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韓易恆完全想不到丁辰銘這樣身份的人會自食其言,剛剛纔說過的話轉身就能不認賬,更沒有想到,那些衙內們會顛倒黑白,氣得是渾身發顫,要不是顧忌着他們的身份,怕把事情鬧大了會給自己和老爸甚是王家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早就衝上去將他們狠狠海扁一頓了
由此可見,再紈絝的公子哥也並非什麼都不懂的毛頭酗,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囂張跋扈,什麼時候要剋制情緒。
“想不到堂堂的丁家二少爺,會如此沒有信譽!”衛中華不屑冷笑道。
如果是換着平時,被衛中華這麼冷嘲熱諷,丁辰銘肯定是勃然大怒,狠狠教訓一下衛中華。但現在似乎自己也知道理虧,訕訕一笑道:“我怎麼沒有信譽?又沒有白紙黑字作爲證據,你當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
“你……”見丁辰銘如此恬不知恥,韓易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冷冰寒給拉住了,他這才很是忿然閉上了嘴巴,不過恨恨的眼神裡,暴射着憤怒的火花,連呼吸中似乎都有着濃烈的火藥味,彷彿只要一點火星,就能將他引爆。
“既然如此……”冷冰寒欲言又止,嘴角出一抹神秘的笑意,突然朝着丁辰銘問道“是不是我們再贏了武鬥,你就沒有什麼話說,願賭服輸了是吧?”
“那是當然!我們連所有的手續不都辦好了嗎?只要你再贏了武鬥,東西直接拿走!”丁辰銘哈哈笑道,話語鏗鏘一片擲地有聲,就彷彿很是大義凌然的樣子,讓人全然不覺他剛纔還是一個食言而肥之人。
“呵呵,但我們怎麼還能相信你?”冷冰寒不經意地瞥了他一眼,淡然說道。
“你們不用相信我,不過文件可都在律師和公證人員手中,他們應該是最公正的了,不是嗎?再說了……”丁辰銘開懷哈哈大笑道:“你們還有其他的選擇麼?”
說是文件都在律師和公證人員手中,但以丁辰銘的身份和影響力來說,這些律師和公證人員又真能不偏不倚,公平公正嗎?在絕對的權勢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夠維持原則?
丁辰銘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了,就是要以權勢壓人。
這場賭局,從一開始就有失公平。
“那好,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武鬥?”冷冰寒眯縫着大眼睛,抿嘴笑着道。
衛中華聞言神情卻是一呆,其實不僅是他,屋內的每個人神情間都是訝然一片,瞪大了眼睛望着冷冰寒,都實在想不通,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怎麼還能繼續賭局呢?按理來好的方式就是見好就收,就當今天根本就沒有發生這件事情。
原本就只是一場意氣之爭,根本無須這樣大動干戈,大家也不傷顏面。
“挾,你……這……”就連剛開始很是支持冷冰寒的韓易恆現在都極力反對。
丁辰銘能賴一次,就能賴第二次,反正這些人也不敢把實情說出來,光是自己這幾人空口白牙,說不定還會被別人誤認爲是故意污衊中傷丁辰銘呢!畢竟王家和丁家原本就矛盾衝突不斷,相互指責和數落,也實屬正常,沒有太多人會把注意力放在一羣小輩的胡鬧之上。
而黃鶯朱脣輕輕抿着,微垂地嘴角蘊含着擔心和憂慮之意,一雙焦灼的美眸不時的在冷冰寒面上掃掠而過,眉宇間的焦慮之意近乎惶急。
冷冰寒對韓易恆他們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自有分寸,又轉過頭來笑呵呵地對丁辰銘說道:“我這個人做事向來不喜歡半途而廢。說好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做下去的。”
冷冰寒頓了一頓,又看了丁辰銘一眼,正色道:“何況我也相信,以丁家二少爺的身份,一定不會是一個沒品輸不起的人,是嗎?丁二少?”笑容很和煦,可那看過去的眼光,卻似利劍一般,能夠深入到人內心深處一般。
