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而後,隨着金將軍一聲爆喝,天地之間,忽然變得暗淡下來。
天地之間,整個洞天世界,彷彿化成了金將軍的世界,猛地以不可思議的力量,凝聚成一尊巨人,籠罩天地!
如果說,仙境七重的力量乃是領域,那麼,八重的力量,便是神域!
超乎領域之上的,乃是領域到達極限的手段!
所謂領域,一般就在以自身爲中心,蔓延出去,周圍一定空間的規則,都受到自己的影響。
比如模仿領域,就是在百丈裡,任何人的攻擊防禦手段,都會被他所模仿到完全一致的地步。
比如重力領域,就在在百丈裡,可以讓對方的身體失衡,受到強大的重力影響,無論是行走還是戰鬥,施展神通,都受到極大的限制。
諸如此類。
但神域,卻是一種極限。
比如重力神域,那便是隻要自己所能感知的一切,超出了距離的限制,依舊能達到的地步。
千丈、萬丈,都不是問題。
而眼前金將軍赫然把整個洞天世界,化成他的神域,猛地朝範雪離鎮壓而下!
這種力量,如此澎湃,殺氣十足,逆天而行。
明明這金將軍可以動用實力,瞬間秒殺範雪離,可是偏偏用這種最強的手段,慢慢蓄勢,實際上,就是他想要用這種手段,逼迫範雪離就範,讓範雪離求饒,讓羽靈看出範雪離的真面目。
這種方式,平時他施展出來,幾乎是無往而不利。
但這一刻,面對這樣的攻擊,範雪離卻只是淡淡地說:“人貴在自己的品格。若是因爲這種的攻擊力量,我屈服了,那豈不是和尊夫人一樣,永遠遭受着不幸福的悲劇?若是我連閣下的這點手段都屈服,豈不是被天下人都瞧輕了?”
可以說,這一刻,對於眼前的金將軍,範雪離的確充滿了極度的嘲諷與鄙視。
對方只會殺殺殺,這樣的人,腦子就一根筋,雖然不像是太昊國的奸細,但這般心態這般性情,卻讓範雪離難以對他的遭遇產生半點同情。
這一切乃是對方咎由自取。
力量終究不是全部,終究不是一切。
“你……”此刻,金將軍的怒意也提升到極限。
他根本沒有想到,範雪離依舊不屈服!
明明這樣的攻擊,絕對可以把範雪離壓成肉醬,可是卻得到了範雪離那種雲淡風輕的嘲諷,甚至是一種從骨子裡冒出來的強烈的不屑。
他身爲執法者,何曾受過這樣的不屑的表情?
一時間,他毫不遲疑施展出強大的威勢,猛地向下一壓。
他要把範雪離碎屍萬段!
哪怕讓羽靈後悔一輩子,他也在所不惜!
一瞬間,他彷彿站在虛空之中,成爲世界之皇,天地之間,以他爲中心,閃爍着無數的波瀾,而後他凝聚出神域之力,把範雪離籠罩,然後瞬間把神域之力猛地縮小!
只需要半息,範雪離就會化成血肉之泥。
誰敢挑釁他的尊嚴,這就是後果!
“來的好!”此刻,面對着這強大的神域之力,範雪離把精氣神凝練到極限。
他的精神從來沒有運轉得如此之快!
眼前這一擊,僅次於當初太嶽仙祖的那一擊,但太嶽仙祖受着世界侷限,威力有所限制,而現在,他卻是與金將軍真身距離極近,所以這種恐怖的威勢更甚。
所以他必須要竭盡一切手段,這才能逃出生天!
這一刻,他的至尊境,第一時間凝聚在身上,使得自己的身體如同黃金鍍過一般,有着無數堅韌的防禦。
然後精氣神消耗一空,歸一仙術擋在面前,形成了強大的龜殼,保護着自己。
手裡還死死地捏着神子令,隨時準備捏碎。
在這樣的情況下,至尊境與歸一仙術融合起來,甚至在天地碰間,形成了一種遠古的吟唱一般,如此地燦爛。
彷彿他整個人就是聖獸,面對着萬年前的災難,矢志不渝,拼戰到底!
