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摩谷。
原來的河牀已經完全填平了,土褐色的岩石層,還有不少用灰巖堵上的缺口,除了貫通整個摩谷區的一條運河主幹道順着礦區的地底運河往山下流淌之外,這一處完全被一股無形地力量撕裂出來。
已經拔高到一米七五的冰系異能少年傑克這兩年磨去了不少外露的棱角,路過的兩個比他年長的不由自主地向他恭敬地彎腰,監督團的人不是次接觸從礦區另一邊過來的接洽人,不過他們還是不清楚對方的身份。
傑克走到一個三面封閉的洞口,頭頂的石英石還滴着水,尖長的倒椎體在中只剩下模糊的形狀,這裡並沒有人守着,他還是小心翼翼地探路,並不急於往裡走。
待確認了裡面沒有威脅後,他往洞口放了一個路標,接着身影就消失在狹長的山洞裡……
麗沃商貿最頂層的咖啡廳,舒緩柔和的鋼琴樂,溫柔起來的陽光讓坐在落地窗邊緣的女人看起來格外不似真人,白皙的面龐,幾乎淡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絨毛,以及,嘴角那抹韻味深長的淺笑,那張桌子底下的地板是透明的,底下是二十多米的高空,這棟麗沃商貿不是由麗沃超市起頭,而是‘傾天’地產的傑作,麗沃只佔了了最底下的六層樓。
歷時一年零九個月竣工,大半年前,這裡的每一個樓層都喊到了天價。
這家咖啡廳只不過佔了頂樓小小的一塊地方罷了,頭頂鏤空,中間的柱頂就是一個花旋階梯,上面是隻能容納下兩個人的觀景臺,目前是B市情侶約會的首選地。遠瞰,嶄新的B市商業中心,俯視,車水馬龍霓虹閃爍,清涼的夜風中,總有一組情侶相邀自此,寫手走上花旋,印着或豔羨或祝福的目光,不管怎麼說都是享受。
侍者端着一個托盤,將一杯白水放在桌上,不由自主地將玻璃杯輕磕桌面的聲音緩衝到最小,然後微笑地離去,他沒有因爲對方只是叫了一杯白水而輕視,不只是因爲職業素養,還有從那個女人身上反映出來的氣場。
黎易傾將背倚靠在身後的軟木椅上,似乎要將氣息隱沒在那圈括弧裡,不時翻動兩下手中的雜誌,圓滾的杏眼越發狹長,瞳孔裡氤氳着朦朧而又飄渺的情緒。
兩年時間,褪去了身上最後一點青澀,越發往冷眼淡漠靠近,如果不是面對相識好友和家人,她幾乎可以一整天不變動一下表情,那種氣場經過時間的洗禮而越發顯得內斂,這種內斂卻僅僅止於表面,以至於每一個靠近的人都能感覺到一種窒息般的惶然。
亮堂的玻璃門發出悅耳的鈴響,注意着黎易傾的人發現她周身的氣息變了,那種疏離飄渺不再,剩下的是一種淡淡地愉悅,嘴角變換的弧度快地讓人以爲只不過是個錯覺。
在其他人往門外觀望的時候,他們只覺得眼前一道嫩黃色的剪影,快速從眼前略過,然後全透明落地窗旁邊的少女身上就多了一個人形玩偶,似乎還有意識地蹭啊蹭……
“南歌,下來,不要壓着肚子。”韓昱冷不丁道,不容置疑地將飛撲到黎易傾身上的未婚妻扒下來,幫她整理了一下衣服領口,除此之外再無動作。
葉南歌從車子抵達樓下的時候就醒了,一睜眼,馬上尋找麗沃商貿的入口,一反以前需要好半天才能恢復清醒的迷糊,氣勢洶洶地往電梯裡一站,如果不是上官龍即使伸手卡住電梯門,說不定直接把後面的魏律等人直接拋下了。
葉南歌撇撇嘴,二話不說越過藤條編制地工藝扶手,睜着一雙大而明亮地眼睛直視表情淡定如初的某女人,“小傾啊,我知道你忙,但你也不能一消失就是半年吧!”
