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對魏藻擺了擺手說:“不過哪怕再老,我身子骨還能動動,若是有人想要對無辜之人下手,我拼了老命也會保護的。這段時間,我就在這裡,噹噹玲瓏子大師的守門神吧。”他自嘲地說:“雖然我已老,也無法動用珍藥閣的力量,但其他人看在我是閣主的份上,還是會給我一些面子的。”
聽到這裡,魏藻不由如釋重負,而同時城主也與閣主相視一笑。
剛纔這些話,就已經決定了他們暫時形成了統一的聯盟戰線,甚至要決心對範府進行抵制了。
範府最近數年明顯有坐大之勢,甚至與黑市有所合作,若是再發展下去,只怕長山城就真的要成爲他們的一言堂了,而城主與珍藥閣都是孤掌難鳴,只能勉強自保,又沒有契機能結合起來,此刻範雪離的這功法,就等於幫他們下了最後的決心。
“好,如此就多謝諸位了。”當下範雪離毫不遲疑地將五心向上等等的三生火焰決一字一頓地傳授了下來。
聽完範雪離兩盞茶時間的解說,此刻衆人這才明白,原來不僅是五心向上,還有種種其他的功法應用更加神奇,只是每一種應用都極爲簡單,卻藏着極深的道理。
而他們以往修煉過程裡的一些疑惑,也得到了解決。
越是這樣,他們越是對這門功法震撼,這絕對不是青品的功法,而是一門銀品的功法,甚至修煉到極限,甚至還有窺探更高的存在!如此功法,絕對可以當成鎮派之寶,是無數家族傾盡家產也願意去換的。
嬰然與嬰濤學習印法之中,更是屢屢發現其中的精髓,而嬰然舉一反三,修煉速度最快,甚至也能開始引動天地氣息,出現曇香君與絳妃剛纔的異狀了!
就這樣足足過了一個時辰,衆人這才把這門功法完全記憶在腦海裡,接下來就是持之以恆的修煉了。
而此刻,城主、閣主看向範雪離的目光裡,更是親近之極。
這時,卻是有城衛來報:“城主大人,長山城大會的決賽就要開始了。”
城主點了點頭,對範雪離說:“潛龍榜昨日已經決出了前十,今日是最後的排位賽,決定前三個前往崑崙之虛的名額。玲瓏子大師要不要去觀看?”
他已知珍藥閣閣主把去崑崙之虛的名額給了範雪離,所以就沒再提名額之事。
“恭敬不如從命。”範雪離點點頭,沉聲對曇香君等人說:“你們繼續修煉,不得懈怠!”
這一次的長山城大會既然有範稷的參與,只怕其昨日與各大家族討好,必有陰謀,而範雪離要做的,就是破其陰謀,斷其根基。
當下他手上臉上一揉,瞬間改變了另外一副普通的容貌,再動用斂息術,與城主向城主大廳走去。
他這般巧奪天工的手段,讓城主、閣主全部一驚,而嬰濤則越加佩服了。
隨後,珍藥閣閣主與魏藻一起繼續呆在此地,既然答應了範雪離要保護範雪離母親與妹妹周全,他們已經決心很長一段時間都暗中保護在週近了。
嬰濤無奈地跟在城主身後,因爲這一次的長山城大會,他也參加了,甚至僥倖還拿下了前十,不過他知道自己也技盡於此了,倒還不如在這裡多加修煉。
嬰然則已經修煉出了興致,依舊修煉着。
她昨夜一直在修煉那銀品魂魄功法,加上今日又是陰天,已經開始不受周圍環境影響,自然心性更加透徹,對範雪離更加感恩,修行起來更加認真。
而注意着嬰然的容貌,曇香君的眼神裡滿是驚豔,沒有想到長山城會有如此女子,氣質還在她之上。
她不由起了一絲不甘示弱之意,修煉起來,更是身上異彩連連、光芒耀眼。
長山城的聖會祭臺,城主正在進行焚香燃心的儀式,周圍肅靜一片。
這種香擁有旭日祭煉之力,象徵着風調雨順,象徵着平安幸福,幾乎是長山城的傳統。
只是在東面角落上,卻有不少範稷身邊的方士露出嗤之以鼻的態度。
這些方士都是身穿紫色貂皮大衣,極其華麗,有煉藥師、卜卦師、天祭師、鬼媒,幾乎萬象齊羅,而最當中的正是一位陣法師,手裡拿着一株紅色植株,似乎整個人就代表着天地星辰的氣息,極爲強大,似乎是衆方士之首。
焚香燃心儀式一結束,這些方士們更加活躍起來,彼此奉承着,都說成爲仙君指日可待,而且每個人說話之間,甚至有着異彩閃爍着,似乎都有着言靈之力,頗爲靈驗。而有這些人在身邊,範稷的面色就顯得更加得意與嘲諷了。
參加這次長山城大會,拿下第一,成爲潛龍榜第一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他帶他的全部得力手下前來,卻是爲了煞城主的威風,反客爲主,利用剛拉攏的各大家族來對抗城主!