只瞬間,範雪離的防禦,第一息就遭遇上了對方的神域壓迫!
龜殼瞬間猛地破碎!
上面的無數陣法、符咒防禦,也轟然崩塌,連半息都沒有擋住!
而後,範雪離的至尊境的黃金之身,也遭遇着無數的刀割,遭遇了死亡般的壓迫,彷彿身體被恆河沙數的力量碾壓成無數的碎片,再也無法重祖!
如此,才一息不到!
如今範雪離的實力不過堪比仙境七重初階,與對方足足差距了一個大境界,如何能擋?能擋住半息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但這一刻,範雪離的眼神一亮,早就凝好的手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翻轉,瞬間凝出了一道火焰,燃燒着三種藥草,擋在面前。
三種藥草,女莞、爵牀、石韋猛地綻放,然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抽取了遠在十丈之外空中飛旋着的那顆四成藥性加成的丹藥,取其射日功法之力,使得範雪離的黃金至尊之身,在最後關頭,忽然振奮起來,撐住了最後一波!
第一息時間,終於度過!
一時間,周圍衆人失神了,尤其是那羿將軍,滿是不可思議,誰也沒有想到,居然只瞬間,範雪離與那四成藥性加成的丹藥,建立了如此聯繫,居然可以借用他凝聚在丹藥裡的射日之力,剛好抵消了這次的攻擊。
但這樣做,不僅是要對丹藥有着極深的造詣,甚至還需要了解射日功法,這怎麼可能?
對方怎麼可能擁有射日功法的傳承?
而隨着第一息時間度過,範雪離毫不遲疑地捏碎一顆天星珠,恢復了精氣神,瞬間把力量再一次翻轉施展!
第二息時間,因此而擋過!
這一刻,那金將軍的攻擊,以不可思議的力量衝擊而下,彷彿凝聚萬千的領域手段,千千萬萬,衝擊而出,要把範雪離碾壓成碎片,到了最後一息的攻擊時間。
但範雪離再一次消耗了一顆天星珠,前後兩顆使得他還剩餘四十九顆天星珠,彷彿是天地九變,竟是把遠處那四成藥性加成的丹藥完全融合吸取,彷彿變得身輕如燕,整個人與烈日融合,如同夸父追日一般,終於擋住了最後一擊。
神域的這一擊,居然被他擋住了!
但這一刻,範雪離的精神之力,卻已經到了枯萎的地步,那體內原本如同海浪般的存在,竟是完全見底了,甚至短時間裡,再也無法催動天星珠了。
當精神世界消耗到一定的地步,哪怕仙石也無濟於事,必須要一段時間這才能恢復。
剛纔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仙石畢竟不是萬能的。
但這一刻,哪怕這樣,眼前的衆人,也是動容了。
神域的一擊,居然被擋住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眼前的少年,不僅施展出了自創的仙功,甚至凝聚出了至尊境的手段!
此刻範雪離身上的黃金之身,是如此地燦爛,雖然上面充滿了無數碎裂,但卻讓他們心頭震撼!
能進入至尊境,日後只要不隕落,必然會是仙境十重的存在!
整個中千世界,幾乎很少有至尊境的存在,哪怕是大千世界,能出一兩個,已經是相當了不起了!
一時間,他們深深地爲眼前少年的天賦所震驚。
甚至如臨大敵!
這樣的敵人,若是不清除,若是與其爲敵的話,只怕終生都會不安!
這樣的天賦,必須要儘早地將其扼殺!
“原來有如此手段,怪不得能有如此底氣!但你擋得住我一式,能擋得住我第二式嗎?”此刻,驚愕之後,那金將軍瞬間恢復了冷靜,而後毫不遲疑地再一次動用神域衝擊而出。
他已經看出範雪離是強弩之末!
而且範雪離的天賦讓他涌起了一絲的不安。
尤其是剛纔範雪離的那些話,讓他忽然感覺整個人好像赤身**在範雪離面前,毫無保留,全身冰冷的可怕!
