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棋道”雜誌編輯部。一羣編輯正在爲本期的選題做方案。
總編:“真是幸福的煩惱啊,這一期的選材真多。棋聖戰有讓人肅然起敬的“輪椅大戰”。日中圍棋擂臺賽已經進入最後的高超,很有可能在這個月就結束。日中交流賽居然出現了新的熱點。大家都說說看,這一期我們的重點選哪個好?”
編輯甲:“毫無疑問,棋聖戰是世界上水平最高的比賽。趙先生當然讓人心懷敬意,但是畢竟是由我們大日本本土棋手奪回了久違3年的棋聖頭銜。我認爲棋聖戰是重點,除了正常的版面,我們本期的策劃就主打棋聖戰吧。”
編輯乙:“不不不,我承認甲先生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我提醒大家注意,任何比賽,永遠是國際間的對抗比國內比賽更有吸引力。擂臺賽日方勝利在即,如果我們還是不溫不吞的報道,讀者可是會有意見的。”
編輯丙:“失禮了,我來說說我的意見。我認爲在選題中二位都搞錯方向了。二位都是站在圍棋的角度,而沒有戰在讀者的角度來選題。讀者最喜歡什麼?那當然是新奇啊,八卦啊什麼的。棋聖戰和擂臺賽應該說已經毫無懸念了,反倒是交流賽纔是最有看點。大家想想,“神秘少年”,“中國發陽論”,“價值1000萬日元的賭局,”,這些纔是對讀者最有吸引力的。現在我只是擔心就一期的版面怕是不夠吧。”
總編輯:“真是左右爲難啊,履面子,您是首席觀戰記者,說說您的看法吧。”
山田履面子:“幾位說得都很有道理,幾個都是好題材。但是我們的雜誌不是就只做一期吧?這其中還有一些變數和缺陷,擂臺賽雖然我也確信我們必勝無疑。可是能不能在這個月結束呢,我看還要打個問號吧。另外對那個中國小孩,我們對他的瞭解還不多吧。在他身上應該還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吧。最起碼我們也要採訪他本人一次,才能做出讀者想要的東西。大家認爲呢?”
總編輯:“非常好,聽到大家一說,我突然有一個主意了。我看這樣,本期以棋聖戰和擂臺賽爲主,但是要做好準備,如果擂臺賽結束,那麼擂臺賽爲重點。反之就以棋聖戰爲主。至於那個中國小孩,我們可以先做好準備,先去採訪雙方的當事人,然後在下一期做一個專題。大家認爲這樣如何?”
衆:“老大就是英明!”
總編輯:“那就這麼定了,履面子可以先去採訪日方的當事人。等中方代表團來了以後,再進行補充。呵呵,從雜誌的角度出發,我也很期待那個“神秘少年”有精彩的表演,我的內心真是矛盾啊。大家開始行動吧。”
衆:“是!”
。。。。。
履面子:“大竹先生您好。真是讓人吃驚啊,大竹火山有提前爆發的趨勢,都說大竹火山5年一爆發,難道大竹先生您已經掌握了隨時爆發的本領嗎?真是了不起啊!”
大竹英雄:“哈哈哈哈,大家注意,大竹火山來了。請回避,請回避。。。。這只是開個玩笑,現在成績好,主要是我心情好。您也知道的,我心情好時才能下出好棋。”
履面子:“是什麼讓您心情愉快呢?”
大竹:“您知道的,擂臺賽我身爲日方主帥,前段時間我的壓力可是很大的,現在勝利在望,我當然心情愉快。還有一點,那塊秀策先生用過的棋盤,可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得到它,我想不高興都不行。”
履面子:“大竹先生就這麼肯定擂臺賽我們能贏嗎?要知道上屆一開始我們也是這樣認爲的。”
大竹:“上屆那只是個意外。您知道的,在上屆比賽中其實根本沒有引起我們的重視。那只是個意外。這次不同了,我們做了精心的安排,目前的形勢您也知道,我不認爲中方還有什麼機會。”
履面子:“呵呵,我也這麼認爲,大竹先生真是日本圍棋的功臣啊。”
大竹:“哈哈,功臣不敢當,下棋靠的是他們年輕人,我再次強調,我只是一個拿鞭子的人。哈哈!”
履面子:“我很好奇,大竹先生就這麼確定那塊棋盤就已經是自己的了嗎?不怕藤澤秀行先生不高興嗎?”
