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辰銘目瞪口呆地看這這一幕,整個人宛如傻掉了一般,臉上每一根肌肉都在跳動,一張本頗爲英俊的面龐變得如鬼怪般猙獰而醜惡,鼻孔漸漸擴張,嘴巴驚恐地張開,伸出了舌頭,卻愣是發不出一個音節,平日裡冷酷自傲的眼睛更是還眨了一下,最後定格的神情驚恐而不甘。
這一下,他算是徹底的從勝利的峰頂跌落頹敗的深淵,強烈的反差刺激的他心神恍惚,一時間好像蒼老了十幾歲。
丁辰志面色也是鐵青一片,眸子中那一抹戰慄之色,自始至終,未曾有片刻的消退。
他自詡出身高貴,志向高遠,膽識過人,可冷冰寒擊倒盧世豪的那一瞬間,眼睛似乎往自己這邊望了一眼。\就在那一瞬間,那銳利而凌厲的眼神,宛如兩根鋼針一般深深的刺入丁辰志的心底。那種恐懼的感覺,讓他心膽俱裂、拂之不去。身上卻也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寒噤。
那個叫老三的男子,從頭到尾面色不改,低聲提醒着兀自發呆的丁辰志,“大少,你看我們現在?”
老三停口不語,丁辰志驀地驚醒,強自壓抑住心頭的煩躁與惶惑,驀地起身,沉聲道:“走!”
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下,冷冰寒卻並沒有成功者的興奮和喜悅,看了一眼陷入昏迷中的盧世豪,神情毫無半點的變化,步履輕盈的上前將他扶起,交給了一旁趕來的會所急救人員,神情自然,沒有一點做作之態,即便是全部欣賞了對決全過程的葉老見狀,也不由爲他輕輕鼓起掌來,面上油然露出了發自心底的欽佩之色,似是爲冷冰寒的卓絕武功,更像是爲了他優雅的武者風度與良好地修養。\
此時,丁辰志帶着幾個人陰沉着臉走上臺來。
衛中華見狀眉頭一皺,爲防備意外情況發生,朝着賽場隱蔽處的保安打了一個手勢,登時一衆保安小跑着上前去維持秩序,他也蹬蹬跑到了臺上,站在冷冰寒身旁,對丁辰志說厲聲道:“丁辰銘,你想幹什麼?”
丁辰銘並沒有什麼過激行爲,而是望着冷冰寒沉聲說道:“沒想到小寒你還有如此卓絕的武功,連盧世豪也是手下敗將,佩服,佩服。\”語調緩和,鎮定異常,只是雙眸中的一絲戾氣,卻是清晰可辨。
“好說。”冷冰寒恬然一笑,又和聲又道,“小寒不過僥倖贏了一招半式而已,不值一提。”和煦謙遜的話語中,不經意間卻激盪着無比的信心和傲氣。
“冷冰寒,你少在這裡耀武揚威,老子……”丁辰銘話還沒說完,一旁的丁辰志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目瞪口呆,兩隻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丁辰志,怎麼也想不通,他怎麼會出手打自己。
丁辰志狠狠瞪了他一眼,卻轉身對冷冰寒說道:“實在抱歉,我二弟無禮,請大家多多原諒。”
冷冰寒不以爲意的擺擺手,情不自禁看了一眼盧世豪,笑着道,“無妨無妨,不過這個盧世豪已經傾盡全力了,還希望丁處能夠放過他。\”
“放過他?”丁辰志有些不明白地看了一眼冷冰寒,又轉頭對丁辰銘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丁辰銘完全沒有想到,丁辰志的眼神會如此犀利,令人膽顫心寒,本想說幾句硬話,可在那如電的目光注視之下,不由得一陣心慌意亂,期期艾艾道:“這個,我……”
一時間,丁辰志真有一種把丁辰銘掐死的衝動,要想對付一個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落人話柄?以前還不覺得,怎麼現在卻是覺得這個丁辰銘還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丁辰志輕輕舒了一口氣,神色誠摯地對冷冰寒說道:“小寒你儘管放心,我用我的人格擔保,我們家一定不會遷怒於這個盧世豪。”話語鏗鏘一片擲地有聲,洋溢着一種讓人不由得不信的堅定。
說罷,丁辰志又冷冷看了一眼丁辰銘,有些咬牙切齒地對丁辰銘道:“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丁辰銘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眼裡卻是充滿了怨恨之色。
冷冰寒微微點頭,丁辰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信誓旦旦,他也相信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而盧世豪看似昏迷不醒,實則傷得並不重,只是自己在那踢中他的一腳中摻雜上一了絲電力將他電暈罷了,過段時間就不會有事了。\自己在無可奈何之下,毀了他的名聲,不過卻也間接幫了他,至少以後或許不會再爲虛名所累。不過不知道他是否理解,對自己會是感激還是怨恨?或許是各自參半?