他纔不管範雪離是什麼人,是如何知道這個秘密的,他只知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此刻,他更是把恐怖的神域之力衝擊而下,再一次要粉碎範雪離的身體。
“給我擋!”
此刻,面對着這一擊,範雪離明白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所以他毫不遲疑地把神子令給捏碎了!
神子令瞬間化成無數的終結之道,彷彿如同新的一處神域產生,如同諸神黃昏,猛地擋在範雪離的面前,以不可思議的角度,不可思議的方位,硬生生地抵抗着眼前的攻擊。
擋住了!
險而險之地擋住了。
可以說,兩者的力量幾乎是一樣的,幾乎是彼此抵消的地步!
而且神子令破碎時,釋放出來的光芒源源不斷,甚至出現諸多遠古文字,彷彿在訴說着某一種遠古法則,遠古功法一般。
“神子令!原來閣下果然不是我太昊國中人,而是神子,每一年一次試煉的神子!閣下是外域中人!”這一刻,那金將軍冷笑着,語氣裡說不出的霸道與輕蔑:“而閣下知道我的身份,知道諸多秘密,必然是那清夕國派來的,如今殺了你這樣有天賦的人,我要讓你清夕女王知道心痛的滋味!”
隨着這些話說完,金將軍更是加大了攻擊的力量,甚至動用仙石在恢復身體,源源不斷地施展力量,把範雪離夾在其中,要讓範雪離逃無可逃,準備一直堅持到神子令消耗殆盡,然後再將範雪離一擊必殺。
“荒謬!他只是一個試煉的神子而已,怎麼可能是清夕女王派來的?老金,你昏了頭了!你身爲執法者,居然以一己私慾來判斷一切,連證據都沒有!”這一刻,那羿將軍顯然也怒了。
此刻,隨着範雪離施展出各種神通,甚至包括對射日功的理解,甚至使羿將軍涌起了一個奇特的念頭來--或許眼前的公子,與太昊國陛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射日功的傳承,除了他直系血脈之下,唯獨只有陛下的血脈可以繼承!
而眼前這人,與陛下的氣息如此之像,說不定便是陛下轉世!
正因爲如此,這纔會擁有進入至尊境,擁有自創仙功的手段!否則諸多大千世界,怎麼可能會有人生而知之,理解天地法則到這般地步!
然而,他卻不能把這話說出來!
因爲這推測實在是太過驚人!
尤其是眼前洞天世界裡還並不穩定,甚至還不知道是否有內奸,一旦範雪離的身份暴露,結果不堪設想!說不定整個太昊國的唯一傳承,就因此而斷絕!
太昊國的陛下之前雖然也被貶到這洞天世界裡,可是卻憑着驚豔的手段離開這裡,最後不知所終。雖然不知道陛下去了哪裡,但無論如何,陛下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拯救他們!
只有他們全部人凝成一股繩,這纔有機會對抗那清夕國,對抗那清夕女王!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守護住眼前這公子。
所以在這時,他出手了。
隱匿已久的氣息猛地爆發,而後,羿將軍赫然也施展出仙境八重的神域力量,射日之力,沖天而起,源源不斷地消耗着金將軍的力量!
“羿將軍,你居然敢擋我?”這一刻,發現自己的力量被直接抵消,金將軍臉上露出了震怒着的表情。
“不錯,你如今黑白不分,我有權以太上將軍的身份質疑你,暫時取消你的執法者身份!”羿將軍毫不示弱,表現出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威嚴。
他故意封禁自己的修爲數百年,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你故意隱瞞修爲,只怕便是那清夕國的內奸吧?如今見到有清夕國中人過來,終於忍不住露了馬腳了吧?”金將軍冷笑着,力量絲毫沒歇:“既然這樣,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厲害,看看你能否護住這個小傢伙吧!”
他此刻竟是動用心頭血之力,加大了所有的攻擊,把羿將軍與範雪離、羽靈全部籠罩在攻擊裡。
這種攻擊,已經是不分敵我了。
一時間,周圍那些人,已經嚇得面色慘白,瘋狂地向後退,誰也不想遭遇池魚之殃。
眼前的金將軍已經徹底失控了。
眼前的局面也徹底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