“呵呵,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丁辰銘面色劇變,無力的強自一笑,心知這個冷冰寒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面上出幾分淡淡的失望之意,腦海裡卻又盤算開了。
“那什麼時候開始比試?時間拖長了可不好,夜長夢多,不是嗎?”冷冰寒端着一杯紅酒,輕輕晃動着酒杯,眼睛看着杯中猶如紅瑪瑙一般的酒液,慢條斯理地說道。聽似平和的話語中,有着極重的鋒銳之意,就像是一把鋼針狠狠的刺向丁辰銘的心臟,讓他不由心裡發寒,渾身一顫。
丁辰銘正想要馬上應承下來,可那個寸步不離的黑衣保鏢卻俯身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卻見丁辰銘勃然色變,雖急速變換神情,瞬間就恢復到了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那眸子中的驚訝之意,卻也逃脫不過冷冰寒敏銳的視線。
丁辰銘也倒上了一杯酒,慢慢品着,藉以思索琢磨着對策。一口酒嚥下之後,丁辰銘擡起頭來對冷冰寒說道:“今日匆忙,我看這武鬥就安排在三日之後,地方呢,最好一事不勞二主,我認爲還是就在衛小三這間會所裡好了,你看可好?”
聲音很平緩,但如果細細去琢磨,會發現他的聲調中有些急切又夾雜着忐忑不安,像是生怕冷冰寒拒絕似的。
在丁辰銘期待的眼神中,冷冰寒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眸子漫不經心的隨意一轉,將丁辰銘面上那淡淡的驚駭和慌亂之意盡收眼底,嘴角不由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說道:“當然可以,不過到時候丁二少可要記得帶上船運公司的文件,免得輸了還要麻煩回去取。”
聽冷冰寒篤定十足的惦記着自家的船運公司,丁辰銘心頭是怒火中燒。不過經歷了賭局的失利,他卻再對這個冷冰寒沒有之前的輕視和狂傲,沉着臉說道:“沒到最後關頭,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也請衛小三準備好影視公司和會所的東西,免得有什麼意外了,告辭!”
說罷帶着一羣人怏怏而去。
從小長到大,丁辰銘還從來沒有這麼灰頭土臉過,心中對冷冰寒和黃鶯這對“姦夫”更是恨得牙癢癢的,包括和冷冰寒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助紂爲虐”的衛中華和韓易恆,也成了他遷怒的對象,心頭暗自發誓,一定要給他們好看。
走出了會所,丁辰銘回過頭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會所那氣勢恢宏的主樓,嘴角莫名洋溢着一絲詭異的笑容,瞧來竟然讓人感到一絲猙獰之意。
“真混蛋,到時候要你好看!”瞥了丁辰銘的背影一眼,韓易恆恨恨地罵道。
今天能讓不可一世的丁辰銘鎩羽而歸,實在是有些大快人心,可一想到三天後的比鬥,大家心裡又不禁有辛甸甸的。
“挾,三天後怎麼辦?還是你上麼?”衛中華無不憂慮地問道。
“呵呵,當然是我上啦!”冷冰寒微微一笑,冷峻的神情肅殺一片。
黃鶯聞言粉雕玉琢的面上不由得一黯,神情間蕭索一片。
衛中華默默地點點頭,半晌後,方纔頹然一嘆,黯然道:“挾,丁辰銘絕非一個甘心吃虧的人。今天沒有得逞,回去後一定會想到什麼歹毒的萬全之策。而且……”衛中華話鋒一轉,神情凝重一片,正色道:“挾你地位非凡,又肩負重責,前途不可限量,犯不着拿自己去冒險,要知道,你自己的性命,遠比別人的要來的珍貴。”肅穆一片的語氣中,蘊含着發自內心的勸慰之意。
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冷冰寒攔住了,“好了衛哥,你也不必繼續勸我,我自己心中有數。”語氣斬釘截鐵,有着不容旁人反駁的力量。
冷冰寒知道,在衛中華看來,自己這麼大張旗鼓,不過是爲了黃鶯這個女人罷了。
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成大事者不拘是不能爲了女人而失了分寸,搞不清輕重緩急。他之所以這麼着急,就是擔心冷冰寒沉於女色之中,行爲做事亂了方寸,有失衆人的期望。真要這樣的話,不僅是他會失望,而王老爺子定然也會遷怒於他,畢竟這個黃鶯可是他找來的。