“這不是回來了嗎?”黎易傾習慣性地朝她毛茸茸地頭頂摸了摸,這是被已經長成芝麻餡的黎易陽養出來的習慣,平時羊羊包子和黎爸爸鬥智鬥勇,總是少不了黎易傾給個面頰吻或者是摸頭當做彩頭。
這一角的桌子只夠坐三個人,桌上還放着剛纔黎易傾看過的雜誌,紀梓桑晚來兩步,身後跟着一個侍者,剛纔給黎易傾端水的服務生將隔壁那張桌子收拾乾淨,微微擡起桌角,併到了黎易傾這邊的桌上,至於椅子,上官龍已經一手一張拎過來了。
“謝謝,請給我們每人一杯白水。”
“還有一杯熱牛奶。”黎易傾補充一句。
韓昱聞言沒有意見,將葉南歌拉到自己身邊坐好。
“好的,請稍等。”
黎易傾單手支在桌上,上身前傾,打量着近半年沒見過的人,從紀梓桑和魏律身上已經能看得出幾分圓滑的味道,每一個伸手都比以前隨心而爲多了兩分拘謹,這大半年,他們都跟在父母身邊開拓人脈和社交,魏律是要尋着魏父的路往那條路上走,紀梓桑倒是沒有特地。按照唐靖林對他的賞識,直接推薦他往華夏的談判小組成爲預備隊員也無不可。
至於韓昱和上官龍,還是老樣子,應該說,上官龍是一開始就認定要往部隊裡發展,現在只不過混一個更漂亮一點的文憑以至於不用一上去就當炮灰罷了,而韓昱,從小就老成,外加一個屬性,否則也不會在葉南歌剛滿二十歲的時候就拖着她去民政局領證啊。
嚴格說起來,葉南歌現在應該算是韓昱正兒八經的!
“邰怡呢?以後想好去哪裡了嗎?”這次回來,不止要解決國內的一些瑣事,還有兩個月後的畢業季,和這些人相識了這麼多年,她的心又不是鐵打的。
“打算自己開一家證券公司。”邰怡並不隱瞞自己的志向。
“有打算出國嗎?”黎易傾也沒意外,邰怡這點心思在大二的時候就初見端倪,自己弄了個戶頭,炒股票、炒期貨,最後再做一些倒把的生意,在證券公司拉兩單生意,然後抽取提成,B大的投資女王,邰怡的名氣一點都不弱。
“這點上我更信奉實戰。”
“噗嗤,小傾,你一定不知道,小怡竟然被一個男的纏煩了才收回出國申請!”葉南歌沒心沒肺地幸災樂禍,話說追邰女王的人就是莫忍冬,曾經把黎易傾當做夢中情人的q大帥草一枚,自從黎易傾的身影從B大逐漸淡去之後,他嫌棄日子無聊,於是黑了B大論壇的網站,把所有關於黎易傾的消息都複製了一份,結果當天邰怡正好充當論壇管理員角色,二話不說放了一個木馬,於是,這兩人的緣分就結下了。
邰怡有些羞惱地覷了葉南歌一眼,莫忍冬現在就在哥大念計算機專業,爲了彌補大學沒有和邰怡同校的遺憾,不留餘力地說服邰怡出國唸書,本來都已經準備好個人簡歷地邰怡硬生生把那份簡歷壓箱底了。
邰怡有自己的驕傲,莫忍冬的勸說毫無進展反而扯了後腿的原因就是,莫忍冬把他的自尊看得太高了些,不管是家世還是能力,邰怡可一點都不少了莫忍冬。
聽到還有這一處,黎易傾微微挑眉,看來這兩人還有得熬。
“那就去吧,這方面,華夏畢竟不如金融市場已經完善的美國。”黎易傾給出一個建議。
侍者重新端着六杯白水過來,還有一杯熱牛奶,黎易傾把熱牛奶放到葉南歌前面。
“我不喝牛奶啊。”葉南歌有些奇怪,她感覺到最近韓昱也很奇怪,都像個老太太一樣提醒她多休息,明明她最近的睡眠很充足地說……
敏銳一點的邰怡紀梓桑和魏律見狀眼神一閃,然後紀梓桑笑得像風光霽月,好不意味深長。
紀梓桑:“韓昱,咱們可是做了六年的同寢兄弟,這麼重要的事,你竟然瞞到現在。”
魏律:“恭喜。”
邰怡斜睨了他們一眼,然後把視線轉到葉南歌好不顯懷的肚子上,突然伸出手去。
葉南歌端着熱牛奶,不知道這些人在打什麼啞謎,大概全場也就上官龍的神經大條程度能和她媲美了。
“乖乖喝牛奶。”黎易傾把葉南歌當羊羊來哄。
“哦。”
“小傾,你這次回來應該要呆到六月份吧?”
