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之後,他們這些匈奴人就能夠成爲漢人中的一員。這麼一想,那些匈奴人又怎麼可能不感激涕零?可知道,他們匈奴人歸附也有數百年了,卻是從來沒有讓真正的漢人認同過。即使是大漢的文化,深深地影響了這些胡人,可是他們卻永遠融入不進去漢人的陣營。
總之,兩漢時代,這些胡人想要得到大漢的認同感實在是太難了!他們想要拿到大漢的綠卡,那真的不是容易的事情!可呂布這一下倒好,將這些部落的人每人給發了一張綠卡。這樣的手筆,讓長久沒有受到大漢認同的匈奴人很是感激。
在這些匈奴人的大力支持下,嚴氏的祭祖儀式,也是辦的很是風光。嚴邯這個三叔父,也是自然而然地成了嚴氏的族長!至於他的兩個兒子,嚴修嚴武也是當了兩個小吏,依呂布看來,這兩人還是有進步的空間,若是能夠在基層多歷練一下,將來還是能夠成爲這北地的棟樑之才。
時間飛逝,轉眼間便是九月。
金秋九月,本是收穫的季節,可是在朔方五原雲中雁門這些地方,卻是開始準備了秋冬之際的耕種了。兩漢時代的糧食產量很低,若是一年一耕的話,還是養不活所有人的。也正是因爲如此,這時候基本上一年兩耕。冬種小麥春種粟,兩種農作物輪流耕作,才能夠養活一個家庭。而如今正值秋冬之際,那冬小麥的種子,也是讓各地官吏紛發給屯田民衆。這些日子,經常可以看到那農田邊上成羣的屯田在翻新着田地。
這些安置下來的屯民,深懷期望,各個都是有一身的幹勁,經歷顛肺流離之後,他們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安穩的生活。那些分發給他們的田地,也是如同孩子一樣,這一日要去看上個數次。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走向了正軌。
可呂布一行人,卻是悄然地離去。沒有這來時的轟轟烈烈,這歸去時,都沒有人多少人知曉。
離別,難免是有些傷感的。尤其是這個時代,一但離去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回來時只怕又是物是人非了。那些九原故人,下次再回來時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已經不在……
最後看了一眼那土黃色的九原城郭,呂布抓起繮繩,調轉馬頭,長嘆一聲,“走吧!”
一行人,終究是踏上了歸途!
……
這回去的路,並不是走的來時的路。
呂布並沒有繼續選擇從朔方西河那邊回去,反而是從雲中、定襄經過,抵達雁門。這樣正好可以看看這些地方的屯田進展。這一路上,也是能夠隨處可見各地忙碌的景象。看得出來,韓浩也是和程種一樣,在屯田上下了一番苦功,這些地方的屯田也是進展得很快。在呂布他們經過這雲中的時候,韓浩還專門上前詢問了一些屯田的事情,而呂布也是將他和程種兩人之間制訂好的屯田大略告知了韓浩。
當然,這北地屯田的大計還是得託付在程種的身上。韓浩在這北地,只是爲了維護這屯田的進行罷了。待程種將朔方五原那些地方屯田進行好之後,也是要到雲中定襄雁門這些地方進行屯田事宜的。屯田的制度完善之後,這基本上就不會出什麼亂子,韓浩這個武威校尉也是管理好軍隊也就夠了,至於屯田的事情還是要交付給程種的,畢竟韓浩可沒有程種那樣專業。
這從雲中定襄兩個地方經過之後,呂布他們便是走到了雁門,雁門太守郭韜聞說呂布他們抵達時,也是掃榻相迎。這位雁門太守,晉陽郭氏的領頭人,在和呂布相別數月之後,風采依舊。這數月的時間,呂布掃平了北地,退拒強敵,而郭韜也是沒有閒着,將雁門治理得井然有序。不僅是讓代郡的烏桓沒有寇掠邊境的機會,還成功地抵擋住了數次太行山上的黑山賊寇的襲擊。更是開胡市,通胡利、治水患、勸農桑。所謂保境安民,治土一方,莫不如是。
這樣的表現,實在是讓呂布刮目相看!
那些世家大族,能夠屹立不倒,開枝散葉,愈來愈繁盛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郭韜真的不負晉陽郭氏之名,與其相比,那個晉陽的郭勝實在是差的不止一點點。
夜宿陰館一宿後,呂布他們也不在這雁門作任何的停留,便是立馬繼續前進了。郭韜彷彿放心不下呂布這一行人,將他們送至廣武后,這才止住腳步。
看着前方的道路,郭韜勒住了馬的繮繩,指着前方道,“從廣武至晉陽,可有兩條道。直走,過原平之後便是陽曲,那兒便是太原郡的地界了。只是這些地方,也是井陘道上的那些太行盜匪的劫掠之地,近些時日,我多有聽說這太行山上的賊匪經常在這原平出沒。爲了君侯的安危着想,我還是勸諫君侯選擇另一條道路,繞道原平,沿着汾水,經汾陽城故地、羊腸倉而下晉陽,這途中沒有多少人煙,可也算是安穩!”
汾陽,汾水之側,西漢時期所設,東漢時期廢黜了。繞道原平,順着這汾水直下晉陽,也是常道。郭韜說這些,本也是好意,只是在呂布聽來,卻是格外的刺耳。
他堂堂的鎮北將軍,大漢的幷州牧!途經他們幷州的地界,還要畏懼於那些盜匪而繞路而行的話,這傳出去,實在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
也沒有多言,呂布看了看那前方的路,又看了看這個郭韜,微微一笑,“德容說的這些話,我都知曉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德容還是請回吧!我看如今這雁門,可是一日都離不開你郭德容啊!”
“君侯謬讚了!”
郭韜拱拱手,“我看是雁門可無郭韜,幷州卻不可無君侯!君侯的行程要緊,我便只能送君侯至此了,還望君侯一路順風!”
這樣的一番言語之後,郭韜和呂布又是分別了。看着那郭韜縱馬而去的背影,呂布也是執起繮繩,欲要繼續啓程。在他一側的李儒悠悠地道來,“君侯欲要從何處走?”
“這還用說?”
呂布直指前方,“直行便可!我看這幷州有哪些蟊賊敢攔我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