓏說讓自己明天去找,自己該尊重她的這句意見,免得自己太過關心而讓玲瓏感覺到更大的壓力,這樣反倒就不好了。
“嗯?”穆遷愣了下,因爲看到了路口正在說話的兩名女保鏢。這兩個專業素養過硬的妹子也發現了穆遷,對他打了個招呼。
這是誰安排的來保護自己爸媽?
好像自己沒做過這種佈置吧?手下人自作主張?難道有人跟蹤自己,弄清楚了爸媽的位置?
穆老闆面色有些不善,把那兩個妹子嚇了一跳,站在那有些惴惴不安。在如今社會,收入不菲的工作太少,而且又是這種並不太累的差事,每個月差不多有半個月在放假,也就需要偶爾出出任務。
沒說什麼,穆遷邁步走向了熟悉的路徑,路過熟悉的花園,找到熟悉的公寓樓,果然又看到了樓下守着的兩人。
還真是……
穆遷無名火起,手機摁了開機鍵,提步上樓。
若是讓他知道是誰在背後自作主張,去打擾自己父母安靜的生活,那免不了就是停職停薪……
好像那兩個保鏢妹子有點眼熟啊……可能是肌肉比較發達,所以給人感覺差不多吧。
二樓家門口,摁了下門鈴,穆遷仔細思索着,手指在通訊錄中不斷翻着。
是誰敢調查自己?還自作主張保護上了自己爸媽?或許出發點是好的,但這樣卻是有些越俎代庖,是穆遷的大忌。
“來啦來啦!誰啊?”
“我!”穆遷的聲音有點衝,門很快打開,母上大人也有點擔心地看着穆遷。
來回兩個城市奔波,又出了些狀況,穆遷看起來風塵僕僕,人也憔悴了很多。而走進家門,穆老闆就像是卸下了身上所有的責任和重擔,肩膀一垮,頹然地躺在了沙發上,手臂遮着雙眼。
本來還想說什麼的母上大人見狀,有點欲言又止,又看了眼穆老闆的臥室門,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向了廚房,端了杯熱茶出來。
似乎這熱茶是之前泡的,此時入口剛好。
“我爸呢?”
“你爸不是吵着賣了公司,出去和人談生意去了……他說啊,也就出差這一趟了。”母上大人雖然是在抱怨,但提到這個,心情倒是不錯。
總歸還是想丈夫多陪在身邊吧,畢竟已經過了奮鬥的年紀,孩子都已經可以自力更生了。
穆遷默默地嘆了口氣,端起茶杯子抿了口。
母上大人坐在一旁,拿起了毛衣框,打了下他的腿,“起來喝水,嗆到你怎麼辦。”
“咳咳!”
“你看你看!”
“媽你不打我那下,我也嗆不到啊。”穆老闆一陣淚流滿面,坐起來順順氣,打了個悠長地哈欠。“媽,最近是不是你出門的時候總跟着你?”
“跟着?誰?你媽可是堅定的馬克思唯物主義論者!”
穆老闆嗯了聲,納悶道:“那小區裡面有沒有出入可疑的人?”
“出入可疑?倒是不多見,哦,今天買菜回來的時候碰到幾個女的,好傢伙,長的真壯實!”母親還像模像樣地架起手臂比了比,逗得穆老闆也是一樂。
今天……
母親開始在那絮叨些家長裡短,從穆遷的遠方二舅到什麼什麼表妹大學畢業不找工作就知道玩遊戲,然後又是小區哪家老太太又填孫子了。
這客廳中瀰漫的怨念。
穆遷笑着聽母親不斷嘮叨,拿起手機,決定岔開話題:“媽,你是女人。”
“廢話!不是女人怎麼生的你!這是科學!”
“你贏了,”穆老闆手就沒從額頭放下去過,他笑道:“如果我女朋友因爲她家裡的一些事比較傷心,又不想讓我看到她失落的樣子,我想給她打個電話……該不該打!”
母上大人陷入了深沉的思索,挪了挪坐到了穆老闆身邊,小聲嘀咕着:“你女朋友家裡怎麼了?是不是對面家長反對你們在一起?我就說嘛,你該有個正當的職稱,整天打遊戲被嫌棄了吧!”
“不是這!”
穆遷翻翻白眼,感覺這個世界上最強的boss——惡魔之主,都不如老媽萬分之一的棘手。“那個,我女朋友算是單親家庭,後來她父親再娶了,對她並不好。她一直在外面上學,是個很自強自立的女孩子。”
“啊?單親啊。”母親一陣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們家該不會有這傳統吧?不管怎麼樣,都有孩子了還過不下去嗎?”
