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添妝
兩人走到水邊,看着池子裡的魚兒游來游去,再看着身邊她的男人,溫婉問道:“白世年,你認爲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什麼?”
白世年一下愣了:“我會對你好的,盡所能對你好。”
溫婉散去了笑容,只是直直地盯着白世年道:“夫妻之間,貴在坦誠、信任。你能讓我百分百相信嗎?你又是否能百分百的信任我?”
白世年聽了,想也不想道:“你是我選擇的女人,我自然是百分百的信任你。你能不能百分百的信任我,我會做給你看。說得再多你也不會相信。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心。”
溫婉低低地說道:“好。白世年,我先跟你說了,我脾氣不好,性子也不討人喜歡。你到時候要多多順着我些。就是被我氣着了,也得讓着我。”這明顯就是強詞奪理嘛!
白世年笑着說道:“你是我媳婦,我還能跟你較真。自然要順着你讓着你了,再可勁地疼你。”
對於白世年的話,溫婉聽了是很歡喜的。心裡的憂慮纔算去掉了一般。至於能不能做到,就看他的行動。這需要時間的驗證。
溫婉心情大好,正好看着池子裡突然一條錦魚跳出了水面:“白世年,想不想聽曲子。”
白世年樂呵呵地說道:“弗溪公子的曲子,可有神曲之名。千金都求不到,我豈是不想聽。”當年的事,他如今知之甚詳。媳婦願意吹曲子給他聽,求之不得呢!
溫婉笑了下道:“想聽就聽,哪裡來的那麼多的話。夏瑤。取了笛子過來。”溫婉對於白世年知道她的身份,並不意外。就算不知道,他要不問起,溫婉成親以後也會說的。
這次,用的不是玉笛。而是一隻很普通的竹笛。因爲竹子做的材料的笛子聲音效果最好,所以溫婉摒棄了玉笛,改用簡單的竹笛。
溫婉將笛子放在嘴邊。輕輕地吹奏了起來。曲子活潑歡快,讓人聽了,心情都好起來了。
溫婉吹完。白世年面有好奇之色:“這是什麼曲子?”
溫婉輕笑道:“這是歡喜相逢。結爲伴侶的曲子。喜歡嗎?”
白世年聽了自然是歡喜不已經。溫婉這麼說,代表全新的接受了她。至於溫婉的不能放心,說得多不如做得多。他會讓溫婉看到的。
走的時候,白世年抱着溫婉,捨不得讓她離開:“媳婦,真不想讓你走。”雖然知道再有幾日就成親了。但是,他現在真想跟溫婉每分每秒都在一起。把失去的時間全都彌補回來。
溫婉笑道:“再有幾日就成親了。以後,以後就會一直在一起了。”
白世年當下就不爽快啊!幾天是快。可是要是去了邊關,那就是十年。十年,多漫長的歲月啊!白世年面色糾結得不行。望向溫婉。眼裡還有着愧疚之色。
溫婉一眼就能看穿白世年想的:“我既然選擇嫁給你,那些存在的問題我都考慮過。我既然接受了你。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你不用愧疚,只要你能好好地回來,做到答應我的事,我就不會後悔。”這些問題,她認爲值得,所以就不會有抱怨。否則,成親她再來糾結。肯定會影響夫妻感情的。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白世年見溫婉這麼豁達明理,心裡很內疚。聲音都有些沙啞:“對不起媳婦。”要他放棄不在邊關,調回京城裡。他捨不得。他想要建功立業,想要打敗滿清人,想要靠着自己拿回祖宗丟失的爵位。想要讓白家一直繁榮下去。
溫婉搖頭:“你不記得了,結髮夫妻,永結同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夫妻之間,需要相互挾持。你記得你的誓言,只要你做得到,我就不會後悔。所以,不用說對不起。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三個字。”只要不是原則問題,溫婉認爲都可以商量的。
白世年親了親溫婉的額頭,眼裡濃濃的愛意:“媳婦,能娶到你。是我白世年的福氣。”
溫婉也不謙虛,樂呵呵地說道:“那你可要惜福。”
轉眼就到了添妝日。因爲溫婉十五日就要到宮裡備嫁去了。大家紛紛結伴而來。從早上到晚上,基本都沒停過。
來添妝的,都是出手不凡。溫婉笑得臉都開始抽筋疼了。這哪裡是成親,這分明就是受罪了。
