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萱次日凌晨離開了雙城,在明陽城的鍊金公會中等了一個時辰,被稱爲鍊金界雙嬌的瀘月步入大廳,旁邊還有一位六旬老者,有意的落後了半步。
“湯長老,抱歉,一直在衝擊鍊金術,多有怠慢。”瀘月面帶歉意,又道:“這位是我南部分會的張安軍,張分會長,你見過的。”
湯小萱連忙起身見禮,這兩人她都見過,上次和詹太同來鍊金公會,遞交拜帖,不過張安軍當時事務繁忙,讓瀘月接待的二人。
之所以拜訪鍊金公會,其原因在於豐文帶回的強效鎮毒合劑,這事兒還是舒憶藍透露出,她和詹太不放心,幾乎是爭論得面紅耳赤,纔將藥劑從舒劍鋒手中帶走,直接來了鍊金公會,求助張安軍對藥劑進行檢驗。
這種做法當時便被舒劍鋒一口否決,說他相信自己的弟子,如此行事,良心不安。
湯小萱等人不這麼認爲,所謂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用現在的話說,豐文是有前科的人,他們不敢輕信,所以帶上了強效鎮毒合劑請鍊金師幫忙鑑定。
瀘月對湯小萱是很客氣的,來南部之前,姜炫便交待過,在不違背原則的基礎上可以多給予雙城派方便,他知道這是出於文一鳴的因素,而他自從和文一鳴那夜在光暗大廣場聊過天之後,對其看法大有改觀,倒覺得此人值得一交,當然,前提是文一鳴沒有對越七妹不懷好意。
當日,瀘月鑑定完藥劑後便告訴湯小萱,強效鎮毒合劑沒有問題,還是上品,可以放心使用,出於姜炫的交待,還將藥劑的各種功效細節一一相告。
湯小萱和詹太忐忑而來,高興而去,回雙城便讓舒劍鋒當即服用藥劑,舒劍鋒推說要調整好狀態,並未當時服用。
這件事慢慢的淡化了下去,直到數日前,湯小萱發現了舒劍鋒的修爲有了上漲的趨勢,心裡忽然記起,瀘月曾告訴她,強效鎮毒合劑其功效便是鎮壓毒性,延緩破功散的毒發時間,其內材料乃是以毒攻毒的藥性,藥力很猛。
服用藥劑之後,兩年之內是無法修煉的,即便強行修煉也沒有效果,當然也無任何副作用,針對於破功散的毒性,修爲會在服用藥劑後保持,兩年之內不會有絲毫變動。
關於這一點,湯小萱和詹太並未告訴舒劍鋒,因爲舒劍鋒常年不敢修煉,對於一個武修來說,是無法言喻的痛苦。他們不願意看到舒劍鋒整日處在無聊的煩悶中,所以不僅未說明這一點,反而告訴他,服用藥劑後可以放心修煉,只是效果不大,須得解毒之後才能恢復正常的提升。
幾天之後,湯小萱偶爾會看到舒劍鋒練劍,她很是開心,爲舒劍鋒逐漸從陰影中走出而欣慰。
然而,就在昨夜,她發現一直修爲在緩慢增長的舒劍鋒,求修爲已經提高了一層,她擔心起來,纔有了今日的二次拜訪。
湯小萱與二人客套了幾句,直奔主題,將舒劍鋒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而後看向瀘月,語氣有着擔心,道:“瀘公子,是否藥劑出了什麼問題?您不要介意,我沒有懷疑瀘公子的意思,只是...”
瀘月面色略微不悅,一閃而逝,沒等湯小萱說完,便道:“藥劑絕無問題,即便是舒掌門一瓶盡數服用,之後閉門苦修也不會出現這種狀況,強效鎮毒合劑對破功散和修爲的壓制是同等的,只不過對修爲的壓制時間要短上一年。”
張安軍捻鬚點頭,“湯長老,瀘月在藥劑鑑定上的功力不比老夫差,這一點你可以完全放心。”
湯小萱朝瀘月起身拱手,歉意一笑,“瀘公子,在下別無他意,今日叨擾便是請教而來,兩位可否告訴我,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出現這種可能。”
瀘月臉色自然多了,沉吟道:“湯長老,除非舒掌門並未服用藥劑,因爲強效鎮毒合劑的特殊效果,即便是正常人服用,依然會鎮壓修爲兩年。”
湯小萱心裡不敢確定,按理說舒劍鋒肯定會服用,若是未服用,也不會開始修煉,據她所知,舒劍鋒至少有近十年未修煉過。
這時,張安軍看向瀘月,猶豫了一下,道:“還有兩種可能,不過放在舒掌門身上不成立。”
瀘月微微一笑,道:“分會長說的是修爲吧,強效震度合劑對武聖之上的修爲無法強行鎮壓修爲。”
張安軍頜首道:“對,最後一種可能便是,中毒者本身具有抗衡毒性的方法,乃至讓毒性流於表面,根本不會對他產生影響,這相當於是讓強效鎮毒合劑失去了宿主,單獨對抗破功散。”
在湯小萱沉思之間,張安軍又道:“不過,誰又會在有辦法抗衡驅除毒性的情況下,讓他留在體內呢?所以,這幾種情況並不成立。”
湯小萱深深的嘆了口氣,她也覺得三種情況根本不可能,一時間竟默然無語。
瀘月捏了捏下頜,忽然道:“湯長老,不論何種情況造成舒掌門如今的狀況,其實都不是壞事,你回去後多觀察觀察,若是不放心,可以讓舒掌門親自來一趟,讓我們確定他是否中的是破功散。”
湯小萱點頭謝過,告辭而去。
好一會兒,張安軍才搖頭一笑,“破功散這種慢性毒藥品級並不是很高,毒性卻是極爲難纏,尤其是沉積數年之後的破功散,這可是兩千年前年古青陽的傑作,瀘月,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瀘月偏頭笑問。
張安軍仰頭眯着眼,“凌老會長說過文一鳴的情況,去北疆是爲了尋找冰蠶卵,那麼說明舒劍鋒中破功散之毒十餘年是確有其事,強效鎮毒合劑的特效老夫也清楚,那麼只剩下兩種情況,老夫很好奇。”
瀘月笑道:“一種是舒劍鋒未服用藥劑,你老好奇他是出於什麼想法,還是不怕死?”
“如果他服用了呢?”張安軍拍了拍茶几,續道:“老夫相信他不是武聖,那麼,他是靠什麼不受破功散影響呢?”
瀘月起身笑笑,打趣道:“你老說得不錯,這是一個有趣的研究課題!”
“或許,她還會再來!”張安軍眯眼遙望着大廳門外,眼中閃動着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