“你放心吧,怎麼開始擔心這個了,我保準你看到她會很滿意啊!”穆老闆嘆了口氣,“打還是不打,讓我糾結一會。”
“你是真喜歡人家?”
“啊!”
“那打唄,”母上大人翻翻白眼,“唉,這就不聽老孃的話咯,還只是女朋友又不是媳婦兒喲。”
“媽我錯了,”穆老闆默默地摁下了撥通鍵,母親溫柔的一笑,低頭繼續織毛衣,耳朵卻豎了起來。
通話鈴聲響了十多次,沒人接聽,穆遷眉頭皺了起來。
“不接?”
“啊,不接,”穆老闆蹭蹭鼻尖,更是擔心她現在在做什麼, 一個電話又打了個過去。
還是沒反應。
“兒子,你該不會跟人吵架了吧?”
“都說了是她家裡的事,”穆遷也有點心虛,好像,他還想揍人來着,“應該不會……我爸的頭盔在哪?我上游戲看看她在不在。”
“你打電話給遊戲裡的人問問不就是了!”
“也對,”穆遷是有些關心則亂,給老狼打了個電話,對方很快接聽,說玲瓏並不在遊戲。
不在?
老狼還說了句:“大遷你什麼時候上游戲?死翼狩盟好像有個副會長髮帖找咱們挑釁,不過死翼狩盟的動靜不大。”
“那件事具體的問怒斬錢塘就好,一個跳樑小醜,不用多管,我還有事,先掛了。”穆老闆掛了手機,想聯繫花小葬,又沒她的聯繫方式。
第三次給玲瓏打了個電話,依然不接。
穆遷起身走到陽臺,有點煩亂。
母上大人眨眨眼,想起了點什麼,輕手輕腳地去了穆遷的臥室。
裡面那個年輕貌美的女鄰居剛纔酒後吐了些,她幫女鄰居換了身家居服,還是給人女孩多穿些衣服,免得被自家大小夥子看到,讓人姑娘吃虧。
嗡——嗡——
牀頭櫃上的手機不停震動,上面閃爍這兩個大字:假面。
躺在那昏睡的女鄰居微微翻身,長髮遮着她半面的睡顏,她似乎要去伸手抓手機,卻離着還有幾十釐米的距離。
在衣櫥中找了牀薄被,給她蓋上,那手機一直嗡嗡地響個不停。
“失戀?”穆母想起了這女孩的女伴所說的,眉頭皺了起來。“唉,年輕人真是不好好愛惜自己,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讓人喜歡……哪個混蛋瞎了眼,阿姨都替你不值!”
嗡——
母上大人也是小爆脾氣,將手機拿了起來,故意啞着聲音,一隻手捧在嘴邊,小聲呵斥:“打什麼打!她醉的不省人事了!你這人煩不煩!”
陽臺,穆老闆愣了下。
這聲音聽的有點熟怎麼?
“您是……”
“我、我是她媽!別讓我看到混小子你是誰!”
說完就掛了電話!
穆老闆那個驚悚,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整個人都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玲瓏的媽、媽、媽?不是病……逝……了……嗎?!
咔的一聲輕響,母上大人從他臥室出來,將門帶上。
穆遷木然說了句:“媽?”
“嗯?”
“我今晚不在家裡睡,一會就要走了……不用給我收拾。”
“誰給你收拾了?裡面有個人,今年剛搬過來的鄰居,忘記帶鑰匙,在這裡休息呢!”
鄰居?
穆遷頓時感覺此事有點詭異,又是被剛纔玲瓏的母親警告了一番,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朝着自己臥室門口走着,說實話,穆老闆其實是有點緊張的。
誰料母親攔住了自己,推了自己一下:“人是個小姑娘,你別進去,讓人知道了壞人名聲!”
“這都什麼年代了,”穆老闆不以爲然,“誰啊?還在我牀上睡。”
“我也不知道叫什麼,不過好像是外地的,年輕人在外面打工也都不容易,人睡下你的牀怎麼了!”母親教育了句。
穆老闆一個錯身,身影靈敏地出現在了自己門口,抓住了門把手。
“我不進去,就在這看一眼。”
“小點聲。”
“哎,”穆老闆心中暗笑,母親還真是愛管閒事的性子。
門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