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垂淚,如梨花帶雨、蟬露秋枝,江虹此時的柔弱美態,要是讓她的那些下屬們看見了,保管會個個瞠目結舌,跌破一地的眼鏡。大家一起共事幾年,他們這些屬下都很清楚這個冰雪女神般美麗組長的性格,堅強、勇敢、好強,遇事不驚,臉上就像是千年寒冰一樣,永不融化。
可如今,這個在他們心目中始終高傲的女神,現在居然傷心地潸然淚下,哭得像一個柔弱的小女孩兒一般,饒是處在如此血腥可怖的所在,也不由讓人心生憐惜之感。一時間,冷冰寒似乎完全忽略了男女之情,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在懷中,輕言柔語低聲安慰,儀態溫雅,神情呵護備至,只想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呵護她。\
江虹受到他溫柔對待,心底的陰霾與深深的自責這纔開始漸漸消褪,只覺得縮在冷冰寒的懷中,鼻翼間充溢着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乾淨清爽,是那麼的令人愜意與心安。她這才驀的發覺,一向自詡爲剛強的自己,竟然對這個男孩子的懷抱如此的依戀,一時間竟然不捨的離開。
江虹又自顧自的哭了一會兒,覺得心中稍稍好過一些,才從冷冰寒懷中擡起螓首,卻是發覺他的手臂早已攬住自己的柳腰,將自己緊緊的擁在懷中,二人耳鬢廝磨,狀極曖昧。
江虹從小到大,一向矜持自愛,而她性格太過剛強,加之一些往事難以釋懷,是以雖麗質天生招人愛慕,卻從不對任何男子假以顏色,而在她的心底,大致也存着孑然獨身的念頭,如此一來,也自然不會跟任何男子如此親暱。\可眼下被冷冰寒摟在懷中,江虹反應過來,玉面登時紅若霞燒,眸子中羞意涌動,慌不迭的將他推開,低頭不語快速整理着散亂褶皺的衣服,狀如受驚小兔。
冷冰寒適才只是習慣性的將江虹當成了一個弱女子,眼下被她一推,這才覺察自己的失禮之處。面上不禁有些訕訕,自衣兜中掏出面巾紙遞了過去,歉然道:“對不起江隊長……”只覺得心頭頗有些尷尬,本來是安慰之舉,可究其根本,江虹的投懷送抱的確引得自己有點飄飄然,要不也不會將她的嬌軀抱得如此用力。\而隔着厚厚的衣衫,江虹火熱嬌軀的魅力卻是無法阻擋,窈窕而不失剛健,直到此刻這股子絕佳蝕骨的滋味,仍然是讓他情難自已,大受誘惑。
江虹到底是場面上的人物,很快自適才的窘迫中清醒過來,接過冷冰寒遞來的紙巾,輕輕擦拭着淚痕交錯的玉面,同時間柔聲道:“不,我還要感謝你的安慰,我現在心情好多了。對了,秦媚呢?她沒事吧?”
“放心好了,秦媚一切都很好,沒有受到一點傷害,我已經讓人將她帶到安全的地方了,你一會兒就能看到她了!”冷冰寒淡淡說道。
江虹聞言這纔鬆下了一口氣,擡起頭迎上了冷冰寒的眸子,只覺得這雙清澈眼眸中精光隱隱,更似一汪深潭一般深邃幽然,深望之下,心神不由爲之吸引,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安寧和自在。\
看了江虹一眼,冷冰寒柔聲寬慰道:“生命本就脆弱,生死無常。我們無法把握自己的命數時限,唯一能做地,就是掌握自己的命運,活地精彩一些,事事向前看,與其將時間消磨在無盡的懊悔之中,倒不如奮起直追,彌補自己的過失。”
冷冰寒娓娓道來,語調和煦而不失激勵。江虹眸子中光芒一閃,神情振奮,顯然爲冷冰寒說動,可轉而一想,玉面上的容光卻是漸漸黯淡下來,頹道:“彌補?唉,我一向以爲自己很厲害,可如今才發現……,唉,怎麼彌補?”唏噓的話語中有着無盡的落寞,今夜一戰,自己一向引以爲傲的技能成了旁人眼中的笑柄,只能眼睜睜看着下屬們一個個死於非命,要是冷冰寒不出現,連自己也難逃一死,這其中的屈辱,讓一向好勝要強的江虹真是難以接受,大感介懷。\
冷冰寒聞言卻是淡然一笑,繼續柔聲安慰道:“江隊長,知道差距總比夜郎自大更好,只要努力,又有什麼辦不成的呢?”口吻鄭重,更充溢着諄諄勉勵之意。
冷冰寒的性格灑脫而隨意,很少以如此莊重的語氣與人交談。\只是眼下見江虹眉宇間陰霾一片,顯然適才的打擊讓她一向盎然的鬥志頗有些消沉。而經過這次的並肩作戰,兩人多少也算得上是出生入死的戰友了,當然不願意看到她如此消極下去。是以破天荒的出言勉勵,希冀能讓她恢復常態。
冷冰寒的努力沒有白費,江虹也覺得他所言甚是,自己要真是沉淪了,就一輩子也站不起來了。不好意思的柔媚一笑,朝着冷冰寒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沉聲道:“謝謝你,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
