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那漩渦大門,一個恍惚,鄭暉等人出現的地方,赫然是一宮殿內。
青磚鋪道,宮殿頂部鑲嵌着密密麻麻的夜明珠照亮這個空間,這裡的一切,給人以古樸滄桑,蒼涼之感。
排列整齊的雕像從衆人立足之處往前延伸,那些雕像個個仙風道骨,面貌清奇,明明是死物的雕像,給人以欲乘風歸去的感覺。
四大修者走在最前面,鄭暉跟皇甫雲起走的近些,隱隱聯手。定天門的上官毓秀和那望天門的令狐山則各走一路,並不是很親近。
“皇甫雲起,木蝶那丫頭一個人在皇天門,你不擔心她的安全?”
皇甫雲起在試煉最後一天才露面,這還是鄭暉跟他第一次談到木蝶這個話題。
“我把她交給玉兒照顧,她不會有事的。”
皇甫雲起嘴角浮現苦澀之意,說道。
“玉兒?”
“我的道侶,是掌門之女。”
鄭暉怪異的眼神看着他,皇甫雲起連忙解釋,“玉兒心地善良,知情達理,她不會傷害木蝶。她是掌門的掌上明珠,在皇天門地位特殊,有她護着木蝶,我很放心……”
“雲起兄,你還是不夠了解女孩子的心啊!把木蝶交給她情敵照顧,你倒是想得出來!”
鄭暉冷笑,心裡盼着木蝶這丫頭可別出什麼事,否則血蝶還有雪蝶那裡不好交代。
“毓秀師妹,皇甫雲起是咱們的勁敵,那鄭暉雖然微不足道,卻也是個麻煩!他們兩個聯手,咱們倆要不……”
那令狐山身材魁梧,長得卻很俊朗,站在那裡就像是一頭威猛的雄獅,是個厲害角色。
肌肉發達頭腦也發達的人最不好對付,令狐跋就是跟着他混的,小弟在外面在鄭暉面前吃癟,他是三個裡面對鄭暉最有敵意的那個。
“師兄好意心領,聯手就不必了。這是試煉,只存在競爭,不必劃分陣營!”
上依稀輕紗蒙面的上官毓秀婀娜多姿,身材纖細,聲音婉轉清脆如黃鸝般悅耳,即便是拒絕對方,也使得別人對她生不出惡感。
那令狐山與上官毓秀並排而行,笑了笑點頭,連道有道理,然後問道:“聽聞那鄭暉前幾天廢了一定天門弟子,爲此定天門兩大長老出面,把他擒了回去。現在鄭暉還好端端在這裡蹦躂,毓秀師妹,你們竟然沒爲自家弟子主持公道?”
“令狐師兄若是對我定天門實力存疑,出去之後,大可來挑戰我!若是想從我這裡探聽關於鄭暉此人的消息,抱歉的很,那晚我不在,對他了解不多!”
上官毓秀皺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語氣,故意落後幾個身位,走在了令狐山後面。
……
繼續往前,穿過大殿前廣場足足用樂一刻鐘。
面前是十多扇大門,衆人各自從懷裡拿出一枚小小的令牌。
十幾枚令牌發出微光,然後脫離各自手掌,分別飛向那些宮殿大門。
鄭暉等人各自縱身躍向手中令牌指引的
宮殿大門,站立在那大門前,落在地上的白玉令牌內散發一道灰濛濛的氣息把人籠罩,然後那人就那樣‘融’進了大門,進了裡面。
皇甫雲起、令狐山、上官毓秀等三人進去的同一扇大門;韓夢、李哩、甄可達等三個世家子弟進的是同一扇門;佔據大量人數的武者,蕭媛、南客等人,進的是同一扇門。
那令牌很神奇,所有成功進入這第三關也是試煉最後一關考覈的衆人,在進入那漩渦前,都得到了一枚令牌。
每一扇門後面所經歷的都應該有所不同,所有人都進去了,鄭暉卻還傻站在那裡。
因爲屬於他的那枚令牌正在他頭頂上空瘋狂轉動,指向不明,沒有落在任何一扇門前。
“媽的,不會這麼倒黴吧?一扇門都不讓我進?”
鄭暉罵了一句,然後一把把那令牌拽住,隨便選了正對着他的那扇門然後走過去,試試看的想法,把那令牌往門上一拍,接着只見那扇門竟然震動起來,然後緩緩開了一個縫隙!
一個僅僅能容納一人進去的縫隙!
鄭暉走進去,縫隙關閉之前順手把把令牌也一把抄起來放入自己懷裡。
一陣光芒大放,鄭暉不由的眯起眼睛。
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一切都變得跟那宮殿廣場處有所不同。
大門內外各有天地,門內,竟然是虛空。
什麼都沒有,虛空好似漫無邊際,空洞、死寂。
“這什麼鬼地方?說好的試煉呢?!”
