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神曲
“燕祁軒,我們去釣魚。”這日下午時分,溫婉興高采烈地叫着。溫婉興致高高,忙親自收拾了魚具,坐了小船,去了對面邊。
從左邊到右,要想在另外一邊停歇,必須坐一首詩詞纔可。不過燕祁軒是主家,這個限制可以不用。兩人找到一個小廂房房,背對高山,面朝小河,說不出的悠然。溫婉坐在河邊,在吊鉤上放上魚餌,再慢悠悠的把魚線甩進水中。然後靜靜地坐在那等。
“怎麼還不上勾,還不上勾。”過了好一會,祁軒在那叫着的。溫婉剛浮動的魚漂一動,隱隱約約看到一條鯉魚在雨裡擺了一下尾巴。可因爲燕祁軒的幾叫聲,消失在水底。溫婉瞅了瞅那帶着微波的水面,留了個水波,沒影子了。
“燕祁軒,你要再鬼叫,我就把你踢到水裡面去。”溫婉惱怒。燕祁軒忙給閉了嘴巴,老實地坐在那。
不一會兒,魚線動了,溫婉抓準時機,提起魚杆,就看見一條鯉魚,魚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旁邊的冬青立即上前取了下來。溫婉讓放好魚餌,把魚線再次甩進水中,坐在靠靠椅上懶洋洋的眯了眯眼。這些做起來極爲自然,頗有幾分隱士的味道。
“不釣了,回去。”燕祁軒半天都沒看到一條魚上勾,氣惱地扔了魚杆,把溫婉的魚杆也扔了,拖了溫婉回去。
溫婉這會已經釣了兩條魚了,覺得也過了一把癮,加上天色也晚了,就起身回去了。
晚上吃了一頓魚,睡了一個香香的覺。醒來後,不見了燕祁軒。知道這傢伙耐不住寂寞,肯定又找他那羣狐朋狗友去了。因爲太熱,溫婉就自行呆在院子裡,哪裡都不願意去。
燕祁軒跟在溫婉身邊,終究還是受了很大的影響。雖然說沒跟那些狐朋狗友斷了關係。但是現在跟他們廝混在一起的時間大大減少了。一個月也就見上兩三次了。不過如今,因爲明月山莊有一個蹴鞠的場地,燕祁軒自從來到明月山莊,每天下去都要去。
燕祁軒很想拖了溫婉去,溫婉是堅決不答應了。這麼熱的天,在場地跑,跑得汗流浹背。到時候鐵定要被他拖過一起換衣裳。那時候,可不就得露陷了。就算死扛着,也很難不露陷。所以不說去踢,就連看她都不去看。老被燕祁軒說無趣的人。溫婉沒睞他。
“讓他們準備船隻,我明日要泛舟遊河。”溫婉看着天,明日應該不會是大晴天,該是陰雨天。讓冬青吩咐下去。
泛舟遊河,莊子上準備着二十八條的小船,專門給那些士子游玩準備的。小插沿河逆水而上。其實,也是散心的一種。溫婉很想去體驗一把。要是明日下雨了,會更好。
第二天天剛剛亮,溫婉就起來爬山。到回來,燕祁軒還在睡覺。睡得正香呢!溫婉也沒管他,只讓下面的人收拾東西。吃完飯就走。
長順忙問了一下,知道溫婉要去遊河。忙跑到東廂房裡,把還在睡的燕祁軒搖醒。把這個重大消息告訴他。燕祁軒一骨碌地爬起來,洗刷完,見着溫婉要出去。忙跑去歸拉着溫婉,說也要去。
溫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挑了挑眉頭“你會游泳?”
