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廣陵一帶,現在可以說是戰火連天,沒有一刻停歇,突入的十萬吳軍在廣陵登陸以後,開始了對廣陵的圍攻,由於吳軍的行動過於突然,他們選擇了在深夜渡江,而且選取的是一段極爲偏僻難走的地方作爲渡口,所以他們的登陸比較順利,本來照道理他們攻陷廣陵應該比較順利,但是他們在進攻廣陵之前還是被發現了,雖然吳軍最後攻陷了廣陵,不過卻付出了五千人的代價,大秦兩千守軍全數戰死,因爲他們的拼死抵抗,吳軍僅僅進駐廣陵不到兩天,大秦中軍五營的人馬就瘋了似的趕到了。
“想不到秦國士兵勇猛至此。 ”韓當依kao在城樓上,看着周圍遍地的死屍,不禁唏噓道,前幾日,他們攻城之時,兩千的秦軍硬是在他們六萬大軍的猛攻下,不分晝夜足足撐了三天,他甚至還記得那城破前的最後一幕,那最後剩下的百人秦軍向着衝鋒的情景,從那一刻起,他已經隱隱對自己和麾下士兵未來的命運有了一個模糊的瞭解。
“義公,你說主公會贏嗎?”黃蓋疲憊地走到了韓當身邊,滿臉的默然。 “公覆,我不知道。 ”韓當沉默地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如果我們繼續在這廣陵待下去,民變是遲早的事情,到時一旦百姓暴動,和城外秦軍呼應,我們便。 ”想到他們進城之時,那些百姓看着他們所流lou出的痛恨目光,韓當地心竟然不自覺地害怕了起來。
“士兵們的軍紀。 就快維持不住了啊!”黃蓋亦是頹然地道。 他們進城以後,爲了強徵軍糧,已經與那些百姓起了不少衝突,“秦國的百姓實在是太彪悍了。 ”“就連那些文官都敢拿着刀上陣與我們廝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打下去了。 ”韓當嘆息着站了起來。 “公覆,我們不能在這城裡待下去了。 ”
“義公,你是要?”黃蓋驚訝地看向了韓當。 “讓士兵們最後一次徵收糧食。 能拿多少拿多少,今天晚上我們就撤。 ”韓當冷靜地道。 “現在的廣陵就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我們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我們已經把秦國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該撤了。 ”不得不承認,韓當的判斷很正確,五營地秦軍正再不分晝夜地趕過來,如果他們繼續待下去。 最多三天他們就會被圍死在廣陵城中。
“撤出廣陵,你是想和秦軍野戰,那不是?”黃蓋驚訝道。 “這城裡太不安全了。 ”韓當斬釘截鐵地道,“你想想看,這幾天陸續有士兵失蹤,你認爲是偶然的嗎?”“我們把整座廣陵城地糧食都給掏空,然後在把附近的村坊全都洗劫一遍,到時候秦軍只有先安撫這些百姓。 而無暇顧及我們,我們才能夠把他們拖在這裡,爲主公爭取時間。 ”
“你打算,在廣陵沿江一帶,結營與秦軍對抗。 ”黃蓋很快便想到了韓當的真實意圖。 “黃祖的水軍不是假的,只要有他們在。 我們隨時可以撤回去。 ”韓當點頭道。 “那好,我現在就去讓士兵們好好放縱一下。 ”黃蓋掉頭走了,他們的士兵可不像秦國士兵的條件那麼優越,好吃好喝好待遇,本來進城地時候,約束士兵軍紀是爲了以後能在廣陵城守上一段時間,現在既然決定要撤離,那就不必在壓抑士兵們的慾望。
在韓當和黃蓋的縱容下,吳軍士兵開始了他們的搶掠和jian淫等惡行,不過讓他們大感意外的是。 那些老百姓絕不是束手就擒。 居然是奮起抵抗,菜刀。 木凳,斧頭,都成了他們的武器,和吳軍拼起了性命。 最後被逼急了的吳軍開始屠殺起百姓,並且放起了火。
當看到城裡起火的時候,韓當憤怒地大叫了起來,城中起火,那不是告訴城外地秦軍,廣陵城中起了變故,叫他們來攻城嗎?“公覆,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看到黃蓋急匆匆地走進來,韓當質問道。 “那些秦國的老百姓民變了,已經和我們的士兵打上了。 ”“那軍糧收集得怎麼樣了?”韓當首要關心得就是軍糧。 “現在城裡都亂成一團了,我也不清楚。 ”黃蓋道,“義公,我們現在就撤吧?”