而丁辰志面上神色冷峻,心底卻是訝然不已,據他所知,冷冰寒雖不至於睚眥必報,可也絕對不是一個如此寬宏大量的近乎聖人般的人物,今天這怎麼會如此在意盧世豪這個對手?微一思索,神情驀地一動,心頭不由多了幾分猜忌:莫非冷冰寒真的和這個盧世豪勾結起來,演了一出好戲?
不過轉念一想,應該不會。自己家裡精心培養網絡的暗影小隊,也在截襲冷冰寒的過程中傷亡慘重,卻是鎩羽而歸,那冷冰寒的實力,簡直超乎了自己的想象。\這樣能力的人,擊敗盧世豪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就當他思忖之際,衛中華卻是面帶幾分嘲諷之意,笑着道:“丁大少,比鬥現在已經塵埃落定了,我想丁大少不會像丁二少一樣耍賴吧?”
丁辰志面色一僵,不過很快又冷冷的擲下一句硬邦邦的話語,“願賭服輸!”
“大哥,這可不行啊……”丁辰銘一聽是臉色大變,急忙嚷道。
丁辰志看也不看他一眼,朝身後的那個叫老三的男子點了點頭。老三會意,面無表情地走上前來,將手中的檔案袋遞給了丁辰志,丁辰志看也不看,隨手扔到衛中華眼前。\
衛中華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真是船運公司的所有材料,甚至連轉讓協議書都已經簽署完畢了,頓時是喜笑顏開,對丁辰志呵呵笑道:“呵呵,丁大少確實有擔當,佩服佩服。”
丁辰志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又親暱地拍了一下冷冰寒的肩膀,和聲道,“恭喜你,現在開始,你現在已經是遠洋船運公司的老闆了,也算得上有億萬家財, 。今天之事,我會如實向老爺子稟報,其中過程,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隱瞞,這一點,請小寒你儘管放心。”語調似告誡似威脅。更有着一股子說不出的狠戾。
說完後,丁辰志也不停留,帶着幾個人轉身而去。\丁辰銘充滿怨恨地看了冷冰寒和衛中華一眼,垂頭喪氣地跟了上去,那身影再無先前的意氣風發,變得踉蹌不堪、狼狽之極。
此番和冷冰寒之間的爭鬥,丁家慘敗而歸,想要奪取長江影視的計劃夭折不說,那家族裡頗爲倚重的船運公司也拱手讓人,不論是丁辰銘還是丁辰志,心頭陰霾而鬱悶,便如萬千蟲蟻啃咬一般,抓心撓肺般的難過。尤其是丁辰銘,此次事件,造成家族如此慘重的損失,他是難辭其咎,這次回去,還不知道會遭受到怎樣的懲處,一想到這裡,他心底卻似打鼓一般顫抖不安。
“哇,小寒,這下子我們可發達了!”丁家人一離開,韓易恆就迫不及待地搶過衛中華手裡的檔案袋,驚喜若狂地喊了起來,心中的那份激動,簡直就是無以言表。\
別看他堂堂成都軍區司令家的公子,平日裡也算是撈了不少錢,可冷冰寒這麼輕輕鬆鬆就搞下了丁家數以億計的船運公司,也是惶然如夢,全然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而一旁的衛中華雖然表現地略微沉穩,不過那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卻也徹徹底底將他此刻心底難以抑制的激鬥暴露無遺。
冷冰寒微微一笑,對他們兩人說道:“我事先說過的,這家船運公司40%的股份是你們兩人的,公司的日常事務就由衛哥來打理……”
“小寒……我……”憑空多出這樣一筆財富,衛中華和韓易恆都不由得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都有些不敢接受的惶恐,心裡也是砰砰直跳。
冷冰寒擺擺手,呵呵輕笑,說道:“衛哥,你們無須多說了,這是你們應得的。何況,打理船運公司這可是一件苦差事,還要多多仰仗衛哥呢!”
衛中華就是一怔,詫異地望着冷冰寒。他突然發現,自己原本自以爲已經很瞭解冷冰寒了,可此時才感覺對他的認識還是不夠全面。或許也正是因爲這些藏而不露的特性,才令他從剛開始就下定了決心,要緊緊跟隨冷冰寒的腳步。
他知道,丁家雖然把船運公司拱手交了出來,但自己此去東南各省,卻也是困難重重,其中的艱辛,絕非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不過,有家裡老爺子的支持,有小寒這個主心骨在,自己又有什麼好怕的呢?說不定還真是自己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想到這裡,衛中華眸子中一絲堅毅的光芒閃爍,大聲說道:“小寒,這個你放心好了,我們衛家雖然比不了丁家,可也不是吃素的!”言語間,卻有着從未有過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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