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的時分,心情還真是不錯。
沒有人依依不捨地哭,因此可以看出,其實大家的感情並不如何深厚。當然,還有就是至少有十來個同學都留在s市,總是有見面機會的。
黃凌雲回家鄉去了,聽說家裡幫着找了份不錯的工作,先做起來,考試、碩士以後再說。
廉香玉也回去了。
徐麗冰的qíng kuàng不清楚,她沒考上研究生,似乎還留在s市。
班上只有班長尤乙考上本校本專業研究生,其他人也有考了別的專業或別的學校,還有幾個同學出國了,但出國的似乎都是男生吧。
說實話陳驊晟與同學少有交情,證書到手,很多東西也淡了。
哦,自學考試要記得報名!
陳驊晟一個夏天在空調辦公室裡度過,很舒服,還有電腦可以上網。唯一讓人不滿的就是比十年後還要昂貴的手機費用。
翻譯社老闆問她要不要籤合同,她想了下,搖頭,只回家辦了自謀職業人員的社保,老闆又加了四百工資,不過工作量增加了些。
但這些工作不會影響她考前一週放鬆大腦的散步,以及之後連軸轉的司法考試和六門自學考試課程的學分考試。
好吧,六門課,可能有些託大了。搞不好有沒有通過的。
陳驊晟不擔心自考,只冷靜得焦慮着,思考如果不成功,接下來的一年如何處理。
爸媽週末過來,大家在外頭吃了頓飯,再討論了些不甚要緊的事,然後回去了。他們對她的將來也有所期許,但更多的是希望她能過得愉快富足——因爲他們是zì jǐ 的親生父母,與公婆是完全不一樣的……
大清早的公交,陳驊晟開始用zì jǐ 的手機撥打查分電話。
唉,真是,一直忘記查自學考試的成績,先查這個吧。
六門,確實太多了,所以成績不好看,六十八到八十三之間,沒有不及格。
很好!
接着就是足足準備了一年多的司法考試。
第一卷……第二卷……第三卷……第四卷……總分……
她把頭埋進臂彎裡,半晌沒動彈,一手還吊在拉環上。
通過了。
下車沒有下錯站,沒有摔跤什麼的。
這是順理成章的事,很正常,連父母同學都覺得應該的事。
她羣發了一圈短信給zì jǐ 手機通信簿上的號碼。嗯,天空灰濛濛的很可愛!
黃凌雲回覆恭喜,然後淡淡地說zì jǐ 還需要再努力一年。陳驊晟問她通信地址,她會把所有的材料都寄給她。最後黃凌雲沒有答覆,顯見不想要別人的筆記。
老爸回了個短信,很好。
老媽直接回電話,讓她注意身體,不要過度用功,自學考試不妨考個三年,不過可以正經找個工作了……講了五六分鐘,直到陳驊晟冷靜地告訴她未來的簡略計劃,想了會兒,依然是關照身體健康,然後才掛。
居宇昂就直接了,電話沒打通,就回了條短信,要求請客。
陳驊晟也絕,回覆,kfc和pizzahut,選一樣,人數五人以內。
那死小子自然是選了更貴些的pizzahut,人還是上回那小哥仨。真是笨蛋,連四個一桌麻將搭子都湊不滿。
很奇怪的是,她手機裡的同班同學只有黃凌雲,還有班長尤乙。看來zì jǐ 的人緣、也許還有性格,遠不及前輩子。那時的zì jǐ 還是中學和大學時代都有很要好的同學。
嗯,尤乙發了回覆短信:恭喜,另外謝謝提醒,我也查了分,同喜。
不愧是經常問鼎一等獎學金的人,也是高考入學分數最高的。但因爲平時沒交情,陳驊晟並沒有與他深入探討未來的前景打算,顯然對方也是。
何況,一個考試、一張證書,不過是纔開始。
龐華倒是回得很微妙:你不是打算開店嗎?還會繼續嗎?
陳驊晟回覆:一是沒什麼本錢,二是連供應商都找不齊,三是實體店風險太大而網店缺乏平臺。但如果弄到原料,我先在你臉上試驗效果。
他的臉現在都是閉合的包了,數量比以前滿臉開花要好很多,但是放到人羣裡,仍舊是醜的代名詞。所以這敏感的孩子待在學校裡不出來,聽說導師十分欣賞,還打算推薦他去歐洲做交流學生。
嗯……歐洲……陳驊晟想了想,在公交快到站時,給他短信,如果能找到瑞士的高級化工廠商,以及德國精油廠商最好。
龐華回了簡單一個字:好。
到站了。陳驊晟考慮了下,還是與翻譯社講了下,zì jǐ 將在一個月後走人。
老闆聽了,直接建議雙方以後繼續“以靈活方式”合作。
陳驊晟點點頭,立刻同意。這家還算誠信,也不過分貪婪短視,值得長期合作。
好吧,現在她在zì jǐ 脖子上套了根繩子:一個月後不論有沒有找到下家,都得走人!一千多的工資就沒了。
她差點想說服父母分租一間房間貼補家用,不過還是打消了。要是房客好還行,不好的話,那就是超級大的麻煩!沒必要爲了兩百塊(也許還要講價錢)跟zì jǐ 過不去吧?!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找工作。
開了電腦,回覆了幾封電子郵件和幾條網站留言,刪掉十來封廣告甚至病毒,做好潛在客戶名單。
今天沒有她zì jǐ 的翻譯件任務。她一邊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新買的法律英語文書,一邊寫簡歷,寫完,就快速從zì jǐ 的私人電子郵箱發到zì jǐ 郵箱作爲備份,再刪除掉翻譯社電腦裡的文檔。
她想找的是事務所助理的崗位。
她還是打算開店。讓zì jǐ 和客人變漂亮的店。
坐在椅上,努力回想,嗯,那個芳療品牌叫什麼來着?陳驊晟想了下,上網。
這時的中文內容委實不夠多,尤其是網絡電子商務平臺還沒真的做起來。所以她只能在拉丁文字中努力尋找……ayus?anuis?
記得四十歲時的zì jǐ 還曾嚴肅考慮過花費一萬多,去上個芳療師的培訓課程,當時沒有去世因爲這個課程還搭售一整套昂貴的、zì jǐ 大多用不到的精油成品。
呃,不對,都是上輩子的事了,那些jì yì 也好、夢境也罷,真的是越來越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