“這裡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咱們還是先上去了吧!”眼看沒有任何問題了,冷冰寒說道。
江虹微微點了點頭,兩人才剛剛起步,可就在此時,突然發生了天崩地裂的大震動,整個地下基地轟然在江虹不敢置信和絕望的眼神中——坍塌了下來……
化工廠的一個僻靜的角落,“嗤”的一聲輕響,平滑如鏡的地面陡然多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的出口,緊接着傳來了直升飛機螺旋槳高速旋轉的‘嗡嗡’響聲。\一架直升飛機緩緩從中升起,不多時,另一架直升飛機也升上了半空中。
就在此時,化工廠外警笛大作,無數輛裝甲車、軍車一窩蜂開了上來,大批的全副武裝的軍警將整個廠區圍得嚴嚴實實,嚴陣以待。還有幾輛車直接撞飛了工廠的大門,橫衝直撞地駛入了廠區。\
“啊,警察來了,快走!”直升飛機上不少人露出了緊張之色,不斷催促着駕駛員,而駕駛員也緊拉操作杆,直升飛機猛然升起,就想要藉着夜色逃遁。
衝在最前面的一輛車猛地一個大甩尾,剎車劃過一道深深地額痕跡。車還沒有停穩,車門猛然被推開,一個大約三十來歲,西裝革履,戴着金絲眼鏡,斯斯文文,不過看起來有些邪魅地俊逸男子從車上飛躍而下,擡頭看了一眼半空中正要加速逃逸的直升飛機,冷笑一聲:“我們來了還想跑,真是太天真了吧?”
說罷雙臂一振,兩道猛烈的赤光火焰就像導彈一樣射向空中。\
“啊?快躲?趕快呀……”直升飛機上的人看到這一幕,個個嚇得是臉色大變,亂成一團,直升飛機也是一陣左右搖擺,可哪裡能有什麼用?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兩道赤光火焰越來越近,在自己的眼中越來越大。
“轟隆——”一聲,第一輛直升飛機立時被赤光火焰擊個正着,一下子在空中成了一團大火球,四散着炸裂開來,殘骸四下飛散,重重掉了下來,眼看就要砸在第一輛車上面。
就在此時,一道白光飛出,正好託在掉下的飛機殘骸上,就彷彿是鋪設了一層厚厚的棉花上一般,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響動。\而白光又在半空中平移了一段距離,就好似有一支手掌控着一般,將正在燃燒着的飛機殘骸輕輕放在了平地上,才又忽地消失了。只剩下那殘骸迅速燒成了灰燼。
第二架正在往上攀升的直升飛機上的人員看着前一架飛機的厄運,個個面如土色。有如此神勇的人物在,升在空中的直升飛機可簡直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活靶子了,連忙高喊着投降,一邊不得不降落,剛剛落地,一大羣武裝人員就衝了上來,黑洞洞的槍口對着,在斷斷續續含混不清的咒罵聲中,將他們每一個都逐一抓了下來。
這時,安國鋒也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了上來,蹙着眉頭看了一眼那個男子,沒好氣地說道:“汪洋,你怎麼回事?每次都搞那麼大陣仗,還要樊華來給你擦屁股?就不能有次溫柔一些?”
汪洋訕訕一笑,道:“安局,不這樣他們怎麼會投降呀?再說了,樊華就是我的兄弟,我們哥倆,誰跟誰呀!”說罷又拍了一下身後那個相貌略顯粗獷,三十多歲的男子,嬉皮笑臉地說道:“是不是呀,樊華?”
樊華是一個越看越有味道的男人,棱角分明、很有個性的臉孔很少有笑,眸光深沉,不苟言笑,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男人的雄姿勢態流溢,聽到汪洋的話後,也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讓汪洋是大感沒面子。可他眼珠一轉,嘴角微微扯起,露出狡黠的笑意,又對安國鋒說道:“你看吧,安局,樊華可都默認了!”
安國鋒心裡一直焦灼不安,牽掛着身處險境的冷冰寒,哪裡有什麼心情和他在這裡閒扯,面色一沉,大聲喝道:“少廢話,各行動隊按照方案執行,立刻支援冷冰寒和東北局的同志,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員,更要確保人員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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