鄭暉疑惑,饒是他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心裡也有些發毛。
鄭暉虛空踏步而行,漫無目的往前走,強自鎮定自己的心神,最後甚至閉着眼,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
似乎過去了很久,又像是隻過去了短短瞬間。鄭暉沒有飢餓感,所以實際情況是後者。
一腳踏前,竟然走不動,遇到了遮擋!
鄭暉睜眼,看到的是一橢圓形的白色護罩。
這‘虛空’還是有邊際的,護罩就像是一塊透明的白色幕牆,幕牆上此刻正不停演化着一個場景……
一個碩大的紫金壺,壺蓋上坐着也山羊鬍子老者,山羊鬍子老者面前是一手執金色長劍的青年。
青年劍眉星目,身着金色長袍,眉宇間的滄桑透露此人的年齡,並不是表面這般年輕,在他身上,還有一種浩瀚的威嚴!
吸引鄭暉目光的是那金色長袍青年手上那把長劍……
好熟悉的感覺!
鄭暉識海深處的軒轅劍動了,不等鄭暉這個主人催動它,自發顯形,出現在那幕牆前。
軒轅劍發出一聲哀鳴,劍尖直指那金色長袍青年,鄭暉隱約間感受到軒轅劍傳遞到他內心深處的悲痛以及緬懷。
“這是軒轅劍的曾經主人!竟然能在這裡見到他的影像……這一光幕存在許多年,是誰有這般偉力把這影像留存到現在?”
鄭暉最驚奇的不是這個,因爲那幕牆裡面的
場景正在變化,就像是演電影一樣。
“哲!你真的以王道之劍阻止我行那演化天地再創世界的壯舉?!”
那山羊鬍子老者下巴微翹,鬍鬚不停顫抖,顯示他內心的憤怒。
一聲長嘆,那金色長袍青年說話的嗓音竟然比那山羊鬍子老者還滄桑,“壺仙,你要做的事違背了天道,沒有成功的可能!你所謂的壯舉,只會給這個世界帶來災禍,收手吧!”
那山羊鬍子老者從紫金壺上站起,怒指被稱作‘哲’的‘青年’,“哲!咱們幾個裡面,我最服你,你的能力魄力以及眼界,都遠非其他幾人能比!我很失望,你竟然也頑固不化!難道……你是怕我影響你的權威,動搖你的統治?!你放心,新的天地,你依舊代表那至尊無上的王道!”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至尊麼?榮耀如浮雲,王道與我而言,只是責任罷了……我之所以阻止你,是因爲如果你真的做了那件事,那麼遙遠的未來,會有一場對我等修士而言最大的災難發生!”
‘啓’說完這句話就揚起長劍向那‘壺中仙’走過去,道理講不成,那山羊鬍子老者一臉狂熱看着腳下的紫金壺,什麼話都聽不進。
那麼就只能動武了!
一番打鬥,天崩地裂!那叫做‘啓’的‘青年’每一劍揮出,虛空都會盪漾起波紋,那是空間經受不住,被割裂,產生的空間縫隙!
那山羊鬍子老者揭開壺蓋縱身跳入壺中,然後那壺化作一頂天立地的巨人,正是那山羊鬍子的面貌。
良久,戰鬥分出高下,那山羊鬍子老者渾身傷痕累累,力氣耗盡,恢復之前紫金壺的大小和模樣。
“啓,你阻止不了我以身化天地!你阻止不了我!”
那金色長袍青年臉色大變,因爲他已經感應到,那紫金壺正在發生莫名變化!
“停下!”
‘啓’一劍揮出,壺蓋被削落。
那紫金壺化作一道流光飛遁,“‘啓’!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的魂維持不了那個世界,希望將來,你留下傳人幫我!無論是繼承我的意志,亦或是終結那可能出現的災難……”
‘啓’沒有追趕,“一路好走……”
壺中仙以己身融入煉妖壺,把自己的神魂化作器靈,雖然偏執,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
但他跟‘啓’沒有死仇,只是理念上的矛盾。
“永恆……物極必反!未來,是‘末法時代’,屬於我們的傳說將被徹底終結……那麼,就讓王道之劍化作殺戮之劍,壺中仙,我既是阻止你,也是助你……”
‘啓’的聲音逐漸模糊,幕牆歸於虛無,然後再次回放。
鄭暉看完,久久未語,心中萬分不解的同時,也很是震驚。
如果剛纔看到的這一幕是真實發生過的……
那麼鄭暉隱隱觸摸到了一個真相……
“你可明悟?!”
一雷霆之音從虛無中響起,響徹鄭暉的腦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