衛中華第一次有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衛中華聞言也知道他主意已定,心中頗有些失望的一嘆。神色木然一片,掏出一支菸想要點燃,可是一雙手卻抖得厲害,結果還是在韓易恆的幫助下,方纔點着。用力吸了一口,平靜一下紛亂的思緒,這才苦笑着道:“挾,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了,我也不再多言,不過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衛哥我別的做不來,不過跑跑腿還是沒問題。”話語中,有着極度的苦澀之意。
“哈哈,衛哥,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我從來也不打無把握的仗!”冷冰寒意氣風發地說道,俊雅無雙的面上洋溢着歡欣燦爛的笑意。
冷冰寒重生之後,生活中所有的一切與前世相比,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前世裡自己只是一個碌碌無爲的人,扔在人流中連小水珠都不會濺起一顆來。而現在,即便是前世裡做夢也不敢想,真是坐擁萬億財富,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簡單的一句話或許就會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改變他的一生。心態早就和前世截然不同了。或許也會“一怒爲紅顏”,但決對不會爲了一個相識不久的黃鶯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一山難容二虎,王家和丁家,作爲高層的兩大擎天柱,各大勢力的領軍世家,各個層面上的明爭暗鬥早已經是層出不窮,此起彼伏了。雖然國內政治,最是忌諱一家獨大,因此王家和丁家,也都各自收斂,避免爭鬥超出控制範圍,引來國內政壇的震盪,惹來中央領導人的忌憚,但一定程度內的權力分配和爭奪,卻是難以避免的。
而作爲王系第三代領軍人物的冷冰寒,註定了遲早都會和丁家有着各種各樣的衝突,因此,他乾脆就順水推舟,想要藉此機會剪除掉丁家的一個資金來源,斬斷他們的一隻手。到時候即便不能重創,也給讓丁家吃一個啞巴虧。況且他根本就不怕丁辰銘到時候敢賴賬,他有的是辦法來收拾這樣的人。
他的這點心思,又豈是衛中華和韓易恆他們所能理會得到的?
當然,換着是他們的老爺子,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冷冰寒也相信,以丁家人的高度,自己這點上不了檯面的心思,定當瞞不過他們的法眼,不過事已至此,而且又是小輩之間的事情,只要自己佔理揪着不放,他們也拿自己沒轍,只能是啞巴吃黃連。
打定主意後的冷冰寒只覺得心中一片輕鬆,慢慢飲了一口酒,眼神無意中與黃鶯的美眸一對,赫然發現,其中的擔憂和惶恐,卻是清晰可辨。
“寒少,我……”黃鶯有些驚慌失措地看着冷冰寒,大眼睛中竟似有霧氣瀰漫。那楚楚可憐的神情,真是人見尤憐。
她也想不到,自己怎麼就會突然間如此在乎這個冷冰寒,彷彿只要他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都能讓自己心痛不已一般。賭骰子即便輸了也不會受什麼傷,而武鬥,拳腳無眼,真有過什麼閃失,那……
而黃鶯原本想要規勸一下冷冰寒不要去冒這個險了,千萬三思而後行,可被他這麼一看,心頓時是不爭氣地蹦蹦亂跳,心慌意亂,要想說些什麼都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黃鶯似嗔似怨的瞥了冷冰寒一眼,螓首卻又微微垂下,細潤如脂的玉面罩上一抹紅暈。嬌豔欲滴,望去更增豔麗之態,同時間微啓櫻脣,一小截猩紅小舌輕輕探出,在嬌嫩如花的脣瓣上輕輕着。她的面孔純情的就如中學生一般,可這個充滿誘惑力的動作一做出來,竟然陡然生出幾分妖豔絕倫的窒息魅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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