“將軍,西城外得秦軍又發動猛攻了。 ”這時候,士兵得報告,更讓韓當與黃蓋惱火了。 “走,通令全軍,立刻從東門撤走,另外放火燒城。 ”韓當略微思索了一下,立刻吩咐道。 “諾。 ”士兵大聲應答着,跑了出去。
“大哥,我們真地要去嗎?”“如果你怕死的話,現在就可以走。 ”混亂的街道上,一隊穿着吳國軍服的士兵,正在往着東門口前進着。 “我會怕死。 ”鮑路叫了起來。 “閉嘴。 ”歐陽威瞪了一眼這個話多地傢伙,原來他們前面出現了一隊吳國的士兵。 “兄弟們發財發得怎麼樣?”歐陽威看着對面得那隊吳國士兵喊起了話。
“好個屁,這些秦人都他媽跟瘋子一樣。 ”對面的那對吳兵走了過來,爲首的那個軍官捂着手道。 “看你們的樣子,殺了不少人嗎?”等到近時,見歐陽威他們身上血跡斑斑時,那個軍官笑着道。 “不過也對,這些秦狗就該全殺了。 ”那個軍官嘴裡罵道,卻渾然沒注意道,面前這隊渾身浴血的吳兵眼中閃過的凌厲殺意。
“兄弟,你看。 ”歐陽威忽然拿出了一個包裹,慢慢解了開來。 “什麼東西?”那些吳軍全把注意力放在了將要打開的包裹上,卻沒發覺歐陽威他們那些人已經移到了他們身邊和外圍。
“兄弟,是些什麼好東西啊?”那個吳國軍官還以爲歐陽威包裹裡是些金銀財帛,見歐陽威動作太慢,那軍官一把搶了過去,扯將開來,卻撒落了一地血淋淋的人耳,頓時那些吳兵臉色全變了,那軍官正想罵時,眼卻突地睜大了,歐陽威的刀已經狠狠地扎進了他地胸口。 “你們這些吳狗才他媽該死。 ”臨死前,他聽到地便是歐陽威這句低罵。
這隊二十多人的吳軍幾乎幾下呼吸間就被殺了個乾淨。 歐陽威滿臉猙獰地把刀子抽了出來,“把他們地耳朵割下來,然後扔房子裡面去藏好。 ”隨着他的命令,他周圍的士兵訓練有素地利落地弄乾淨了。 “大哥,快,有人過來了。 ”鮑路的聲音響了起來。 “別管了,先走。 ”見地上還有幾具屍體沒處理,歐陽威也顧不得了,當即就命令道,頓時這條小巷子恢復了孤寂,一個人影都沒了。
過了一會兒,一隊吳兵發現了那幾具屍體。 “大人,事情不對。 ”“怎麼了?”這隊吳軍的軍官看向了那個查探幾個死者的士兵。 “他們幾個都是被一刀致命,普通的老百姓不可能有這種身手。 ”“你是說秦軍?”“不錯,大人,兩位將軍現在就在東門,如果真地是秦國的高手,他們很可能是衝着兩位將軍去的。 ”“快走。 ”那軍官臉色一變,立刻道。
此時在距離東城門的一處僻靜地兒,歐陽威看着身邊的十五人,聲音低沉着道,“兄弟們,此去唯有一死,現在退出還來得及?”歐陽威眼中閃着一種堅決。 “大哥,城破的時候我們就該和將軍一起死了,現在我們殺了那麼多吳狗,已經值了。 ”那些穿着吳軍衣服的漢字們滿臉地坦然,他們是廣陵的守城秦軍,因爲一道軍令而苟活了下來。 “好,無論我們此行能否成功,我們已經夠本了。 ”歐陽威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軍牌,其他漢子也是扯下了脖子上的軍牌,遞給了歐陽威。
鮑路也扯下了脖子裡的軍牌,想要遞給歐陽威,但是歐陽威沒有拿,而是把手裡的軍牌遞給了鮑路,“得有人活下去,記得替我們收屍。 ”歐陽威笑着對鮑路道,這個小子才二十歲,他該好好地活下去。 “大哥,你。 ”鮑路得臉變得煞白,“不,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鮑路,這是命令,如果你違反軍令,根據軍法,我隨時都能斬了你。 ”歐陽威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嚴肅,他注視着鮑路。 “你是不是嫌我沒用,會拖累你們。 ”忽然鮑路叫道。 “沒錯。 ”歐陽威冷冷道。 “不,你騙我。 ”鮑路哭了。 “好好活下去。 ”歐陽威走到了鮑路身邊,淡淡道,然後帶着另外十四人走了。 只留下鮑路一個人抓着那把軍牌,呆呆地站在了那裡。 “如果有來世的話,我們還做兄弟。 ”離開的最後一剎那,歐陽威看了一眼鮑路的身影,心裡默默道。
廣陵的東城門口,韓當和黃蓋騎在馬上,看着軍隊不斷地從眼前經過,盤算着什麼時候才能將全部人馬撤走。 “麻煩你們通報一下,我們有緊要的事情要報告兩位將軍。 ”歐陽威帶着麾下到了韓當和黃蓋所駐足之地的外圍。 “你們等下。 ”過了一會兒,那個士兵走了過來,“走吧!”於是,歐陽威他們踏入了黃蓋韓當的軍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