黎易傾垂眸,看着盪漾開的水花,嘴角輕輕扯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最近B市的外商挺多,‘傾天’最近受到那些人的狙擊了,所以纔不得不回來。”
“我就知道!”紀梓桑捂臉。他就說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呢。
“日資和韓流,你指的是這個?”
“差不多。”這些表世界商人還好,最主要的是,兩年來,那些異靈一直都沒有死心,鄂霍茨克海島現在成了空島,因爲人都到緬甸聚靈陣的山谷修煉了,重點在於身體塑造,在監督團找一本適合普通人訓練的功法還是有的,長矛需要隨時磨礪才能穿破盾牌,兩個世界的壁壘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熱武器傷人也傷己,異靈裡還有不少能力未知的種族遊走在黑暗裡。
“好了,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還談這些幹什麼?”葉南歌終於苦着臉喝完那邊無糖牛奶,韓昱伸手擦乾她嘴邊的奶漬,把大大咧咧蹬椅子拍桌子的人往自己腿上摁。
他是不是應該把她已經懷孕的消息告訴南歌好讓她有點當媽的自覺?
“南歌,以後別這麼激動。”
“什麼?”
“總之,以後給我換個溫和一點的風格,不然小心韓昱家暴你!”
“哼哼,阿昱纔不會!”
“也就韓昱會把你白癡當寶貝。”上官龍架着二郎腿,痞氣十足。
上官龍這話一說完,都不需要葉南歌自己上場,他身邊的紀梓桑已經往他後背上來了一下。
“呵呵,上官的後背還是一樣厚實——耐打!”
“我……”
“上官,這段時間禁止說任何帶髒字的話!”
“……”上官龍傻眼了。
“有意見?”
“沒有!絕對沒有!”qaq,老大,我纔是你徒弟——
“很好!”
續了三杯白水,什麼東西都沒點,末了,韓昱給葉南歌打包了一塊黑森林,然後一行人在周圍有些怪異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離開了,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咳,好吧,主要的原因是,黎易傾也好,還是其他六個人,除了兩個粗神經之外,都不是在意別人眼光的,更何況他們都清楚,他們的中心人物就是這一整棟商貿廣場的持有人,他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今天過後,不要和我見面,知道嗎?”黎易傾在那輛吉普車前擺手,對韓昱點點頭,其他人她不擔心,主要是葉南歌,之所以選擇今天把這些人都叫來,也是因爲,再過不久,她身邊就不會這麼安靜了……
“我會看住南歌的。”
“可以的話,就會t市吧,等六月份回來。”
黎易傾說完這句話,車子已經開走了,她收回視線,沒有驚訝停在面前的悍馬,彪悍的外形,粗狂的線條,在陽光下,都發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暗沉……
------題外話------
剛剛結束期中考,找不到碼字的感覺了,等明天早上起來再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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