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的震驚之中,文遠錚晃手祭出一柄寬如手掌的重劍,猛蹬地面形如獵豹般縱竄而出。
文一鳴動了!
八步趕蟬極速暴動之間,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一抹瀰漫着無盡殺意的炫目紫芒,帶着一股捨我其誰的意志,在空中幻起一片紫色光幕。
‘嘭!’
靈墟空間炸響!
犧牲打擊,死志瀰漫!
一股決然的捨生忘死的情緒,將氣氛在瞬間被渲染得沉重無比!
凌空出棍,斜劈而下的千斤重棍,帶起的沉悶棍風刺激得靠近之人耳膜發癢,彷如開到max的重低音一般。
此刻,文遠錚全身寒毛狂炸,一股死亡氣息幾欲令他窒息。
‘不可能!’心頭狂號的憤怒,在文一鳴專注加身的三重爆發之下,文遠錚被迫底牌盡出。咔嚓聲瞬間自口中傳出的同時,溢血的雙眼在青紋密佈之下,猙獰到了極點,猶如一頭嗜血狂魔。
文一鳴速度之快,後發而先至,讓文遠錚欲要主攻的想法瞬然落空,頃刻陷入被動防守。
騰身而起,文遠錚凌空扭腰發力,重劍帶着割裂空氣的聲響,斜撩狂斬向雷霆萬鈞的長棍。
‘嗙~~~!’
震耳欲聾的震擊聲之後,帶起連串的響聲。
重劍,在咔嚓聲中截截寸斷,其中還夾雜着骨節碎裂之聲,文遠錚前衝騰起的身影,猶如一顆羽毛球被球拍猛然蓋落一般,砰的砸落在金屬擂臺。
鮮血自文遠錚口中狂噴而出,滿擂臺濺落。
直到此刻,文一鳴方纔落地,嗙嗙嗙重踏着擂臺連退了三步之後,這才以長棍反撐擂臺穩住了身形,一抹紫芒化爲霧氣消散在長棍之端。
文一鳴金紅色的雙眸已然充血,雙臂衣袖透出一片血霧氣,繚繞在依然飄飛的白髮間,彷如修羅。
突破到武士期,修爲大漲之下的三重爆發,令文一鳴的身體難以承受,這是他沒有料到的。連連上涌的血腥被他強行壓了下去,心臟中又一次多出了一道玄鍼寒氣,讓他相當頭痛。不過,在沒有龍吞北斗的功能之下,那道玄鍼寒氣依然在被慢慢煉化,這令他有些不解。
整個廣場此刻只有三種聲音。
臺下觀戰者沉重的呼吸聲。
文遠錚咳血不斷的聲音。
文一鳴虎口鮮血滴落在擂臺上的聲音。
剛纔那一幕太過震撼,自文一鳴戰嚎狂暴而始,到文遠錚被一棍拍成死狗,最多不過十秒。而交手之間估計也就一兩秒時間,便即分出了生死!
所有人對比着擂臺上一站一躺之人,心裡已沒有了任何感言。
由始至終,連帶所有長老、高層,心中的震驚均是不斷升級,到此刻沒有一人不是站立狀態,盡皆麻木了。
武士九成大圓滿,被一名武士一層的武修一棍擊潰。而且不用再出手,任其躺在擂臺,最多不過十分鐘,文遠錚便會成爲一隻真正的死狗。
換句話說,文遠錚在文一鳴手中,是真的連一棍都接不住。在重劍被震碎的情況下,雙臂瞬間被劈得變了形狀,餘勢摧毀其左肩,竟然將起胸骨齊齊震斷。
生猛以不足以形容。
所有人都清楚,文遠錚就算是救活也廢了。
“文遠錚!我說過,你能接住我一棍,今天就不殺你。很可惜,你必死無疑!”文一鳴杵棍立於其旁,道。
詹太眉頭緊鎖一步跨出,看了一眼仰躺的文遠錚,擡頭道:“一鳴,就此罷手!”
這時,一聲淒厲的呼喊伴隨着文遠成的身影慌亂的爬上擂臺,撲到文遠錚跟前,哭喊着道:“哥,哥!堅持住,我馬上傳訊讓母親帶四爺過來...”
文遠錚氣若游絲,眼中的赤紅早已褪去,混着血水含糊不清的喘息。斷續道:“城...弟,帶、帶我回...王府,咳咳...”
文一鳴眼中冷意閃現,看向詹太道:“師伯,請恕師侄無禮,今日文遠錚必死。”詹太尚未說話,文遠成已仰起頭,怨毒的目光狠狠的怒視着文一鳴,擡手戟指道:“文一鳴,你敢!”
秋與濤站在長老席沒有過來,遠遠的就那麼冷冷的看着文一鳴。
他看似面色輕蔑,實則內心震驚莫名,文一鳴展現出的天賦只能用妖孽來形容。他已經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機,他心裡已在想如何儘快除掉此人。
在他看來,文一鳴無論殺不殺文遠錚,明陽王府都不會放過此人,不過他真的怕夜長夢多。
此人不死,他心難安。文遠錚就是最好的例子。
感受到秋與濤的目光,文一鳴只是微微掃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他很清楚秋與濤的想法,對此,他根本不予理會。秋與濤想除掉他,他何嘗不是如此。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對付聖壇這種神秘勢力,不能有半點心慈手軟。至於留下活口盤問,文一鳴覺得已經不大可能了。
看着文遠成色厲內斂的兇相,文一鳴心裡冷笑,忽然擡手撓頭朝詹太笑道:“師伯,他這是威脅我吧...”
兩千斤的長棍在無人把持之下,猶如自由倒下一般,朝着文遠錚的的身體砸了下來。
文遠成初見文一鳴面帶無奈,稍稍放心之時,發現那長棍竟然朝着他兄弟倆砸了下來,擡起右手便準備接住,同時怒道:“文一...啊...!”
這次,全場未再震驚,均是張大了嘴,臉上寫滿了不解。
此刻,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一幕是,文遠成接棍未成,右手直接脫臼,而那紫色長棍帶着自身的巨重更是將文遠錚砸得腦漿迸裂。
沒有人想到,文遠成會連一根長棍都接不住,就算是詹太也未曾想到。
而文遠錚之死,在所有人看來,無疑太過喜劇,竟然被一根自由倒下的棍子給砸死了,何其苦逼,這怕是會冤魂不散吧。
文一鳴故作慌亂的將長棍撿起,尷尬道:“呃...不好意思啊!剛纔被你的威脅嚇壞了,一時走神,唉!”
文遠成沒再叫囂,他左手撫着右肩已經懵了,兩千斤的長棍不僅將他右臂拉脫了臼,連帶嘴角都被逼出一絲血跡。
而詹太亦是嘴角狠狠的抽動了兩下,在知道被文一鳴擺了一道之後,恨不得一巴掌將其抽飛。強壓怒氣冷哼了一聲,負手走到擂臺邊,氣哼哼的對湯小萱道:“這是你圍城的事,我不管。”
湯小萱不屑的看了一眼詹太,“很合我胃口,誰敢因此懲戒文一鳴,我保定了!”
說完,直接寒着一張俏臉,灌起真元道:“兩人有誓約在前,生死各安天命。誰若再以此糾纏,休怪本座出手。”
感受到羅剎女滿身霜寒的殺氣,全場肅靜,文遠成噬人的眼神在文一鳴面上停留了片刻,咬牙將文遠錚的屍體扶起,扛着走下了擂臺。
湯小萱扭頭看了一眼文一鳴,冷聲道:“還不滾蛋,擾亂雙城會戰,回頭到後山禁閉,本座親自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