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莉已經不去管晨寧和藍靖禮將會給家族帶來多麼有利的幫助了。這對於她本人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她這是要打算直接將人截在艾蓮娜主母之前,先幹掉再說!
按照常理來判斷,這樣的行爲毫無疑問是極爲愚蠢的。就好像是一艘大船即將沉沒的時候,船上的人還在爲了爭奪船長的位置罔顧生死,甚至不惜將前來救援的人都消滅掉。一艘馬上就要沉掉的船,趕跑了救援之後,哪怕成了船長又怎樣?還不是要跟着這艘大船一起陪葬?但往往,人在利益關頭的時候,總會被矇蔽。
旁觀者可以很清楚的分析出形勢,是所謂旁觀者清。但當局者可不一定有這樣的本事,當局者迷不是說說玩的。推演到現實當中,就經常會出現娜塔莎這樣的蠢貨。
晨寧早先就已經想到,這出使伊連康安家族,勸說結盟的任務沒有那麼好完成。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料到,他們居然會在伊連康安家族的最高掌權者,艾蓮娜女士的面都沒有見到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這麼大的危機!
面對已經撕破臉皮,準備悍然出手的娜塔莎,那已經是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了。這個女人已經被自己的利益心思矇住了心智,現在甭管跟她說什麼,都是完全說不通的。當下的局面非常的危險,娜塔莎一個準傳奇,周圍十數個卓爾好手,這些也就罷了,最關鍵的還是,現在晨寧和藍靖禮兩個人,還是深陷人家的老巢裡面!若是兩個人的狀態完好,也許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希望能夠突圍逃得出去,但現在,兩人的戰力比起最巔峰的時候都不足兩成,想跑?太難了。
只是,他們二人也絕對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的。甭管局面有多麼的讓人絕望,認命等死總不是他們的風格。
戰鬥開始之前,晨寧在心靈鏈接當中聽到了藍靖禮的傳音:“打起來就往我們來的那條後路衝,我給你斷後,這個八首蛇鞭祭祀我盡全力給你擋住,你能不能跑得掉就看你自己了。”言罷,他就當真擋在了晨寧的面前。
藍靖禮之所以會這麼做,倒不是因爲他把晨寧的性命看的比自己還要重要,也不是爲人真的那麼大公無私。這是一種他作爲一個位面穿梭者在最理智的狀態下做出的最優的判斷。儘管他受傷頗重,戰力十不存一,但好歹他也是個準傳奇級別的拳師,不要命的拼鬥之下,想要在同級別的娜塔莎帶領的一批卓爾的圍攻之下,他肯定活不成,但阻攔稍許片刻的時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樣一來,晨寧還有一點點微弱的機會可以逃得掉。而如果晨寧斷後……那就別想了,恐怕娜塔莎帶着一羣人,一輪攻擊就足以直接將他埋葬掉。到時候那就誰都別想有半點兒機會逃掉。
最爲一個經驗極爲豐富,並且腦袋足夠冷靜的位面穿梭者,藍靖禮做出了着那個的判斷。但不管怎麼樣,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相當了不起的。晨寧也不是個矯情的人,藍靖禮所考慮到的東西他也都明白,這肯定是突圍的最好的選擇。
然而,晨寧卻並不會真的就這樣拋下藍靖禮走人。
有藍靖禮的斷後,那確實會給他創造那麼一點點微弱的機會。但那點兒機會當真是小的很可憐,最多是從生存機率只有零的情況下,提升到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逃脫,九成九還是死路一條。如果當真是沒有別的選擇,那百分之一的機會也值得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拼搏,但是晨寧卻不這麼看,他敏銳的發覺到,似乎事情並非沒有一點兒轉機都沒有。
娜塔莎這裡肯定是講不通半點兒道理了,想也不用想的事情。娜塔莉同樣也是指望不上的,她纔是娜塔莎最想清理掉的人物。然而,晨寧的餘光卻瞥到,在場的人當中,除了己方三人和對面娜塔莎的爪牙之外,還有第三波人馬的存在那是一個剛剛從偏門走出的、穿着一身紫黑色法袍,手持一柄魔杖的,擁有一頭銀白色長髮的男性卓爾。
這男子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就站在大廳邊緣的位置。既不像是那些事不關己的卓爾一樣,看到衝突就匆匆離去,也不像是娜塔莎的爪牙,圍着晨寧等人虎視眈眈。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在一邊沉默的看着事態的發展。
晨寧可以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股很內斂、但卻又很強大的力量。這個看樣子像是個法師一樣的穿着的人,必然是個準傳奇,晨寧很相信自己的眼力。而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態度很值得玩味。
娜塔莎已經動手了,她的長鞭揮向了藍靖禮。藍靖禮顧不上多說話,捏着拳頭就迎了上去,他的身上仍然有純白的真氣升騰而起,只是不管怎麼看,跟他全盛時期的那種浩大之勢都沒法比,顯得有些虛。而結果也是這樣,娜塔莎的八首蛇鞭上的紅光大盛,幾乎在瞬間就把藍靖禮的純白真氣給壓制住了。而晨寧也沒有辦法在一邊看戲,他和娜塔莉也遭受到了十幾個卓爾武士和遊俠的圍攻,不消片刻,晨寧的身上就捱了兩刀,外帶兩支箭矢插在了身上。
吃痛之下,晨寧來不及再去多想什麼東西了。他一邊狼狽的應對着圍攻,體內餘下的四成魔力被他毫無保留的施展了出來,避免承受更大的傷害。而同時,他也大喊了一句:“我們帶來了善意,我們的人手已經開始進攻凡林的奪心魔,我們可以一起消滅千眼魔神克魯蘇!你們卓爾難道想要跟人類結仇、不怕我們和奪心魔聯合起來一起將你們趕盡殺絕麼?”
圍攻他的那些娜塔莎的爪牙,可不管他說了些什麼,她們只知道聽從娜塔莎的命令。不過,晨寧也從來沒有期望這一番話就能夠讓娜塔莎回心轉意。他這一番話,看似是對着眼前這些圍攻他的卓爾所說的,但實際上,卻是說給旁邊的那位態度不明的卓爾法師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