“弗溪,我不會游泳。”燕祁軒一聽,苦着一張臉。
“不會游泳那你就不要去了,我跟冬青一起去。”溫婉纔不去理會他一張哀怨的臉,她決定的事情,只要不出意外,都不會更改。
燕祁軒哪裡願意一個人窩在家裡呢!就算不會游泳,他也要跟着去。反正冬青跟着船伕兩人都會游泳,倒是不擔心。再有還有另外的侍衛尾隨在後面。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大概,也就是如此的意境了。”溫婉看着四周重重疊疊的山巒,看着美麗的風景,她甚至閃過乾脆隱居過着悠然見南山的隱士日子好了。這樣的日子,多愜意,多美。人生,就該要如老師一般,過着閒雲野鶴的日子纔好。
“就一破船,周邊不是樹啊,就是水,有什麼好看的。有這時間,我不還不如去踢兩場球呢!”燕祁軒嘀咕着。
溫婉淡笑不語。燕祁軒看着溫婉看都沒看他,怕說多了惱怒,一腳將他踹河水裡去,就麻煩大了。也就不敢再多話,萬一真惹惱了他,把自己一腳踢下去,再不讓人及時救,可就有的受了,他可不會游泳。
蕭索吹來的微風,佛動兩邊的樹葉,沙沙地響着;蔥綠的樹林,也時不時傳來嬋的叫聲;腳下喘喘流着的河水,和着婉轉的鳥聲;讚歎一聲,好一副風景如畫的美景。
溫婉走到船頭,裝開雙手,感受着吹來的河風,真舒服。要是天天有現在的日子,該多好。溫婉看着周圍的一切,想着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過上這樣舒服愜意的生活。
“弗溪,還別說,這裡,確實是不錯。”燕祁軒靜下心來,蹲下去,在邊上划着河水,泛起一圈圈的漣漪。轉過頭來對着溫婉樂呵呵笑,那笑容,非常的燦爛。
此時的燕祁軒,穿着一件月華錦服袍子,頭髮用着紫玉冠束住。欺霜賽玉般晶瑩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能折射出光澤,精雕細琢的五官,一雙單鳳眼的眸子彷彿像是黑的像最深沉的寶石,閃着最明亮的星光,嘴角還掛着沒心沒肺的笑容。
看得溫婉心裡撲騰一跳,忙轉過頭去。又忍不住再轉回頭看。這人,簡直就是禍害,就是來考驗她的意志力的。不過,她真的很想去掐上兩把啊!咳,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呢?溫婉看得眼睛都忘記眨了。被迷惑住了。
“弗溪,你在看什麼?你是不是又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我非,我讓你想。”燕祁軒開始見他望向自己很高興,可是見溫婉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一下就想起來這傢伙上次看那個旦角,也是一副色眯眯的樣。他後知後覺想起來,這傢伙是個好男色的。這個樣子鐵定不是在想好事。拿了水向溫婉潑過去。
溫婉被他叫的回了神,身上被沾溼,一點都不生氣。看得這美得跟畫一樣的男子,真是賞心悅目,溫婉對着燕祁軒的憤怒,笑了。
“小小年紀句不學好,你這個色鬼。”燕祁軒惱怒地罵着。
燕祁軒又氣又惱哚着腳,溫婉看了眯眯笑,一點都不着惱。燕祁軒看着他那無賴的樣子,想走過來將他推水裡去算了。這個色膽包天的傢伙,真是沒見過。小小年紀就知道好男色,太噁心了。
溫婉沒理會燕祁軒心裡的糾結,倒是看着這如畫的風景,陶醉其中。從袖子裡取出笛子,放在嘴邊,輕輕地吹起,吹的是一首清平歡快的曲子‘沂河歡歌’。這曲子是溫婉最喜歡也是學得最好的一首曲子。在這一風景如畫的地方,站着一美人,吹上這麼一首優美又襯景的曲子,說不出的唯美。
情景交融,加上悠揚的笛聲,動人心絃。連不通音律的燕祁軒,也聽得入了迷。
也許是太歡快太喜悅了,河裡的魚兒也來湊熱鬧了;開始只有一,接着是兩條,後來是三四條,越來越多,成羣的魚兒,在河面上跳躍、翻騰着。給這美麗的景色,更是添加了幾分生動。
看得所有人全都呆愣了。
“弗溪,沒想到,你的曲子吹得這麼好聽。看,連魚兒都出來湊熱鬧了。弗溪,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燕祁軒一腔的惱怒沒了,換來的是滿滿的崇拜。
“哪裡是因爲我的笛聲,那魚兒是剛巧想活動一番,被我趕上了。”溫婉笑着說道。他纔沒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這曲子,只能算80分,不過有這成績溫婉也滿足了。要不是老師逼着,她都不想去學樂曲。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笛子吹的也不錯。
“公子這是謙虛了,對着這美景,吹着這樣的神曲子,魚兒纔會如此雀躍。在下唐突,請問,小公子尊姓大名?”兩人陶醉在美景之中,竟然不知何時有一艘小船靠近。牀上面有一個書生。
“鄙人姓江,這位先生過譽了,剛纔只是湊巧,我自己的技藝如何,我心裡有數。”冬青忙站到溫婉身邊。溫婉則是笑對着對面船上的一位士子,和顏悅色地說着。
這會溫婉心情極好,說話也沒那麼冷冰冰了,反而恢復本來的面貌,謙和有禮。因爲隔得遠,雖然是旁邊的冬青說話,但是也不會被發覺。溫婉對於這點,還是很有自信的。
“莫非,閣下是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江守望,江公子?”那士子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聽到溫婉這麼一說,立即激動了。
“都是一些虛名,言過其實了。船家,往回劃。”溫婉看着他眼底的灸熱,沒什麼興趣再談下去了。
“沒想到,我竟然能有此幸運,觀上這難得一見的奇觀。江公子,果然是大才,大才啊。江公子,我能否要請求,再聽一曲。”那人激動萬分,恨不得追上去。在後面大聲地叫着。
“吹曲也要看心境,我家公子現在已經沒了這心境。”溫婉擡了擡頭,看了他一眼,轉身叫着船家開船回去。倒是冬青在旁邊解釋。冬青是故意的,因爲她這會用的是本音,區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