大竹:“我想通過您嚴肅的告訴大家。我和秀行前輩的打賭沒有什麼惡意。秀行前輩的本意其實在棋界有識之士心裡都是清楚的,日本的後輩棋手確實要加油!現在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裡面,如果因爲這個對秀行先生帶來困擾,我願意向他道歉。”
履面子:“那打賭的事。。。”
大竹:“呵呵,我們知道秀行先生的本意,但是我不贊同他的方式,那個孩子的棋譜我也看過幾盤。我承認在那個年齡段他的水平已經很高了,在日本同齡人中確實還找不到合適的對手。這也是我和先生秀行共同焦慮的原因。不過秀行先生把那孩子的水平特意誇大也不好,這樣會對我們正確培養人才帶來困擾。”
履面子:“能給讀者再具體介紹一下嗎?”
大竹:“好的,那個孩子圍棋天賦還是有的。不過好像沒有走在一條正確的道路上。我看了他的棋,他的棋明顯基本功不夠紮實,棋形不正。所以我要在這忠告中方,爲了那孩子好,就必須把他引上正確的道路。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個難度更大。畢竟我們都知道中國的一句古話,一張白紙好畫畫嘛。”
履面子:“那這個賭局。。。”
大竹:“毫無懸念,日方獲勝。我也是爲了提醒那孩子,希望他能早日回到正途上來。如果這個比賽能對他有所刺激的話,目的也就達到了。”
履面子:“謝謝大竹先生接受採訪。”
大竹:“呵呵,不客氣。我還想通過您和秀行先生說一句,那塊棋盤我就不能割愛了,不過事後我會送給先生兩瓶白鹿清酒作爲補償,請一定笑納。”
。。。。
履面子:“秀行先生,我現在可以採訪您嗎?”
藤澤秀行:“好的,哈哈,我老頭子現在都不敢出門,有人陪我說說話正好。”
履面子:“我們都很好奇,您應該是對那個孩子瞭解最深的人,能先幫我們介紹介紹嗎?”
藤澤秀行:“那只是個意外。。。”藤澤秀行閉上眼睛,把和李小強認識和接觸的過程說了一邊。
履面子:“真是讓人吃驚啊,那孩子的水平這麼高了。不過我們很想知道。雖然那孩子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是對上業餘四天王應該還是處在下風吧。”
藤澤秀行:“你說得不錯,從綜合水平來說,那孩子應該稍處下風,讓先倒貼5目半,認真下我應該還是有把握贏他的。不過對上今村和平田他們,這樣的棋份我最多5,5開。”
履面子:“那您爲什麼還要打賭呢?僅僅是爲了刺激日本棋壇嗎?這可不是您的性格。”
藤澤秀行:“不不不,我想你是搞錯了我的意思,我剛纔指的是他們分別跟我下,如果他們面對面的話,我還是看好那個孩子。”
履面子:“呵呵不好意思,您把我搞糊塗了。大家都知道您相人眼光一流,能具體說說您獨特的見解嗎?”
藤澤秀行:“一盤棋的輸贏有很多因數決定。那個孩子總體上正處在上升期,大家知道,他剛剛獲得中國的兒童冠軍。整個人氣勢正旺,一點點實力上的差距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通過這幾個月,那孩子的水平又有了進步都不一定。”
履面子:“就因爲這個嗎?那也不能成爲您看好那孩子的原因吧。”
藤澤秀行:“呵呵,其實我說錯了,那孩子就是幾個月前的水平,我也認爲他會贏,如果他水平還有進步的話。那今村他們非要打起12分的精神才行。”
履面子:“真是越來越吃驚了,同時也越來越好奇。大竹先生可是認爲那孩子現在應該碰到了瓶頸,要好好改造才行。”
藤澤秀行:“大竹那套是錯的!圍棋是自由的,就應該無拘無束。比如那個孩子的棋。”
履面子:“這。。。這。。”
藤澤秀行:“呵呵,不用吃驚,其實這些還不是我看好那孩子的主要原因。不怕你笑話,那孩子和我對局的情形曾經一遍一遍的在我腦海裡閃過,他的專注,他的敏感,他的節奏。。。好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我常常有是在和阪田先生下棋的感覺。。。不不不,不完全是阪田,阪田只是銳利,絕不可能有那鐘錶般的精確。”
履面子:“您指的是。。?”
藤澤秀行:“一種氣質,或者說是一種潛質。那是一種一流勝負師的氣質!有這種氣質的人,往往能夠以弱勝強,在棋盤上創造什麼奇蹟都不奇怪的。他還是個孩子啊,真想看看他能夠成長到什麼程度啊。如果他真能成長起來,雖然在才能上可能還不如吳先生。不過兩種人真的碰面的話,吳先生也應該沒有把握吧。”
履面子:“這個。。。這個。。。”
藤澤秀行:“我知道你不相信,那麼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