梅兒看着溫婉不耐煩外加鬱悶的模樣,呵呵直笑:“新娘子,都是這樣的。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溫婉悶悶的。估計那日得受大罪了。之前因爲迷迷糊糊沒感覺,這會搞得她特別緊張。看這架勢也知道不容易。
梅兒安慰了溫婉一會。
溫婉笑着問道:“你說的,我成親你的添妝要大份的。從你進來道現在,我都沒看到這大份的。給我瞄瞄。”
梅兒嘆聲道:“你都那麼有錢了,還惦記我那三瓜兩棗的。都說越有錢的越摳,我今天算是真正感受到了。”
溫婉眯了眼睛:“那可不一樣。你自己答應的。當初你拿了雙份的。這會也要雙份的。”
梅兒搖頭着:“放心,說了就算數,不會少了你的。平兒,把東西送進來。”
溫婉見梅兒送的是一對插屏,一個是寓意百子千孫的石榴紅玉屏,一個是寓意百合好合的百合象牙屏。
溫婉看了取了過來,真是好東西。非常的漂亮,笑道:“梅兒,這回你可是好大手筆了。這兩對玉屏,單個就得要上萬兩銀子了!可比我當初送的值錢多了。”光玉種與象牙的材質,都是上乘的,還做得如此栩栩如生的精湛的工藝。這一對屏,價值不菲。
梅兒笑得很婉約:“多少銀子有什麼。我就希望你趕緊在這幾個月懷上。到時候我們做個兒女親家,也就圓滿了。”這不僅是她所想,相信羅守勳知道也一定會答應的。
平兒在邊上卻是幫着梅兒說道:“郡主,這是我們夫人三年前就開始準備了。尋了好材質,再尋了好工藝。一直到年初的時候才弄好。夫人還說,趕得上呢!如今正正好的用上了。”
梅兒笑罵道:“就你嘴巴快。”
溫婉握着梅兒的手,笑了下。溫婉心裡感激,卻不再說這個話題,那些好記在心上就成了。轉移話題:“我孩子還沒出來呢,就給你們都惦記上了。趕明兒個分都分不完。”
梅兒呸呸了兩句:“大喜的時候,說這些。你也不怕犯忌諱。以後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溫婉笑着沒應。信則有,不信則無。兩天聊了會,梅兒才說道:“溫婉,玉秀跟依依兩人,都讓我給你帶祝福的話語。話我也就不說了,說要送的東西我也沒接。我就告訴你這麼回事。省得說我瞞報了。”
溫婉揮了揮手:“都過去這麼多年的事,提這些做什麼。”既然都這樣了,若是再重新走訪起來,也沒意思,更沒必要。
梅兒見溫婉沒這個意向,也就沒再繼續說了。
梅兒走後,夏瑤摸了兩個插屏:“這兩樣起碼要三四萬兩銀子。這會羅夫人是真有心了。”東西價值在其次,重要的是這份心意。
溫婉笑了下。
一天下來,溫婉臉都笑僵硬了。自己掐了掐兩臉頰,笑不起來了。溫婉看着清單,首飾全都是上好的,沒有一件不是精品。一整理,得,不得了的多:“夏瑤,光這些首飾,能讓不少人吃一輩子了。”這麼多首飾,值老多銀子了吧。還不加上陪嫁的。
夏瑤笑着說道:“郡主,那你的陪嫁不說給你吃一輩子,十輩子你都用不完。難道你就在家坐着,啥都不幹了。”
溫婉笑着搖頭,那怎麼可能。就在家裡啥都不幹,當米蟲。她願意,皇帝也不答應呢!不過她的陪嫁太多了,估計得讓不少人嫉恨了。咳,價值上百萬,不,應該是有幾百萬吧!溫婉其實不想這麼顯擺的,皇帝不依,就想顯擺一回。
溫婉心裡陰暗地想着“這要是個哪個皇子重臣這麼多人上趕着來交好。估計皇帝得滅了她。”不行,那麼多的錢,還是越少留在自己手裡越好。不管做什麼,手裡還是別留太多的銀錢。
要是皇帝知道溫婉想法,非得吐血不可。自己嘔心力血爲她的婚禮操持。掏空了小半個內務府跟自己的珍寶庫。溫婉倒好,不感激自己就算了,還想着怎麼防備自己。所以說,當皇帝還真不是個好差事。
溫婉當天晚上就入了宮。她是要從永寧宮發嫁的。
“將軍,郡主府讓人送了封信給將軍。”白世年打開一看,娟秀的字體,不是正體,也不是顏體,看着不像是溫婉的手筆。仔細看了內容,信裡面說皇帝給她準備了非常多的嫁妝。溫婉跟白世年說嫁妝放將軍府邸先不要動了。到時候她還得全都搬回郡主府去。信裡抱怨說,本來想直接搬郡主府,可皇帝不讓。
白世年看了,如果沒有這幾次的相處,白世年真得擔心溫婉是不是剛成親就打算和離。否則爲什麼要把地界劃分得這麼清楚明白的。
白世年想了想,溫婉也許有她自己的打算。他也不是靠老婆過日子的。溫婉既然這麼說,照着她說的做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