“養這些術士花了大量錢,今日就看他們的了,等我順利拿下第一後,到時候他們攪亂整個長山城大會的秩序,城主這一次必然聲譽大跌,而我就迎刃而起。”想到這裡,範稷的嘴角里不由更加泛出冰冷的笑容來。
他原本以爲會因爲拍賣會一事得罪玲瓏子,被會範大夫人懲罰,卻發現大夫人並不以爲意,這才明白大夫人正在籌備對付城主府的手段,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玲瓏子恨之入骨,而這一次,他不僅要讓城主府慘敗,也要好好教訓玲瓏子。
便在這時,範雪離卻是一個人獨自地走到聖會祭臺前的最後幾排位置上,一處靠近梅花的位置上坐下。
昨日聽黑暗王座說,範稷聯絡了各大家族,而且他現在注意到範稷與這些家族族長眉目之間似乎有溝通某種信號,他心下便留了意。
範稷所圖非淺,自己要儘早破壞其計劃。
這時,範雪離身邊的有一個公子,拿着青木扇,忽然輕輕地拍了拍範雪離的肩膀說:“兄臺眼光不錯,選擇了這個地方,不知兄臺怎麼稱呼?”
諸多家族的核心弟子往往都會坐在最前面,而這個公子氣息跳脫,雖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但目光卻一直盯着前方看。顯然他不在覈心之中,卻又自恃幾分才能,似有孤高和寡之心,又有懷才不遇之念。
範雪離微微一笑,說:“我名爲今龍,你稱呼我今兄即可。我看兄臺氣血凝動,似乎新煉就了一部功法,鋒芒畢露,頗不簡單啊。”對方氣血外露,掌握的這門應該是半門神通的級別,相當不簡單了。
“噫?你居然看出我體內氣血的變化,好眼力!”這公子忍不住多看了範雪離幾眼,大升知己之感,雖然看出範雪離肉身境界才三層,整個人氣質普通,但他卻沒有半點輕視,然後指着臺上的衆人說:“若不是因爲修煉錯過了時間,這前十名,必有我呂泗的一席之地。”
他語氣裡有着激昂壯闊、指點江山的氣息,但說完後,語氣忽然變得消沉起來:“只是哪又如何?家族只顧注重直系血親,哪有旁系的生存之地,哪怕名揚一時,也會被打壓……”
今日不知怎麼,他看到範雪離氣度非凡,眼力高明,便把範雪離當成了知己,倒是把真心話給說了出來。
“原來是呂家,呂家乃是長山城四大家族之一,失敬。”範雪離微微一笑,說:“呂泗兄何必在意庸人的目光?當有一日你乘風破浪,以更高的地位再來看這長山城,看呂家,這些競爭不過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
“說的好!爲這話就當浮三大白!”呂泗臉上笑容更加燦爛,忽然他生起了一個炙熱的念頭,這位今兄只怕也是旁系,修爲不高,自己若有機會,一定要幫他好好提升修爲。
他腦海裡閃過自己最近得到的一些不錯的功法,然後選定了兩套,一套是輕靈術的輕功,還有一套是水波紋功,只要勤學苦練,這位今兄日後當能提升到肉身四境,足以讓今兄在其家族立足腳跟。
就在他正要對範雪離說的時候,忽然聽到臺上城主說:“今日將決出十強,用的是循環賽,每一輪戰鬥限時一盞茶時間,當中休息時間也是一盞茶時間。現在正式開始。”
循環賽有對時間的限制,所以拼的並不是生死之爭,而是對耐力、修爲的平均分配。
頓時整個祭臺下面一陣炙熱喧譁。那些十強之人,都是目光凜然,而下面之人,則是滿懷期待。
五個擂臺位置,各分出五對對手,其中範稷則吸引着無數人的目光,而最後一個走上去的嬰濤,卻讓其他人都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嬰濤的運氣也實在太好了,最後兩輪他的對手都是因爲慘敗在範稷下,從而幾乎是躺着進入十強賽,所有人都認爲,嬰濤的好運到此爲止了,九次比賽裡,他絕對不可能會贏下任何一場。
畢竟嬰濤數十日前,只是一個經脈被限制的城主二公子,連修煉功法都做不到,最近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破繭成蝶,但就十日時間,又能修煉到什麼地步?
而比起來,範稷的境界已經是肉身六重,比別人至少多上一重,幾乎是碾壓式的勝利,只怕他的對手都會棄權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